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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
“看你考试成绩，考得好姐就回来看你。”
何瑞摸了摸顾沥的小脑袋：“准姐夫也答应你，只要你考出好成绩，我就带你去上海迪士尼乐园玩儿。”
顾沥用力点了点头，下定决心要痛改前非，争取考出好成绩。
顾振东回来了，听见了这番话，笑着说：“沥沥，我和你妈上次去上海找你姐，差一点迷路了。
上海又大又繁华，将来你有本事也去上海工作。你要好好学习，别像爸妈一样一辈子留在村里没出息。”
蔡瑜见顾振东回来了，笑呵呵地端着菜碗上了桌：“振东，明天茉茉他们就回去了，晚上你和小何喝点！”
顾振东摸着儿子的脑袋：“去，给我们拿两只酒杯，我和你准姐夫喝几杯。”
何瑞近距离看着顾茉的父亲，越发觉得他的气色不佳，甚至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升起。
坐在一旁的顾茉，心里也是同样的感觉，“爸，你脸上气色不太好，今年有没有体检啊？突然瘦了这么多，还是要去医院看看的。”
顾振东心口一紧，倒酒的手抖了抖，笑说：“傻丫头，人不都是这样嘛！有时候胖点有时候瘦点，爸身体好着呢！”
“可是你气色太黄了，以前可不是这样，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爸，你要是舍不得花钱，这钱我给你出。”
蔡瑜听见这话，笑着说：“茉茉，那你在网上预约一下，下周爸妈都去体检一下。”
顾振东见蔡瑜一副占便宜的模样，“别让孩子破费了，我们有空自己去体检。行了，准备吃饭吧！
茉茉，做人心态要好，不能总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没病还真吓出病来了。”
父亲这么说，顾茉心里也就没有继续多想，“爸，那你平时也别太劳累了。
装修的屋子里面都有甲醛，你又是刷油漆的工种，一定要记得戴口罩。”
何瑞一旁说道：“叔叔，待会儿我上网给您买些口罩，您别让茉茉太担心了。”
顾振东心里一股暖流滋滋流淌起来，这些年随着女儿一天天长大，父女俩之间更是很少有交流。
这一刻，老父亲心里百感交集，眼眶顿时温热了起来。
蔡瑜笑了：“茉茉，你爸这是感动了吧？这都要流眼泪了啊！
真是稀罕事情啊，这些年都没见你爸这副模样过！上一回好像还是你爷爷走了，你爸哭过一次。”
顾振东夹了一块牛肉放进了蔡瑜的碗里：“瞎说什么呢，是这酒太烈了，我是辣的眼睛冒汗了！”
顾沥在一旁补刀：“爸，这酒你都喝了好多年了，以前也没这样啊！爸，你心里感动，干嘛不承认啊！”
顾振东耳根子一阵发烫，“臭小子，胡说八道的。爸今天要罚你，这只烤鸡上面的鸡腿一只给你姐，一只给你准姐夫吃。”
顾沥伸出粉粉的小舌头，略略略了三声：“不吃就不吃，等他们走了，两只鸡腿都是我的。哼！”
顾振东夹起一只鸡腿给女儿时，顾茉心里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得不自然。
“茉茉，以前爸爸年轻的时候，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每次桌上有鸡，一只都是给你弟，一只都是给自己。
你别怪爸爸，以后家里的鸡腿你和你弟一人一只。小何来，你俩一人一只。”
顾茉眼睛一阵温热，父亲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在向她道歉，心里仿佛一下子与父亲进行了和解。
“爸——”
顾振东冲着女儿笑了笑，“快吃！”
何瑞接过鸡腿时，看见顾沥眼巴巴地看着那只鸡腿，仿佛自己抢了他的食物。
“谢谢叔叔，这只鸡腿是我的了，现在我送给沥沥。”
顾沥一点也不客气，端着碗准备接过去。
何瑞故意肃着脸：“鸡腿可不是白给你的，这次期末考试考个好成绩出来。到时候，我带你去迪士尼乐园玩。”
顾沥接过鸡腿，啃了一口，“准姐夫，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一顿晚餐，吃得温情满满，蔡瑜也没有说半个刻薄的字。
顾茉第一次觉得，这才是家的味道。
吃晚饭，母女俩在厨房洗碗，顾沥和何瑞黏在一起玩卡片。
顾振东钻进了厕所，最近尿液越来越红，他已经开始频繁尿血了。
洗手的时候，他再次感觉到耳晕目眩，甚至出现了幻觉。
直到听见儿子敲门的声音，他才强迫自己快点清醒过来。
“爸，我憋不住了，我要尿裤子上了！”
顾振东打开门，“臭小子，每回都憋得来不及，玩起来就收不住心。”
顾沥嘿嘿笑了笑，门没关就对着马桶撒了一泡尿。
顾振东看着儿子尿液的弧线，笑道：“真有劲儿！”
厨房里，蔡瑜洗着碗，顾茉在一旁帮忙收拾灶台。
“茉茉，你别怪妈说话不中听，村书记把建养老院的利弊都说了。
除了对老人有利，剩下来的都是对你没好处的事情。爸妈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安安心心上班。
这个小何能相处就试试，不行妈就再托人帮你留意着。妈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喜欢小白脸，可是小白脸不能当饭吃......”
顾茉听着母亲唠唠叨叨，这一刻竟然也不觉得烦了，可能是明天一早她就要回上海了，内心深处对这个家还是不舍的。
亲情，不就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东西嘛，谁能真正说自己不需要亲情呢！
蔡瑜洗好了碗，突然听见口袋里面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女儿的转账。
“你这是干嘛？”
“给你和爸去镇医院体检的！爸突然暴瘦了这么多，气色看着也不好，你还是尽快带他去看看吧，这样心里能踏实一些。”
“行，那妈就收下了，这两天就陪你爸一起去检查一下身体。年纪大了，是要定期做检查了，还是我女儿孝顺。”
顾茉看着母亲露出了笑脸，心想钱真是好东西，可以让尖酸刻薄的一张脸，顿时变得阳光灿烂起来。
晚上，蔡瑜拉着顾振东聊天，根本不知道顾振东已经疼得死去活来。
“你身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
顾振东嘟哝道：“男人是阳刚之躯，身体容易出汗，快点睡觉吧！”
蔡瑜困意全无，拿着手机对着顾振东的脸：“茉茉刚才给我转钱了，让咱们去镇医院体检，这丫头还算是有良心。我刚才也试探她了，养老院这事情没人支持她，估计是打起了退堂鼓了。”
顾振东不悦道：“明天把钱还给茉茉，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咱们以后别要她的钱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以后对茉茉好点儿，说不定以后你还要靠她呢！”
蔡瑜撇了撇嘴，丝毫没有听出顾振东话里有话。两人不咸不淡说了几句，蔡瑜鼻子里面就发出了鼾声。
黑夜里，顾振东听着耳边的鼾声，转头看着妻子的脸流下了两行热泪。
“小瑜，要是以后我不在了，你可得收敛一下你这个脾气，没人喜欢刻薄的人。
沥沥还小，茉茉已经能自食其力了，以后你俩要相互帮衬着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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