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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里传出的声音，让姜澄表情一阵恍惚，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啥玩意儿？
脉象，还能用听的？
还能不能玩儿点科学范畴的东西，让自己也有点参与感啊……
刚才叶凡那左右开弓，一心两用的“双全手”，就已经让姜澄都有点缓不过来了。
您可倒好。
直接给来一听脉？
这词，听着就不科学吧？
姜澄使劲眨了眨眼皮。
好像是在确认般，用手敲了敲右侧耳朵，做出了回应。
“照我说的做！”
耳机里又传出了声音。
见她呆愣半天，好几分钟都没有做出回应。
“这小丫头怎么不说话了？”
“站着不动是什么意思？”
湖边的一群人翘首以盼。
看到姜澄这副状态，不由都开始了窃窃私语。
“她该不会是不懂诊脉吧？”
有人下意识道。
“我看未必，她的理论基础这么好，怎么可能不会诊脉？依我看，应该是叶凡刚才那手绝活太厉害，让她没有诊脉的信心了。”
桂小芳眼睛瞪得溜圆。
一眨不眨地看着姜澄，心里替她着急。
今天的联合会诊，这叶凡摆明了就是冲着姜澄来的。
人家诊完了脉，嘴上礼貌邀请，可那语气里的火药味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出来。
姜澄，她该不会打算直接放弃吧？
范琳面露得意：
“姜医生这是坐蜡了？”
亭中。
姜澄眼神怪异，抬起脸。
就看到了叶凡骄傲，又带着几分挑衅的眼神。
一旁的沈松好整以暇：
“博闻强记，未必就都能学以致用，说得天花乱坠，手底下没真本事的也大有人在。”
呛火！
这是在呛火。
“老三，看来姜医生是有所顾虑啊！不过这也很正常，小姑娘年纪轻起学艺不精情有可原，也不要勉强。”
沈重则扭头看向了沈度。
后者脸色一阵尴尬。
沈重父子，极力推荐叶凡，却被沈度婉拒，两人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快的。
现在叶凡拿出了“双全手”这种压箱底的本事，那可以说是人前显圣也不为过。
在场的这么多人，谁不为之倾倒？
现在叶凡的水平得到了见证。
这就是对沈度之前轻视的最好回答，而且这个回答掷地有声。
叶凡闻言，也瞥了一眼沈度。
没错。
这就是自己想要看到的表情。
不过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
叶凡刚想到这里。
就听姜澄用一种自己都不太确定的声音道：
“沈先生，麻烦你叫人拿一只铜盆，装一盆水来。”
嗯？
沈度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其他人也都各自露出了迷茫。
别说是围在湖心亭入口处的那些，就算是亭中的一群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先生，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拿铜盆取水？
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
沈松也愣了。
他还以为姜澄要放弃诊脉了。
可结果，看起来她并没有这个打算啊！
只是这用铜盆取水，又是要干什么？
难道把脉之前还要洗手？
“故弄玄虚！”
叶凡低低道。
姜澄目光环视了一周，轻咳了一声，学着听筒里的声音故作老气横秋道：
“诸位可知道，何谓‘听脉’？”
什么？
听，听脉？
亭子里瞬间鸦雀无声，气氛诡异的安静。
姜澄梗着脖子，蜜汁尴尬。
果然和自己所料差不多。
周围众人的反应，也和自己刚才一模一样。
看来这个词。
不光是自己这个滥竽充数的假中医没听过，就连徐礼义和卢卓、夏边这些老前辈也都没听过哇……
岸边。
围着湖心亭入口廊桥上的一群人，一个个抓耳挠腮，左顾右盼。
“听脉？”
“这是啥？”
“我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不明觉厉。”
“虽然我没听懂，但我的内心大受震撼。”
无怪众人热议。
这听脉两个字，光字面意思就已跳出了科学理解的范畴了。
众所周知。
诊脉是通过手指敏锐触感，来感知病人脉搏跳动的节奏、快慢、轻重的。
脉搏本无声，又怎么能“听”？
这就跟好多年前流行的气功热，用耳朵看书，拿鼻子吃饭一样，不切实际。
众人正自满肚子不解。
反应过来的沈度，赶紧打电话叫人送铜盆来。
十几分钟的功夫，就有人将一只有些泛了铜绿的旧黄铜脸盆拿了过来。
看样子也是匆匆准备，这铜盆里还有着不少使用痕迹。
不过等人从湖里打了半盆水之后，倒是并没有漏水，不影响使用。
姜澄点了点头。
心里其实也没底。
只能依着耳机里的声音，继续道：
“请沈公子将双手放在铜盆里，让手腕部没入水中。”
沈聪点头，将双手放在了水里。
之前一直闷声不做，即便是面对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联合会诊的场面，他也是意兴阑珊，提不起多大的兴趣，甚至还有些想早点结束。
可此刻。
沈聪却是露出了好奇。
他从小身体不好，隔三差五，父亲就会请远近的名医替他看病抓药。
所以中医的那套诊病方法，他早就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然而眼下，姜澄的这步操作，也让他产生了兴趣。
姜澄似模似样地蹲下身，将耳朵贴在了铜盆上。
“再靠近点。”
蓝牙耳机里又传出了声音。
“好，把盆里的水舀出一些。”
“再舀！”
“再舀！”
“再舀——停……”
姜澄的手停在半空。
眨巴着眼，自己贴在盆上，可一点儿动静也没听到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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