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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过是我养的一群狗，主人死了，他们就更没活着的必要了。”
空气中有短暂的安静。
白妩气得都坐起来了，“你有没有点人性？他们好歹护了你一路。”
疤羊笑出声，“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与其让你们把他们一网打尽，不如我亲自送他们去死。可笑，暗夜联盟里，怎么会有人性这东西？”
这组织存在几百年都屹立不倒，他不过是继承人之一而已。
进了暗夜联盟的人，都是被拔除了人性的。
规矩是靠杀戮和毒药制衡，失败的人受尽折磨，叛出者不死不休。
说到这里，疤羊忽然看向常樱樱，笑道：“也不对。”
他曾有过人性，仅此一次，却毁了他拥有的一切。
疤羊看着白妩的眼神变的复杂，“你几次救我性命，你想杀了我，多的是机会，为什么一定要在我娶你这一天……你……啊！”
他话说完，顾御封手上不稳，刀尖一歪，直接切了他半个手掌。
疤羊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直接痛的面容扭曲。
顾御封云淡风轻道：“不好意思，手滑。”
白妩深知夜长梦多的道理，不想浪费时间跟他废话，道：“把他拖出去吧，外面有警车在等。”
顾御封眼神暗沉，抬起手，滴着血的刀尖垂在疤羊脸的正上方，手臂扬起，狠狠往下。
疤羊忽然道：“你不能杀我！”
锋利的刀锋擦着男人的脸，扎进他耳侧的泥地里。
白妩耳麦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找到了，对面楼顶上有人质，是一对老夫妻和一个女孩。对方只有三个人，其他人恐怕潜伏在暗处。让我们的人摸上去。”
白妩闭了闭眼睛，低咒了一声，她就知道，疤羊能想到冒充顾御封，就不会全无准备。
老夫妻，应该是黎漫语和姜海潮。
女孩，应该是程诺。
白妩站起身，抬手一把撕掉身上的礼服裙，仰头看了一眼对面黑漆漆的楼顶，沉静道：“我先上去，你们的人押后，不要打草惊蛇。”
“你状态似乎不太好，能行吗？”对方一直是坚定的陈述，终于有了一丝疑惑的语气。
白妩暗道，不行也得行。
那上面，是她的半条命。
她道：“能行。请你们务必，切实，保障他们安全。”
疤羊大概也知道她是在跟谁交流，躺在血泊里笑到颤抖，近乎癫狂地盯着头顶，“喜欢我这份大礼吗？樱樱，或许，我应该改口叫你一声白小姐，或者……顾太太？”
白妩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地上的疤羊，语带怜悯：“你猜我为什么挑你最高兴的那天灭了你？”
“因为你们这种阴沟里的老鼠，不配欢喜，不配愉悦。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众叛亲离，你当别人是狗，看看你自己，连丧家之犬都不如。”
疤羊笑不出来了，阴狠道：“只要半个小时没有我的信号，他们就会被从楼上推下来，‘砰！’一声摔成肉饼……哈哈哈哈，离约定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了。樱樱，我众叛亲离，你也要家破人亡，咱俩是天生一对……”
顾御封忍无可忍，直接一脚把他的嘴踢上了。
疤羊下巴被踢掉，满脸的血。
十分钟，坐电梯都来不及。
白妩头也不回，径直推开最下面一个房间的窗户，跳了进去。
顾御封也不管疤羊身上是不是有伤，拎着他的后领，把人提着就走。
花园里的路不算平整，还铺着鹅卵石。
疤羊的头在石头上一咯噔一咯噔的，留下长长的血迹。拉着他的人却是面无表情，像是一尊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不管是画面还是男人身上的压力感，都让人望而生畏。
已经找到后院的人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身心都受到了冲击，沉默几秒后才对着麦问：“疤羊应该是交给我们处理吧？”
“让他带走。”耳麦里传来一道沉冷的命令，来自于对面楼的狙击手。
为了避开人群，疤羊的人选择的是凯裕边栋的住宿区。
楼层不高，拢共11层。
黎漫语和姜海潮被推在边缘的栏杆边上，夜风吹来，栏杆晃动，连带着人也摇摇欲坠，可他们愣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是被绑了个结实的程诺，她身上还穿着睡衣，领口因为被撕扯太开，显得有些狼狈。
三人腰上都结结实实的绑了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扯在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人手里。
他时不时低头看表。
离疤羊规定的时间，只有三分钟了。
为了防止被定位，他们在行动之前就摘除了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时间就是最精准远古的方式。
还有一分钟。
男人盯着表，抬起手，示意身边的人开始准备。
黎漫语和姜海潮都是受过训练的人，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并不畏惧。能到这一刻，说明白妩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只是可怜了程诺。
黎漫语心疼道：“诺诺，是我们对不住你。”
程诺说不怕是假的。
可想到白妩有多少次这样的九死一生，她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她故作轻松，往楼下看去，“嗨！不就是几层楼……”她看见了什么？
白妩徒手从下面爬上来，身上连根绳子都没有！
两人视线撞上，白妩眨眨眼睛，手还攀在水管上，只能用嘴巴做了个继续的动作。
程诺反应很快，立刻接上了话，“……高嘛，好吧，我承认有点恐高。”
她把身体往里面蹭了蹭。
立刻有人上来推了她一把。
程诺咬了一下嘴唇，不依不饶道：“干什么啦，反正你们拎我跟拎鸡仔一样，想把我丢下去也不过是随手的事情！让我临死前舒坦一点怎么了啊？”
她硬是把自己往里挤了挤，克制着自己不往下面看，其实心跳跳的飞快，快要把胸腔震开了。
绝对！
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白妩在下面。
男人不耐烦，提着她就往栅栏边上走。
横竖只剩下那几十秒，他提前把她丢下去也是一样的。
程诺打死都不用，光着的脚用力的扒着粗糙的地面，想让自己挪动的速度慢一点，上半身更是拧着死命的挣扎，又哭又闹。
阿妩，你可快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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