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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掀开身后宝贝上盖着的红布。
偌大的会场里，瞬间变得无比安静。
林战对这样的效果显然很满意，他刚看见这东西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
一片寂静中，他看着顾御封和白妩的方向缓缓开口，“这是a城顾氏的顾总给爷爷准备的寿礼。”
他弯唇，声音从未有过的清晰：“t代的玉佛头！”
佛头通体莹润，隐于一片帝王绿之间，眉心恰到好处的飘一点红，可以想见还是籽料的时候，几乎是整块的帝王绿，只是为了衬眉心那一点，取了上头一点冰透种水的三宝料。
而刚才霍家的双宝料，也不过是冰透压着一层帝王绿而已，已经拍到了近十二亿的价格，这种明显高出不是一个档次的宝贝，价值不可估量。
随着林战声落，台下人窃窃私语。
原本正在恭维高雨菲的人默默退下观望，跟高雨菲推过杯换过盏的人也开始后悔，刚才那可是当着顾御封的面攀着霍家的船。
现在来了这么大一个翻转，即便顾御封大度不计较，他们也不敢再去攀顾家的边了。
林战摸过拍卖的小锤，“遵循爷爷吩咐，佛头只展出，不拍卖。”
“无偿捐献给国家博物馆！”
一锤定音。
台下旋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不管是格局和价值，林家和顾御封都是双赢。
章程仗着年岁大，喝了一声“好”，站起身道：“佛有寿缘，这才是寿礼！”
刚才的高雨菲有多风光，此时就有多狼狈。
她来之前，已经托人确认过双宝料就是压轴，却不曾想顾御封留了这么一手。
她想起白妩刚才出去的十分钟和主持人冗长拖沓的总结陈词，目光猛地转向白妩：“又是你！”
白妩这才舍得对她绽出一丝笑脸，七分嫌弃，三分厌恶，“我早跟你说了是家里不要的东西，犯不着你一声谢。你非不听。”
“你！”高雨菲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白妩的脸。
十几亿的东西，是她家里不要的？
侮辱谁呢？
霍承恩提醒她，“这是林老爷子的寿宴。”
高雨菲瞬间偃旗息鼓，眼看着白妩志得意满，却什么也不能做，她再也坐不住，猛地起身离开。
霍承恩看了一眼白妩，正想说什么，顾御封适时靠过来，跟白妩低声耳语了句什么，白妩没听清，整个人往顾御封那边挪了挪，注意力压根就不在霍承恩这边。
霍承恩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深深看了一眼顾御封，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心口一阵滞闷，好像心爱的东西，被生生抢走了。
白妩听了好几次，才听见顾御封说的是“谢谢”，不知道怎么，就觉得这一声格外好听，恨不得录下来听三天三夜。
能赚顾御封一个谢谢，她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她故意揉了揉耳朵，“什么？没听清？”
顾御封垂眸看她，“没听清是吧？回房间我慢慢告诉你。”
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两边的人听见。
两边的人，一个是章程一个是霍承恩。
章程咳嗽了一声，”小夫妻恩恩爱爱可以理解，也注意一下周围人的感受。“
白妩：“……”
霍承恩端着茶杯的手，因为用力，指节泛出白色，面上却是八风不动。
拍卖会散场，林老爷子作为寿星公上台致谢陈词，不过也只说了几句，就闭了话筒，由林战推着下去。
舞台上灯光很盛，白妩远远看见，只觉得林老的精神似乎不太好。
她刚才仔细观察过，不过两分钟的陈词，他攥着话筒的手抖了四次。
林老爷子这身份，当然不可能是紧张。
白妩皱眉，跟顾御封道：“你提醒一下林战，林老爷子可能要中风。”
顾御封神色一紧。
他是知道白妩的医术的，顾老爷子都能救，自然不会无故说这些，他没有犹豫，“你跟着章老，我去跟林战知会一声就回来。”
只是知会，但是他并不想白妩掺和林家的事情，所以没有带她的意思。
白妩摆摆手：“放心吧。”
慈善拍卖会结束之后就是酒会，章老被一群人围着，白妩就自己挑了个角落靠窗的小阳台，等顾御封。
没多一会，面前忽然多了一片阴影，“阿妩。”
白妩偏头看见霍承恩，眼底无波无澜，眉毛甚至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霍先生。”
他强扯着唇角笑了笑，“跟了顾御封，连师兄都不叫了。”
白妩没接这句客套，觉得没必要。
谁不知道霍顾两家关系不好，他能光明正大踩着她去打顾御封的脸，难道还要她给他喝个彩？
真当她欠他的啊？
霍承恩话落了地没有回应，一时有些尴尬，可是却并没有走的意思，“阿妩，我要说送双宝料不是我的意思，你信吗？”
白妩眼神冷淡，“信。”
霍承恩眼神一亮。
白妩下一句就是：“但是不重要。我已经把东西卖给你了，钱货两讫，处置权在你。”
只是难免失望。
剩下的情绪，也是因为怕这东西，会给顾御封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顾御封对她好，她不能满身漏洞，让他被人肆意攻击，不道德，也不理智。
霍承恩薄唇紧抿，认真的看着白妩。
她从前看见他，哪怕是躲避，或者是恼怒，都是有情绪，可这一次她本该生气的，他却没能从她眼底甚至是行动上读到一丝情绪。
他顿时就有点慌，声音紧绷：“你跟顾御封，玩真的？”
白妩这才舍得转头看他，一字一顿道：“我跟顾御封，准备结婚。”
霍承恩像是被雷劈了一道，整个人都是蒙的，“就因为他救了你一次？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知恩图报！”
他们以前在一起，也是因为他救过她。
现在换成了顾御封，她也可以以身相许。
白妩察觉到他声音里的讽刺和恼火，觉得莫名又可笑，仰头吞下杯子里的酒，晃荡着手里的空酒杯看向霍承恩。
忽然，玉指一松。
杯子应声落地。
白妩声音浅淡又疏离，“不对。”
“我跟他，是情投意合。”
“跟你才是报恩。”
不远处准备上来找白妩的顾御封，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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