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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玉嘉等沈妍睡了，才把青菱叫到跟前，问起白天发生的事。
面对世子略显威严的神情，青菱缩了缩脖子。
姑娘交代过，不能把见到那女子的事告诉世子。
虽不知道那位段姑娘和世子有什么关系，但她肯定是不能出卖姑娘。
只得摇头：“没有，就去了春花巷看凤丫，然后一起去慈恩寺。”
司马玉嘉敛眉，看一眼青菱，“事关她的身子，你确定吗？”
青菱心中纠结，姑娘回回见到那段姑娘，都不大好，这次肯定也是和那段姑娘有关。
可若是告诉世子，那就是出卖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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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是再担心，在没问过姑娘之前，还是坚定摇头。
司马玉嘉问不出什么，只得让她回去照顾沈妍。
“姑娘，世子走了。”
青菱等司马玉嘉离开，进来撩起纱幔。
沈妍心一松，这才起身。
她喝过药睡一觉，觉得头没那么晕了。
“姑娘....”
青菱想起方才司马玉嘉问她的话，想了想，觉得还是要问一下姑娘。
“怎么了？”
沈妍见她欲言又止的，不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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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菱性子活泼，平日里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极少有吞吞吐吐的时候。
“方才世子问我来着。”
她倒了炉子上的热水到铜盆里，沾湿帕子，递给沈妍擦脸。
“嗯？”沈妍眉梢微挑，继续擦脸。
青菱皱着眉头，看一眼姑娘的脸色，说：“世子好像怀疑，方才还问我，今天在外头是不是遇上什么事。”
沈妍擦脸的动作一顿，眼底眸光黯了黯：“随他去吧。”
青菱不放心，“姑娘，那段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姑娘每次遇上她，都没好事？”
沈妍知道，若是不告诉青菱，她只怕不放心。
“如果我说，那段姑娘是解意楼的花魁，日后和司马玉嘉还有一段缘，你信吗？”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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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菱瞪圆了眼珠子，方才还想劝姑娘告诉世子，听到这儿，立时气得小手叉腰。
“世子怎能如此对姑娘？”
沈妍微垂眸，起身坐到梳妆台前。
“真是看错了世子！”
青菱鼓着腮帮子，气世子如此对姑娘，又为姑娘担忧。
男子真的这般薄情吗？世子为姑娘请来大夫调养身体，姑娘病了，他比谁都着急。
她还以为世子看重姑娘，却不想，还和外头秦楼楚馆的女子有来往。
亏她方才还后悔瞒着他呢！
沈妍见她气得小脸通红，笑着揉了揉她气鼓鼓的脸颊，“好了，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便罢，其他的事，也不是咱们能管的。”
青菱却是忍不住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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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如今已经嫁入侯府，怎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真是走了一个徐宝儿，又来一个段姑娘。
若是没有得到夫君宠爱，没有子嗣，日后要如何在侯府立足？
她想到此就着急，忍不住劝：“姑娘也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罢，万一让外头的人占了先机，日后要怎么办？”
她说的是子嗣的事。
姑娘和世子成亲也有两个月，除了新婚那几天，就从未住在一处。
不住在一处，怎么生娃娃？
重来一回，沈妍就没想过强求任何人。
她已不想过上辈子那样的生活，也不会再讨好任何人。
见青菱担忧，叹一声，揉揉她的脸颊：“傻丫头，为什么要局限于侯府？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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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菱睁大眼睛，她怎么听不明白呢？
“姑娘是什么意思？”
沈妍见她懵懂，笑了：“我的话，你还听不听了？”
青菱瞪眼，这是什么话？她是姑娘的娘家人，姑娘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皱着眉，不满地扁嘴：“青菱自然是听姑娘的。”
沈妍不过是逗她，见她撅着嘴，便笑了：“这不就对了？或许你姑娘并不想待在侯府呢？”
“啊？”青菱大感意外，姑娘不想待在侯府，那还能去哪儿？
沈妍瞧她眼睛，就知道她想什么，浅笑了笑：“天大地大，还怕没地方去吗？”
青菱觉得自己听明白了，又不明白。
姑娘已经嫁人，怎能离开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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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姑娘一脸正色，不像是开玩笑。
难道！
“姑娘是想.....”
离开侯府，离开世子！
她双手捂住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沈妍见她还算机灵，脸上露出浅浅笑意：“就是你想的那样。”
青菱震惊过后，大为不解：“为什么？可是因为世子和那个段姑娘？”
沈妍轻呼出一口气。
是的，她不愿活在上辈子的阴影中。
青菱很快明白，姑娘是不想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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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姑娘要找周大哥帮忙运货去西州，姑娘早就为以后打算！
虽然她觉得世子对姑娘也很好，但这是姑娘的决定！
“无论姑娘做什么，我都听姑娘的。”
.......
司马玉嘉的那份奏疏，在新帝的书桌上放了几天，新帝终于又重新拿起来。
皱眉沉思了会，问身边的李明德：“你说，他最近才入翰林院，何以对朝中局势如此清楚？”
京城的世家子，一般不是进羽林卫，就是做皇子侍读。
剩下的那些，就是靠着家族蒙阴，进各个清水衙门。
司马玉嘉先前没有官职，是如何打听到这些消息？
李明德侍候新帝多年，知道他多疑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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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圣上可以问他，但他却不能答。
忙跪下，赔着笑道：“请陛下恕罪，小的愚钝，只会侍候陛下，对陛下尽忠。至于那些世家子，小的平日里也见不到他们，实在.....实在.....”
他吞吞吐吐，很是难为情：“......实在不知道，也不敢乱说误导陛下。”
新帝见他吓成这样，皱眉嫌弃：“瞧你那样儿。”
李明德诚惶诚恐跪着，不敢哼气。
新帝叹一声，还是如此胆小。
“罢了，你起来吧，去翰林院，传司马玉嘉觐见。”
“是。”李明德松一口气，起身退了出去。
他是新帝身边得脸的，亲自去翰林院宣司马玉嘉，倒让翰林院众官员猜测纷纷。
司马玉嘉似乎早就料到，脸上并不见悲喜，客气道一声“辛苦”，便随李明德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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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司马世子到了。”
李明德在书房外通报。
里头传来新帝威严的声音：“进。”
司马玉嘉目不斜视，恭敬行礼：“臣司马玉嘉，参见陛下。”
“起来吧。”
新帝打量着堂中端方尔雅的年轻男子，把手中的奏疏递给他，问道：“这是你写的？”
司马玉嘉双手接过，恭敬道：“是”
新帝目光炯炯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面无表情道：“真有贪腐还好，若是没有，会搞得朝堂上下人心惶惶，并不利于稳定，你可有想过？”
贪腐自来就是很棘手的问题。
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相信那些大臣都懂，这才从未有人提过查贪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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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玉嘉道：“臣日前经过青州、潞州等地，见当地百姓的粮食让大水泡坏了，今秋颗粒无收，如今百姓都盼着官府尽快把堤坝修好。”
贪腐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只要查，总有不干净的。
新帝皱眉，他何尝不是为了这事烦心？
“你觉得，查贪腐能解决国库空虚的问题？”
司马玉嘉道：“臣以为，能解当下的燃眉之急。”
至于如何充盈国库，他在奏疏中已经论述，相信新帝已经看过。
新帝面容一冷，打量着面前坦诚从容的年轻人，半晌才说：“爱卿倒是见解独特。”
朝中重臣没一人开口，倒让一个年轻后生指出弊端，连解决办法都提了出来。
他不知是该气，还是庆幸。
司马玉嘉并未接话，只躬身低头，一脸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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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最终并未表态，挥手：“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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