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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一句话都没有说，可她却觉得处处都是调侃，猛地就清醒过来。
她这是在干什么？
跟顾御封告状？
她心里陡然就漏掉了一拍，又不愿意承认刚才的那股子邪火是迁怒，只能佯装无事硬着头皮质问顾御封：“你怎么不进去帮忙？”
顾御封垂下眼睛，“她是小姑姑的客人，我进去凑什么热闹。”
白妩没接话，但是不得不说，这一句话让她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
吃饭的时候，顾老爷子坐首席，白妩跟顾御封坐一边，顾美玲和傅明月坐一边，番茄鱼恰到好处，摆在顾御封面前。
确实色香味俱全，但是顾御封一筷子都没动，忙着给白妩夹菜，从头到尾别说跟傅明月互动，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过她。
顾美玲眼风一瞟，问顾御封：“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吃这个番茄鱼？”
顾御封说：“小时候我还吃过馊饭。”
饭桌上立刻就没了声音。
他被保姆欺负的事情一直是顾老爷子和顾美玲的隐痛，可这时候说，却是让傅明月脸上一白。
他小时候爱吃番茄鱼，现在不爱了。
他小时候吃过馊饭，但也都过去了。
句句都好像是在提醒她，她是那个番茄鱼，也是那个馊饭。
傅明月再也受不了直接摔了筷子，“顾御封，你故意恶心我是吧？”
顾御封皱眉，从她进门到现在，抬眼看了她第一眼，却是冷冰冰的，像是看一个神经病，“这里是我家，今天是我领证的第一顿饭，你发疯分不清场合？”
傅明月像是被戳到了痛点，指着白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我分不清场合？顾御封，三年前，我抛下你是我不对，我可以接受你不选我，可是她算什么？霍承恩不要的……”
“砰！”
一声碎裂声响。
顾美玲惊呼一声，“阿封！”
是顾御封手里的酒杯应声而碎，鲜血立刻从指缝中溢出来，“滚，只要我在顾家，这里以后都不欢迎你。”
傅明月倒抽了一口冷气，愣是把没说话的话又咽了回去，一脸错愕的看着他的手。
他竟为了她至此！
他竟为了她至此！
傅明月嘴唇经不住的颤抖，冷冷看了一眼白妩，拿起椅子上的包，转身离开。
“快快快，药箱！”顾美玲紧张的扯着顾御封的手。
白妩赶紧往楼上跑，去找药箱。
顾御封猛地把手从顾美玲手里抽走，径直往楼上走，他没回三楼，径直去二楼白妩的房间，熟门熟路的坐在了沙发上。
白妩刚好找到了药箱，就近给他清理手上的玻璃渣，玻璃渣实在是太多了，她没蹲一会就觉得腿麻，索性半跪在他腿边，就这也足足花了半个小时，弄完包扎好，白妩膝盖都要废了，龇牙咧嘴的歪在一边。
顾御封垂眸看着她，道：“抱歉。”
白妩知道他说的是傅明月骂她的事儿，忙说：“没事。”顿了顿，她又说：“她说的本来也是事实，所以没什么好抱歉的。”
她跟顾御封，就还挺同命相连的。
她被放弃。
他被抛弃。
都是三年前。
她宽慰顾御封：“我们要是三年前就认识就好了。”
顾御封眼底闪过一抹光亮，“为什么？”
白妩揉着膝盖，没什么良心道：“看见有人跟我一样惨，日子可能会好过一点啊。”
顾御封眼底的火焰噗嗤一下就熄灭了。
“……”
顿了顿，他问：“三年前，你的日子很难过？”
或许是因为两人有了共同经历，一下就拉近了距离，白妩对那些陈年往事也没那么执着了，“肯定难过啊，莫名其妙怀孕，我以为的孩子爸还直接跑路了。”
顾御封道：“你应该很恨他。”
白妩以为他说的是霍承恩，自嘲一笑，“现在才知道，根本跟人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跑路也是正常人的反应，我有什么资格恨，要恨也是恨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他才是我倒霉的开始。以后别让我遇到他，不然我一定亲手把他阉了。”
顾御封挺直了后背，觉得裤缝里发凉，“他或许有什么误会，错过了……”
白妩漆黑的眼睛里瞬间就闪过厌恶，“难道，我还要体谅一个强x犯？”她不太想说这个话题了，岔开了话题问他：“你跟傅明月呢？”
顾御封好一会，才道：“找错人了而已。”
这世上每天都有许多错过的人。
他不想说，白妩也很识相的没多问，帮他处理好伤口，顺势给他把了个脉。
依旧是虚，但是并无瘀滞。
她斟酌着用词道：“冒昧问一下，你平时有没有什么身体异常的情况？大幅度消耗体力或者是精神却不自知，比如，熬夜、过度运动什么的？”
顾御封眼神一瞬从迷茫切换成了警惕和防备，“什么意思？”
白妩是知道有人会讳疾忌医，赶紧解释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发现你吃了我给你的糖之后，身体没有明显改善，就问一下。”
她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跟顾御封说他可能真的有病这件事儿。
思绪还没转完，就听顾御封道：“你觉得我有病？”
白妩咻的回头，认真点头，“你检查过吗？”
顾御封暗道。
何止检查过。
他发病的时候，她亲眼看着也不止一次。
顾御封盯着她，像是在琢磨她的可信任度，好一会，才从容吐出：“你能治？”
白妩生怕错过了机会，点头如捣蒜，“能！”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只要你配合，就能。”
顾御封眯着眼睛，“你先说说，你想要什么？”
白妩原本的目标就是替他治病，补好身体，也知道要是没有交换条件，顾御封这样的人，怕是要怀疑她另有所图。
巧了，她舌尖无意识的舔了一下牙关，“可能需要你帮个小忙。”
白妩说：“姜海生夫妇，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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