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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
陆仁伸手，将刀递到孟天歌身前。
绣春刀细长，薄如蝉翼，砍腿应该很快。
孟天歌接过刀，掂了掂：“这些锦衣卫的刀长得像根针一样，还是我之前那砍马金刀用着顺手。”
而花船之上，沉寂得掉针可闻。
郑浩然看着刀鞘，想不通刚才自己的刀为什么就会飞到陆仁手中。
隔空取物？
仙人手段？
不可能！
而十九皇子先是微愣，而后脸色骤变：“好你个郑浩然，私通敌人，想谋害本皇子。”
“这是不是你和那两个家伙联合起来给本皇子使的障眼法？”
蠢货！
郑浩然心头暗骂一声，他要是真的想对这谢羡出手，还需要联合别人吗？
一刀就把这色鬼给了结了。
他不想再搭理这蠢货皇子，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着陆仁二人，他也想知道，刚刚究竟是什么情况。
岸边，陆仁打了个哈欠：“老孟，别拖了，早点解决吧，我困了。”
“遵命。”
孟天歌沉声应下，而后取出一根发带，将满头散乱的头发束在了脑后。
直到这时，郑浩然才看清了孟天歌的面容，脸色顿时一变：“竟然是你，孟天歌！”
他总算明白，为何之前会觉得孟天歌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了。
是死敌，能不熟悉吗？
“陆仁，你竟然勾结魔教！”郑浩然厉声呵斥，旋即似乎想明白了一切：“我明白了，你就是魔教的人！所有身份信息都是假的！”
“怪不得，你的实力会这么强，一切都说得通了。”
郑浩然似乎是想明白了一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狗屁读书人，这分明是个大魔头。
陆仁听得哑口无言，这郑浩然的脑回路有些奇怪啊。
他一身正气，能和魔头沾上边？
“没错，就是你爷爷我！”孟天歌哈哈大笑，手持着绣春刀，一步迈出。
这一步，落在了沧水河之上。
第二步，孟天歌整个人已经立在了水面之上。
这一幕，让原本聒噪的谢羡顿时闭上了嘴，瞪大了双眼。
人怎么可能站在水面之上？
郑浩然也是大受冲击，他和孟天歌交手数十年，大战过十几场，他怎么不知道对方还有这一手。
越是强大的武者血气越是充沛，自身的重量也会越重，别说站在水面上了，不沉下去就是好的了。
不等郑浩然等人反应，孟天歌脚尖一点，就这么在水面上奔跑起来。
他身上的黑袍猎猎作响，发丝飞扬，在水面上如履平地，速度极快。
这就是灵府的手段。
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孟天歌心里畅快，发出一声清啸：“狗皇子，把腿留下！”
啸声惊四野，划破了夜空，惊动了其他几艘花船上的人，纷纷走出船舱，望了过来。
“那是什么？”
“我知道！是水猴子！”
“放屁！分明是个人！”
众人细细看去，那果然是个人。
只是，人怎么可能在水面上跑动？
“皇子殿下小心！”郑浩然顾不得震惊，手压着刀鞘，站到了谢羡的跟前。
“郑浩然，你是公子看中的人，老子虽然看不惯你，但不会伤你。”孟天歌畅快无比，探手在虚空一拂。
灵气暴动，狂风骤起。
郑浩然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拍过，整个人就这么跌落下了船，坠入了水中。
“不好！”
郑浩然心脏漏跳了一拍，猛地扎出水面，往花船上望去。
这一眼，让他终身难以忘怀。
只见孟天歌停在花船外十丈，手中绣春刀横空一劈。
耀眼的神芒绽放，汇聚成一道半丈刀气，横空掠去，直奔呆愣在原地的十九皇子。
噗！
鲜血横流，两条腿高高飞起。
紧接着，断了两条腿的十九皇子跌落在船板上，他似乎是被吓傻了，许久都没有发出惨叫。
气氛，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十九皇子的腿，断了！
他郑浩然，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哈哈哈，痛快！”孟天歌酣畅淋漓地大笑，将绣春刀随手丢下。
“老孟，带上桃夭姑娘，我们回去了。”陆仁伸了个懒腰。
有些乏了。
“好！”孟天歌应下，然后登上花船，一脚踢开还傻躺在地上的十九皇子，一把搂起桃夭，原路返回。
桃夭一双美目中满是震惊，自己的父亲什么时候也拥有这种仙家手段了。
“走吧。”陆仁负手于身后，第一个离去。
孟天歌带着桃夭立马跟上。
走到半路，陆仁忽然停下，头也不回：“老郑，我还欠你一个人情。”
“替皇室做事终日都是提心吊胆的，不如入我白玉京，跟我学修仙。”
“这是我给你的机会，也是我还你的人情。”
“选择权在你。”
说完，陆仁带着孟天歌二人径直离去。
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说了，究竟怎么选择还是要看郑浩然。
希望这指挥使是个聪明人。
冰冷的沧水河中，郑浩然许久都没有反应。
修仙？
如果放在以前，他绝对会嗤之以鼻，认为修仙不过是天方夜谭。
可现在，他对自己的这种观念已经产生怀疑。
踏水而行，御刀于十丈外断人双腿。
还有那日夜里惊鸿一现的三丈神剑……
如果不是仙法，又该从何解释？
郑浩然沉默着踏上了花船，直到这时，那断腿的十九皇子似乎才反应过来，喉咙中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啊！”
“本皇子的腿！”
“我要告诉父皇，将那两个家伙凌迟处死！”
“快快快！带我回京都，去找太医，腿说不定还能接上！”
“郑浩然，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护驾，我要让父皇定你的罪！”
剧烈的疼痛再加上失血过多，已经让这位皇子神智不清，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而郑浩然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哀嚎的谢羡，随后对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林峰道：“林县令，你若还不带殿下去止血，到时候可能真的要出事了。”
“对对对！”林峰猛地反应过来，对于刚才的事丝毫不提。
刚才那一切太过于光怪陆离了，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县令能够插手的了。
直到林县令带着昏厥过去的谢羡离开，郑浩然才瘫软在地，浑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空。
他木讷地看着悬挂在夜空的明月，心头有种预感。
这大宁的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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