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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玉咳嗽了声，收好白帕。
沈妍抬眼看他。
横竖日后都是要休妻的，她实在不愿去临春苑看人脸色。
司马玉嘉一双眸子似是能看透人心，见她迟迟不肯起来，低声说：“没休妻之前，你还是侯府世子夫人，该有的礼数，合该要遵守。”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春浅在门外禀报：“世子，世子夫人，夫人派了采薇姐姐来，请两位主子过去呢。”
“你起吧，我叫她们进来侍候。”
司马玉嘉给自己换了衣裳，便要叫人。
这里是他的栖云轩，屋里有四大丫鬟，其中春浅和春杪是侯夫人给的，令月和乾月是老夫人给的。
这四大丫鬟，上辈子从没真心拿她当主子。只想着在司马玉嘉面前邀宠，看她受冷落，只有幸灾乐祸的份。
“我想让青菱来服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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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心知躲不过，与其看这几个丫鬟的脸色，不如熟悉的青菱侍候自在。
“随你。”
司马玉嘉上辈子对青菱没什么印象，不过一个丫鬟，他不会放在心上。
既答应了让她的丫鬟来侍候，他转头吩咐春浅：“去外头候着。”
门外的春浅咬着唇愣了片刻，不敢忤逆，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
今早是她和令月当值，看到她被赶出来，令月好奇：“世子怎么成了亲，像变了个人似的，连你都赶？”
春浅摇摇头，眼睛直往屋里瞧。
方才，世子夫人带来的那个青菱，进屋了。
世子向来不喜欢毛手毛脚的人侍候，那粗鄙的丫头怎能进世子的屋？
令月也瞧见了，噘嘴不满：“世子不是不喜欢她吗？怎的还由着她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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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胡说。”
春浅皱眉，背后妄议主子是僭越，这话不是她们能说的。
令月撇撇嘴，到底还知轻重，两人退到外头。
司马玉嘉把自己收拾好，出来把手中的白绢帕给了嬷嬷。
青菱瞄着外头没人守，这才凑近沈妍，小声问：“姑娘，世子昨晚有没有生气欺负姑娘？”
“没有。”
沈妍摇头，心中也在嘀咕。不知是不是她醒来的缘故，通过昨晚和今早的仔细观察，她发现司马玉嘉好像和上辈子有点不一样。
“青菱，你说，一个人的性情喜好，会变吗？”
青菱凝神想了会儿，觉得不可能：“应该不会，凤丫再怎么变，她也改不了喝多就说胡话的毛病。”
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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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就想不明白，司马玉嘉这是脑子被门夹了？
不然如何解释他昨晚没去看徐宝儿，今早还划破自己的手，帮她做伪证？
还变得比上辈子有耐心，到底哪里不对？
她想不明白，眨着眼睛盯着房梁发呆，任青菱帮她整理衣裳。
按理，新婚第一天去敬茶，要穿喜庆隆重的衣裳，可她知道候夫人不喜欢她，她也不想再像上辈子那般逢迎讨好，便让青菱给她换了一身中规中矩的绣淡玉兰梨花白长裙，青菱看了直摇头。
“姑娘，这也太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还以为死了夫君。
可这话不吉利，她也不敢说。
“放心，听我的，不会错。”
沈妍把青菱给她偷偷插上的粉紫玉簪拿下来，换上一只白玉簪。
青菱把她这小动作看在眼里，有点犯愁：“姑娘瞧瞧镜子里，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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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当真认真端详起来，半晌煞有介事地在头上比了比：“我觉得，这儿差了朵小白花.....”
“世子夫人，世子让来问夫人，可以走了吗？”
门外，令月态度恭敬，轻声问。
“就来。”
沈妍也不管青菱紧皱的眉头，拉着她出来。
门外，司马玉嘉长身立在廊下等她。
见她一身素色衣裙，不由得怔了怔。
春浅和令月也是一脸诧异，这....世子夫人自小父母双亡，无人教导没有礼数便罢，当真不知道新婚穿一身白不吉利吗？
两人面色担忧，偷眼瞧向一旁面无表情的世子。
偏偏沈妍就像没瞧见一般，矮身行了一礼：“让世子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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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上辈子敬茶的时候，娘因为没有收到元帕而苛责与她，他当时和父亲置气，也迁怒了她，无视她的窘迫，任娘当着众丫鬟婆子的面将她训斥了一通。
他已不记得她当时是如何应对。
那时他见着她就烦，只想远远离了她，娘训斥她，正合他的意，他当时并未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
司马玉嘉望了眼身侧孤立无援的女子，无声叹了叹，上前主动揽下所有：“娘，今早起得迟了。她是让儿子连累的，娘若怪，便怪儿子吧。”
此话暧昧，新婚夫妇起得迟了，还能是什么？
屋里年轻丫鬟涨红了脸纷纷低下头去，便是年纪大些的嬷嬷，也是一脸不好意思。
沈妍原本想草草给侯夫人应景行个礼，让人挑不出错便成了，横竖她也没想得到侯夫人的喜欢。
她穿错衣裳，侯夫人顶多不过几句训斥。若当真惹怒侯夫人，主动把她休了，还能如她的愿呢。
却不想让司马玉嘉这话吓得脸色都变了。
转头看他时，微张的唇还无法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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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玉嘉，他在睁眼说什么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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