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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内科。
晚上七点半。
身材圆润，戴着圆框眼镜的圆脸女孩，将自己的白大褂换成了便服。
“咦，你不是值夜班吗，这么晚去哪儿？”
另外三四个同期实习的男女，见她还拿起了手机和背包，忍不住道。
“我出去一下。”
圆脸女孩指了指头上：
“范老师下午进的手术室，连做了两台手术，现在也该快出来了，我去给她买饭。”
“舔狗！”
“好家伙，范医生难怪对你这么照顾，你是真会来事！”
几个人笑骂道。
“你们知道什么，大树底下好乘凉。咱们心内科副主任的位置，马上就要空缺出来了，到时候任贤任能，范老师在咱们心内科劳苦功高，有技术有水平——嘿，你们懂得，我这叫提前投资！”
圆脸女孩道。
其余几个面面相觑。
副主任，在科室里是实权人物。
如果真像她说的。
提前打下“感情基础”，提前站上统一战线，一旦范琳真的当上了副主任，那作为“队友”，以后肯定会得到额外的照顾。
这时。
又一个女实习医生吐着舌头：
“姜医生比范医生早进去，也还没下手术室，肚子肯定更饿，我跟你一起，我去给姜医生也打包一份。”
圆脸女孩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现在这种时候，你们最好都跟姜医生保持安全距离。”
“什么意思？”
“范老师和姜医生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这时候跟姜澄表示善意，那就是在跟范老师唱反调。”
说着。
圆脸女孩看了看左右无人，才小心翼翼道：
“我可是听说，姜医生明天要去参加联合会诊，当着一群三省中医界的前辈的面，她很可能会被故意刁难。”
“故意刁难？”
“嘿，心内科里，不服她的人可不止一个，到时她要是真的表现差强人意，这心内科怕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圆脸女孩笑道。
刚才准备要去给姜澄买饭的女孩，顿时迟疑了。
显然。
她虽然不参与讨论。
可这心内科的“明争暗斗”，她自然是清楚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姜澄要是在联合会诊上被人刁难，下不来台，那丢的可是医院的脸面。
届时她这个心内科第一女神的地位，肯定会一落千丈。
而与她本来就针锋相对的范琳，又怎么会放过这个踩她的机会？
自己这时候向姜澄表达同事友谊，那无疑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几个实习医生面面相觑，只能各自露出苦笑。
见那女孩又坐了回去。
圆脸女孩才推了推自己的圆框眼镜，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
电梯从手术室停到了心内科病区楼层。
电梯门打开。
脱去了无菌服，换回白大褂的姜澄，早已是浑身疲惫。
连续做了三台手术，在连续紧张地工作了六七个小时之后，终于得到了放松，她的双手都有些不自禁地颤抖，这是脱力的表现。
另一边。
范琳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单手扶着墙，肚子里早已饥肠辘辘。
两人走到值班室。
圆脸女实习就已经小跑着凑了过来，极尽谄媚：
“范老师辛苦了，您饿了吧，我给您买了饭，您赶紧趁热吃！”
说着。
已是将一大袋打包好的“蒸菜”递了过来。
梅菜扣肉、剁椒鱼唇、海胆蛋羹外加一份清脆爽口的芦笋，不可谓不丰盛。
盒子打开，饭菜的香气顿时勾得人食指大动。
范琳顿时眉开眼笑。
再看旁边。
和她同样是做了一下午手术，在手术室里待的时间比她更长，看上去也更疲惫的姜澄，却是没人上前嘘寒问暖。
同期的其余几个实习生，眼观鼻，鼻观心，都默默地低下头来。
同样是主治医生。
处在相同的位置。
但此刻的待遇却一个天，一个地。
范琳心中立即多了几分得意。
“姜医生也还没吃呢，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她语气带着责备。
可又像是在嘲弄。
“姜医生，要不跟我一起吃点儿？哎哟，不好意思，这饭只有一份……”
姜澄表情有些僵硬，摇头道：
“不用客气，我自己出去吃。”
连续这么长时间，要说不饿是假的。
说实话。
看到范琳的待遇，再看看自己，姜澄心里也有点不太舒服。
她不是不知道范琳对自己的态度。
而且此时，范琳脸上那抹得胜的表情，也根本就没有掩饰。
姜澄将衣服换好，拿上手机离开了办公室。
几个实习生才交头接耳。
“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针对性太明显了？”
“行了行了，咱们只是实习生，未来能不能过，能不能留在科室，那全都掌握在副主任的手里。
咱得学会审时度势，就算不当舔狗，也别踩到谁的地雷……”
“嗯。说得没错，咱们现在也算是押宝。范医生跟姜医生两人，只能选一边，这次咱们只能押范医生。”
“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姜医生在联合会诊上大放异彩——”
“嘿，那可能性不太大！你们是不知道，这次要和姜医生对擂的，可是我同校的学长，叶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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