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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女帝也只是迟疑了一瞬，面色便是再度恢复平静。
秦书剑他.....
很有趣。
今日于殿中,秦书剑所说的话，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
庶民之剑和天子之剑.....
有趣的想法。
三言两语间便是说的那大周二人哑口无言，甚至面色也急剧变化。
这样的口才，只是一个典客......
真是屈才。
朝中如今多有异动，倒不如给他个消遣的工作？
“呼——”
秦子婴放松的靠在池边，一双眼眸无风无波。
当前朝中风云诡变。
表面虽是风平浪静，但秦子婴很清楚。朝内外戚，多怀异鬼之心。
大秦并非一定要与大周结盟。
但当下与大周的结盟，的确是最优选择。
那些外戚只顾己身，忝居高位却不做实事，枉顾她一心教导。
如今，也到了一摊揭起的时候。
溃疡烂的越深，越难清理。
她布局已久，到了此刻，反而清理的要干净一些。
窗外，银色的月牙缓缓探下阵阵纱幕。
薄薄的水雾在月华之下，析出越来晶莹的光彩。
随着一阵缓慢的脚步响起，秦子婴也清楚。
秦书剑到了。
“陛下，秦大人到了。”
近旁，一位侍女低着头，轻声的说道。
“叫他进来。”
“你们。”
“出去。”
女帝抬眸，目光再度恢复如初，像是不食烟火的谪仙一般，没有任何波动。
随着三两侍女缓步退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
正是秦书剑。
“陛下，大周之事...”
秦书剑顿首，平静的说道。
“进来再说。”
女帝闭上眼睛，任由水雾在她周围缭绕。
“是。”
秦书剑没有迟疑。
踏...
踏...
随着衣物缓缓落地，一条身影缓缓踏入了平日里只有女帝才能享用的汤泉。
“陛下。大周之事已商议完毕。”
“往来商税，基本确定为一成，对此，武安将军也无异议。”
虽是踏入汤泉，秦书剑面色仍是平静，尽管眼前的身影比窗外的月华美上百倍。
与女帝汇报之时，更是毫无反应。
好像眼前只是一个普通人。
“哦？我交予你的，是两成。”
“如此，也算做的不错。”
女帝抬眸，仔细的凝视了一眼身前的秦书剑。
她的确很满意。甚至称得上有些意外。
她大秦与周武皇之间，虽是基本确定结盟的事。
但那武安将军和书客来此，为的就是一探大秦条件。
一成的商税，就将他们打发.....
女帝看向秦书剑的目光，愈发带上了一丝玩味。
“那武安能这样接受？”
女帝语气平淡，一只手更是轻轻划过秦书剑的胸膛。
感受着胸前传来的冰凉，秦书剑也在暗暗叫苦。
又来了。
又是这样。
在做一件事时去谈另外一种事。
而且。
还是在汤泉共浴之时，谈论国政这样的正事。
有时候连秦书剑也在怀疑，女帝的大脑构造是不是和寻常人不一样。
今日应对那些大周之人时，秦书剑也算应对得当。
但要他和女帝一般两件事同时处理，甚至还这样无缝连接。
果真还是有些难得。
.......
片刻。
随着两人大汗淋漓过后。
秦书剑也懒懒的靠在塌边。
鸾凤宫的空气，也少见的带上了一丝浑浊。
“大周之事，做的不错。可有什么想要的奖赏？”
“你大胆说即可。”
女帝轻绾长发，语气平淡。
“臣能成事，仪仗的全是陛下，臣无需什么奖赏。”
秦书剑拱手，应了一声。
又在试探。
他心中幽幽一叹。
女帝陛下刚才的话，仍是在试探他。
说什么想要的奖赏。
那本就是女帝交给他的任务，不出错就已经是万幸。
即便眼下凭借着一张嘴，为大秦争夺来了多一成的商税。
对于女帝而言，仍是无足轻重。
至于那大胆说.....
女帝说是客气，他若真说，就是僭越。
“不必自谦。”
像是看出了秦书剑的疑虑，女帝再度补充道。
秦书剑心中猛地一紧。
女帝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思虑再三，秦书剑平静的开口。
“臣少时观史，见其余六国多有祸事，起因皆是有重臣倚功自傲。”
“或以权乱法，或以武乱禁。”
“臣不愿倚功造过。”
一旁，女帝静静的看着秦书剑，面上毫无表情。
“此刻便是你想躲懒，朕也容你不得了。”
“.....”秦书剑沉默。
“有一件事你来做最合适。”
“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秦书剑认真的回道。
虽然他很不想再参与什么，但明显，女帝根本就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朝中暗流涌动，自今日起，你携朕密令，司管肃清司。”
“若有需要，龙卫可尽你调动。”
“剩余事宜，待明日会有人与你详细交接。”
说罢。
一个不大的赤金羽令出现在秦书剑的手上。
那令牌不大，但中间赤金的牌面赫然刻着一道挥斥利爪的黑色金乌。
样式不仅比秦书剑见过的龙卫还要高上一筹，便是慕容柔的玄鸟等级，都不如他赤金令牌的金乌。
“去吧。”
秦书剑正仔细打量着手中的赤金羽令，身后的女帝便是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
没有再度推让，秦书剑拱手，悄悄的退下。
待到出了鸾凤宫。
秦书剑望着手上格外耀眼的赤金羽令，一时间有些恍神。
“肃清司...”
“司长....”
“难不成，是今日表现过度了？”
秦书剑皱起眉头。
他今日于殿中所言，有许多皆是前世见过的名家。
甚至说剑一论，还是前世的庄子说与赵灵王的。
想压那大周两人一头，自是简单不过。
但似乎，女帝对他的能力颇为认可？
不然这肃清司一事，怎会突然落在他头上。
而且听起来，像有不小的权利。
回想起那句‘若有需要，龙卫可尽你调动'的话，秦书剑心潮澎湃。
不过话说回来，这肃清司，到底要他肃清什么？
虽然女帝没有明说，但下意识的，他也清楚。
女帝要他肃清的，定是一些棘手之事。
“算了。”
“还是等明日前来交接时，再详细的问一问吧。”
一时之间，秦书剑也有些捉摸不透女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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