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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叶雨潇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顾志远是满脸的不服气,但他至始至终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在叶雨潇的印象中,顾志远这个排行第十的表弟,平时里很少在府里出现,一天到晚不知在外面忙些啥。他的生母,是顾彻的妾室,自从跟了顾彻,就一直陪他守在边关,风吹日晒,没享过一天福,后来身体欠佳,死在了边关,只留下了顾志远这一点血脉。
江氏念及顾志远生母受过的苦和功劳,格外高看他一眼,平时里即便他犯了错,也不舍得过分责骂,因而即便他一天到晚不见人影,也没人说他。大概也就只有顾长平这个亲哥哥,会逮着机会训斥他几句了。
这个十表弟,虽然看着不太靠谱的样子,但是平日里几乎没有麻烦过她,如今他好容易有事求上门了,她自然要尽心尽力地帮他了。叶雨潇想着,走上前去,跟他们打招呼。
顾志远见到她,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猛地一下子抬起头来,急切地道:“表姐,你一定要帮帮我,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
“什么事,你别着急,慢慢说。”叶雨潇道。
顾志远指着躺在墙边急救床上的于龙娇,道:“表姐,那是我的救命恩人,名叫于龙娇。”
叶雨潇尚未接话,顾长平抢先一步道:“救命恩人?你几乎就没有离开过京城,她是什么时候救的你?”
顾志远不好意思地道:“那天我被几个地痞流氓围住,我的武艺不太好,竟打不过他们。我不敢报出平南王府的名号,担心丢了平南王府的脸。我本以为一顿毒打是少不了了,正在这时候,于龙娇出现,三两下打跑了那些地痞流氓,救了我一命,这可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顾长平气得想要揍他:“你身为平南王府的子弟,居然连几个地痞流氓都对付不了,确实丢脸。谁让你平时游手好闲,不肯刻苦习武,这事儿我一定要告诉父亲,狠狠地罚你才行。”
顾志远把头一垂:“哥,只要你们能救我的救命恩人,随便怎么罚我都行。”
顾长平还要骂他,叶雨潇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地道:“有外人在呢,差不多得了,给他留点面子。”
顾长平这才住了嘴。
叶雨潇走到急救床前,只见于龙娇双目紧闭,嘴唇发白,眉头紧皱,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她伸出手去,一边给于龙娇诊脉,一边问顾志远道:“她这是怎么了?”
“她肚子疼。”顾志远回答她道,“我带她看了不少大夫了,怀仁医馆和明澈医馆的大夫也都来给她会过诊,但都找不出来原因,甚至说她没病。可是表姐,她肚子疼是实实在在的,怎么可能没病呢?只是他们查不出来而已。我想请表姐把她的肚子剖开,看看里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叶雨潇摇着头道:“开膛破肚,十分伤身,如果不能确定是肚子里有问题,不能轻易做手术。”
“那怎么办?”顾志远愁容满面,“总不能任由她这样疼下去啊。”
叶雨潇诊完了脉,皱起了眉头:“看她的脉象,的确是不太好,你确定她是肚子疼?”
“确定,确定。”顾志远连声地道。
叶雨潇对躺在急诊床上的于龙娇道:“我给你检查一下肚子可以吗?”
于龙娇缓缓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叶雨潇便让顾长平和顾志远到外面回避,随后掀开了盖在于龙娇身上的被子,按压起了她的肚子。
她每按压一处,就问一声于龙娇:“这里疼不疼?”
当按到阑尾的地方时,于龙娇“哎哟”一声,叫道:“疼死我了!”
阑尾疼?莫非是阑尾炎?可是看脉象,一点儿都不像啊。叶雨潇再三问她:“你确定是这里疼?”
于龙娇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儿疼。”
叶雨潇给她盖好被子,走出门来,问顾长平道:“刚才给她会诊的大夫是哪几个?叫他们过来,我问问。”
顾长平点点头,把刚才参与会诊的几个大夫请了过来。叶雨潇仔细向他们询问了于龙娇的病情。
几个大夫的说辞,跟她刚才检查的情况几乎是一样的,于龙娇声称是阑尾疼,可是脉象一点儿都不像阑尾炎,所以他们才没敢贸然给她做手术。
顾志远对叶雨潇道:“表姐,于龙娇跟我说了,她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只要你能把她的肚子打开,仔细地看一看,哪怕找不出病因,治不好她的肚子疼,她也绝不会怪罪你们。”
叶雨潇沉吟不语。
春晓对叶雨潇道:“王妃,要不就给她把肚子打开看看吧,大不了让她签个责任认定书。”
看来也只有这个方法了,叶雨潇点了点头。
顾长平马上去准备好了自愿手术责任书,并让于龙娇签了字,按上了手印。
很快,手术室准备完毕,医女们把于龙娇推进了手术室。叶雨潇则和春晓准备去换手术服,进手术室给于龙娇做手术。
顾志远看见,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除了叶雨潇,还有春晓?春晓是曼连达将军的夫人,手术室里多了这么一个变数,不知道于龙娇还应不应付得过来。
他心里这样担心着,赶忙上前,对叶雨潇道:“表姐,做手术你一个人不就够了吗?怎么还需要曼连达将军的夫人?这开膛破肚到底不是什么好事,看见的人越少越好吧?”
“都已经准备开膛破肚了,还在乎这些?”叶雨潇诧异道。
“就是。”春晓道,“我是女人,又不是男人,你怕什么。”
顾志远担心说太多,会引起他们怀疑,只得闭了嘴。
叶雨潇和春晓走进手术室,给于龙娇再次检查了身体,诊了脉。
春晓配好麻醉剂,准备给于龙娇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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