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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振东眼睛红了，没想到女儿为了张大爷张大妈竟然做了这么多。
这些年村里人却眼睁睁看着张大爷独自辛苦地照顾着张大妈，但凡这些年有个人出头帮帮他们，哪怕去镇上问一问五保户老人如果养老，也许今天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警察还在和李书记交涉，村民们慢慢开始散开了。
寡妇刘芳看向顾振东，“茉茉她爸，快把孩子带回去吧！”
顾振东看着女儿，慢慢蹲下了身子，“茉茉啊，跟爸爸回去吧，外头天气太冷了！”
顾茉一路魂不守舍回到家中，蔡瑜见女儿哭花了脸，问道：“这是怎么了？振东，是不是你两个妹子家里出啥事了？”
王翠花狠狠朝着地上‘呸’了一声，“姓蔡的，大过年的，你别瞎嚼蛆子！”
蔡瑜白了她一眼，一副懒得搭理她的表情。
见男人和女儿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蔡瑜看向了她的皮夹克，“沥沥，你来说，河里淹死的人是哪家人？”
顾沥毕竟还是个孩子，大人问什么就答什么，“妈，不是两个姑姑家出事了，是村尾的张爷爷张奶奶死了。警察刚才已经把张奶奶的轮椅大佬上来了，河边上还留了一封遗书，是张爷爷把张奶奶给推下河的，然后张爷爷投河自杀了.......”
顾沥表述清晰，蔡瑜听了个明白，缓缓点了点头：“这个张大爷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我们家茉茉都已经帮他们去镇上问过了，是不是没人告诉他们啊？
茉茉，妈没想到你昨天去了镇上就是为了他俩，你不是已经和李书记说了吗？他难道没有跑一趟张大爷家里，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话音刚落，李书记从门外走了进来。
顾茉看向他，眼神里面带着怨恨和责备。
李书记自然明白顾茉眼神的含义，他是专程来道歉的，“对不起啊，茉茉，这两天大家都在忙着串门。
昨天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想着去张大爷家里说一声，我老婆让我陪着两个小舅子打牌，我.......
唉，张叔也是太心急了，这要是再等等就有好日子过了。”
王翠花在一旁唉声叹气道：“李书记啊，你是不明白老人的绝望啊！
我这还有儿有女的，都没人愿意给我养老了。几次啊，我都难受得想要去投河死了算了。
这些年老张自己身子就不好，还要照顾半身不遂的老伴儿，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啊！”
李书记连连叹气道：“刚才我去了一趟张叔家里，看见院子里面洗着被单和义务，估计是婶子拉身上了。”
王翠花抹着眼泪说道：“这可能就是压死老张的最后的一根稻草吧，一个大男人伺候了老婆四十年了，肯定是累了。这换成一般的男人，估计早跑了，老张也是个痴情的人啊！”
顾茉看着地上的那台微波炉，突然狠狠捶打自己的脑袋，顾振东和李书记赶紧拉开了她。
“茉茉，你已经尽力了，这是他们的命！”顾振东呵斥道。
李书记点点头，“是啊，茉茉啊，这一个村子的人，就你跑到了镇上帮他们打听入住养老院的事情。‘
就冲着这一点，你已经是好样的，李叔也自愧不如啊！
你说得对，村里对孤寡老人和空巢老人关注不够。李叔答应你，以后一定对关心留意村里的这些需要特殊照顾的老人家。
茉茉，你就别太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顾茉哭道：“是我的错！昨天文熙说陪我去张爷爷张奶奶家里送微波炉，我说太晚了。
张先发给妻子全身擦拭了一遍，这过程中鲁兴月迷迷糊糊醒过来一趟。
这个79岁的年迈的女人，此刻的智力已经宛若一个五岁的孩子。
她睁开眼睛，看见张先发正在给她擦拭身体，嘴里含含糊糊说着“舒服”！
张先发笑笑，温柔说道：“老婆子，睡吧，我给你擦擦干净，咱们好上路了！”
鲁兴月乖巧地点点头，冲着张先发幸福地笑了一会儿，接着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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