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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国平急火攻心，导致大脑缺氧，医生给他输了液已经醒了。
任凭何瑞怎么赔不是，何国平不想再听半个字，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你要是敢去那个顾家村，别怪爸爸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何瑞一脸委屈：“爸，为什么人不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业？爸，难道就因为我是你何国平的儿子？”
何国平冷笑：“没错，因为你是成功企业家何国平的儿子。我的儿子去村里帮一个村姑办养老院，呵呵，滑天下之大稽。”
“爸，您也说了，您是成功企业家，怎么格局和眼界就这么点大？
爸，养老事业是朝阳的行业，这个行业一定可以大有作为，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兔崽子，你给我打住啊！你要是真想做养老事业，爸爸可以在上海给你创办一家私营养老院。
这天底下的年轻人，一个个都削尖脑袋想着往北上广跑，你竟然要去农村里面做养老事业。
何瑞，我看你这一年在国外，书是没好好读，鬼迷心窍了吧！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在英国，和那个顾茉一直有联系？”
何瑞目光看着父亲，眼神无比坚定：“没错，我们一直有联系，而去我们已经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了。
爸，以后茉茉会是您的儿媳妇，请您别再将村姑两个字挂在嘴边了。
她在村里办了一座养老院，我要回去去顾家村帮她。”
何瑞母亲姜美玲，见前夫气得浑身发抖，劝说：“小瑞，和妈先回去吧，你白阿姨留着照顾你爸！”
话音刚落，何瑞刚抬脚准备走，何国平喊了一声：“站住！”
“爸，您别说了，我心意已决，顾家村我非去不可。”
“何瑞，你要是敢去顾家村，咱们父子俩就断绝关系。
爸爸送你出国深造，就是为了让你继续我的家业。没错，你两个妹妹都很优秀，但是她们是女儿。
爸爸白手起家的事业，不想以后和别人姓，你怎么不能理解爸爸的苦心呢！”
何瑞说：“爸，我不赞同您的说法，何娜和何琪对集团的贡献很大，就因为是女孩就不配得到继承吗？”
何国平气得手指着他：“行，你高尚，你伟大，你不在乎爸爸这份家业。”
“爸，我不是......”
“别说了，以后你不叫何瑞了，跟你妈姓姜吧！以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从此山水不相逢。”
“爸，您为什么这么固执？我只是不愿意做美妆行业，为什么您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呢？”
姜美玲试图劝说父子俩，被何国平摆了摆手拒绝了：“别说了，以后我不认他。”
何瑞眼眶湿了：“爸——”
何国平深吸了一口气，嗓子里面吐出了一个字：“滚——”
何瑞立在原地，最终拉着行李箱准备离开：“爸，我会向您证明，养老事业是非常有前景的事业，乡镇养老的需求极大......”
何国平根本听不进去，目眦欲裂地咆哮道：“滚——”
何瑞与母亲离开病房，看见姓白的站在门外。
“小瑞，又惹你爸爸不高兴了？”
何瑞冷哼一声：“这下你高兴了吧？估计你没少吹枕边风吧！”
“小瑞，你误会我了，一直以来我和你爸都是一个立场，阿姨不反对你继承你爸的家业。”
“猫哭耗子假慈悲，姓白的，你就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这话一说，姜美玲一脸抱歉：“你别放心上啊，他心情不好。”
“没事儿，我习惯了，他一直对我就这态度。”
姜美玲推着儿子往外走，何瑞挣扎了一下：“妈，我会走。”
母子二人打车离开了，一路上何瑞一个字没说，歪着脑袋看着窗外，流下了委屈的眼泪。
姜美玲知道儿子心里惦记着顾茉，想要和她一起干事业，可他是何国平的儿子，何国平怎会甘心让儿子去村里干事业。
回到家，何瑞换了鞋准备直奔房间，被姜美玲喊住了。
“小瑞，妈有事和你说。”
“妈，明天说吧，我累了。”
姜美玲拉着儿子的手，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小瑞，你爸是为了你好，做父亲的都希望儿子有出息。”
“妈，难道您也认为在农村做养老没出息？一个人有没有出息，真不是看他一年挣了多少钱，做个多么高大上的工作。
妈，我在国外一年时间，那边人没有这么多的想法。扫地的清洁工、便利店的收银员、搞科研的科学家，人人都是平等的，每个岗位都需要有人做。
乡村的养老是个大问题，国家在鼓励振兴乡村，鼓励农村养老事业发展。
茉茉一个人在村里奋力前行，我想去帮帮她，这有什么错？”
姜美玲说：“你没错，你爸也没错，你们父子各有各的道理，但是你爸出发点是希望你越来越好。
妈妈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不代表妈妈认可你这个决定。茉茉那孩子我见过，是不错，但是你们真的合适吗？”
何瑞苦笑：“妈，我们合不合适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你和爸爸失败的婚姻，我差点对婚姻和爱情失去信心。
妈，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孩，想要和她在一起，想要和她结婚，你们为什么要用条条框框束缚我？
现在的婚姻真是挺悲剧的，两个成年人坐在一起，互相把彼此有的东西亮出来。
这是婚姻吗？这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这样的爱情太不纯粹了。
在我看来，爱情不是利益的衡量，而是两个人有一起并肩努力的目标。
不管你们怎么说，顾茉，以后一定是我的妻子，您做好当婆婆的准备吧！”
姜美玲叹了口气：“小瑞，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妈妈要和你坦白一件事。其实当年你爸没犯错，犯错的人是妈妈。”
何瑞眉头紧蹙，问：“妈，您胡说什么呢？当年是爸爸在外面有人了，你俩才离婚的。”
姜美玲看着儿子，说：“你已经长大了，妈藏在心里的事，不打算再隐瞒你了。
当初我和你爸结婚前，处过一个对象，而且都订婚了。
那个人后来去当兵了，他家里就和你外婆说要取消婚约。我心灰意冷，就选了你爸，你爸一直喜欢我。
后来我和你爸就来到了上海找活儿干，慢慢一点一点做强做大了。
没想到有一天那个人找到了我，说当年是迫不得已，他很后悔抛弃我。
妈心里一直有他，禁不住他磨耳根子，就和他见了一面。
那天他让我陪她喝酒，结果我们都喝多了，然后.......”
何瑞一脸错愕：“然后怎么了？”
姜美玲低着头，继续说：“然后我们就发生关系了，后来他就一直缠着我。
他从部队回来，一直游手好闲。他听说我和你爸做生意成功了，就故意找我，接近我。
后来，他让我和你爸离婚，争取分一部分财产，他说要带我离开。
因为你，妈妈并不想离婚，他就开始要挟我。
你爸后来就发现了，我们这才离了婚，你爸给了我一笔钱，我带着你离开了。”
何瑞惊道：“可是当年所有人都说是爸爸出轨了，连外婆也是这么说的。”
姜美玲抹着眼泪：“你爸是个好人，他知道一个女人的名节很重要，所以他把脏水泼在了自己身上。
小瑞，其实当年做出事情的人是妈妈。妈和你爸离婚后，那个人说要和我结婚，谁知道他骗走了你爸给我的钱。
后来我才知道，他在老家已经结婚了，他就是个骗子。”
2
何瑞满脸错愕地问：“所以您当时每天夜里哭，不是哭爸爸和你离婚，是为了那个浑蛋？”
姜美玲低下了头：“是的，妈妈很后悔，但是你爸眼里容不得沙子。
其实你爸也尝试过，但是他过不去心里的坎儿，破镜哪能重圆啊！
你白阿姨是你爸的秘书，见你爸离婚后整天借酒消愁，经常陪在他身边，后来他俩就结婚了。
这都是妈的错，所以妈没有再婚，其实就是在赎罪。小瑞，你一直错怪你爸了，他真的很爱你。”
何瑞仓皇失措地跑进了房间，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想起父亲在学校门口等他，他看见父亲时，朝着父亲啜了一口唾沫。
每年过生日，父亲都会送他很多礼物，他即便再喜欢那些礼物，也会全部扔出门外。
上大学填志愿，父亲让他填报金融管理，他偏偏填报了最冷门的专业。
从小到大，他一直在和父亲作对，只是因为他以为是父亲不要了他的母亲。
他万万没想到，是父亲默默承担了所有，不惜扣上了一个负心汉的帽子。
第二天，何瑞来到医院看望父亲，白阿姨正在替父亲削苹果。
何国平看见儿子出现了，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滚——”
何瑞走近，眼睛红红地看着父亲：“爸，我是来和您告别的，今天就动身去顾家村。”
何国平气得捂着胸口：“浑蛋，你已经决定了，就不必再来膈应我。”
白阿姨安抚道：“老何，你干嘛凶孩子？”
这要是往常，何瑞会觉得狐狸精是两面三刀，今天却小声说了一声“谢谢”。
白阿姨一愣，眼眶顿时有些湿润起来。
何国平拿起枕头，砸向了何瑞：“滚——快滚——”
何瑞接住了枕头，说：“爸，我不会和您断绝父子关系的。我求您，您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做出成绩给您看。”
何国平冷哼道：“农村养老，你还能弄出花样出来？”
白阿姨劝说：“老何，你先听孩子把话说完！”
何国平不吱声了。
“爸，我和您说啊，现在城里的养老行业都办得如火如荼，但是农村里面一直跟不上。
茉茉他们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村里到处都是空巢老人，老人的养老问题是当前最大的问题。
一些有自理能力的老人还能照顾自己，一些半自理和完全不能自理的老人，基本上处境都很糟糕。
有些老人突然就走了，比如在家里摔了一跤意外走的，有做饭把家里烧起来的，还有些老人实在无法照顾自己，选择跳河自杀的.......
爸，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有些年轻人为了生活也是身不由己。
所以顾茉在村里创办了一座养老院，从前期到现在吃了许多苦，但是入住进来的五十名老人都得到了很好的陪护。
爸，她现在思路出现了一些问题，我想回去帮帮她。”
何国平沉默了很久，最终开口说：“你都已经决定了，就不必和我说了。腿长在你身上，我拦不住你。”
何瑞拉住父亲的手，何国平用力却没有抽出来，儿子的手热热的、紧紧的。
“爸，我希望得到您的允许，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何国平冷笑：“兔崽子，你还真是贪心啊！不听话，还要求我陪着你一起任性？”
“爸，一年，就一年时间，我一定让您看到我的成绩。
农村养老是个大趋势，如果顾家村能够做成了，方圆百里的村庄都可以效仿，将尊老爱幼的美德传承下去。
老人是社会的弱势群体，如果老人都得不到善终了，人们对于未来还有什么希望？
我和茉茉想让村里老人都得到养老，甚至未来可以快乐养老，让老人们可以有尊严地走完人生最后一公里。
爸，我觉得这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儿子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允许。”
何国平长叹了一声，白阿姨给何瑞使了个眼神，自己开始劝说起来：“老何，你当年和何瑞他妈在上海打拼，都没能见到你爸最后一面，这也是你心里最大的遗憾。
村里人在城市打工，心里肯定惦记着家里的老人，但是现实让他们又不能不工作。
很多老人就留在了农村，说句不好听的，这有点自生自灭了。
城市里养老机构都相对成熟，村里就是一个养老洼地，需要有顾茉和小瑞这样的年轻人去做这件事。
我支持小瑞，咱们小瑞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虽然我没见过顾茉，但是我相信小瑞的眼光。”
何国平看向她，脸色逐渐柔和下来：“你就宠他吧，我看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话音刚落，何瑞突然拉住了白阿姨的手，第一次恭恭敬敬喊了一声：“白阿姨，谢谢您。”
白淑惠一阵激动，眼眶迸出了眼泪，“和阿姨客气啥？跟你爸再好好说说，我出去打点开水。”
面对何瑞突如其来的友善，白淑惠喜极而泣，拿着空热水瓶跑了出去。
何国平一脸懵圈地看着儿子，问：“你小子，为了能够去顾家村，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何瑞却扑进了父亲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爸，这些年我错怪你了，和您生分了太多年，对不起！”
“喂喂喂，你赶紧给我打住！为了回顾家村，你这是在卖弄苦肉计，是吧？”
何瑞将脑袋埋得更深了，第一次闻见了父亲身上的味道：“爸，你和妈当年的事情，她都告诉我了。”
何国平一愣，半晌之后，才伸出手抚摸着儿子的脑袋。
“所以这些年，爸爸对你的好，你终于能理解了，对吗？”
“嗯，父爱如山，我错怪您了。”
何国平倒吸了一口凉气：“小瑞，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不后悔就行。”
何瑞抬起头，眼眶湿哒哒地看着父亲：“爸，我妈果然了解您。”
“哦？怎么说？”
“妈说您是刀子嘴豆腐心，真诚是打动您的唯一法宝。”
何国平反应过来，举起手佯装要揍他，最终摸了摸儿子俊朗的脸颊，“你小子，又套路你爸！”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何瑞说：“爸，儿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如果做不出成绩来，我一定老老实实回来帮您搭理集团业务。”
何国平懒得幼稚了一回，慈父般看着儿子，伸出了一只小拇指：“拉钩，不许抵赖。”
何瑞笑笑：“拉钩......”
离开医院，何瑞前往上海虹桥站，路上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姜美玲笑着说：“搞得你爸了，是吧？”
“妈，我还没开口呢！”
“你那边挺吵的，到虹桥站了吧？”
“妈，我到了，谢谢您。”
“和妈别这么客气，妈不希望你错过爱的人。”......
动车开动后，何瑞本想发个微信告诉顾茉，犹豫了有一会儿选择给她一个惊喜。
他想看见顾茉惊喜的表情，她的样子一定很美，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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