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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颜只得一步步挪了过去。
韩氏一把将她拽到屏风后，压低了声音，责备起她来：“你自己成亲这么久，直到如今都没能给诚轩添个一儿半女，反倒拦着不许你哥哥纳妾？”
顾清颜见韩氏的语气如此严厉，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娘，你也怪我？怪我是只不下蛋的母鸡？”
“你少扯远了。”韩氏板着脸道，“就说咱们京城，生不出儿子的正室夫人多了去了，难道人人都是不下蛋的母鸡？”
“那您这是什么意思？”顾清颜紧紧地攥住了手帕。
“我的意思是，你自己生不出来，就该想别的办法。”韩氏严肃地道，“你不去操心自己家的事，拦着你哥哥纳妾，是什么道理？你不觉得你做得太过分了吗？”
“大哥他不愿意纳妾，是大嫂逼他的！”顾清颜十分地不服气。
“那也是他们两口子的事。”韩氏一指头戳到了她的额头上去，“你管好自己的男人就行了，怎么着，连别人家的男人也想管？”
“那大哥也不能纳那个玉娘为妾。”顾清颜牢记着叶雨潇刚才对她说的话，梗着脖子道。
“你这孩子，怎么冥顽不灵呢？”韩氏气极，“你要是还这样，以后别想回娘家！”
“娘！”顾清颜落下泪来。
但韩氏一点儿没心软：“你要是还想管我叫娘，就老实听话，如果不听话，就别管我叫娘了。”
韩氏说完，头也不回地转出屏风，把顾清颜一个人丢下了。
顾清颜慢慢地从屏风后走出来，去看顾如烟，却发现顾如烟正在拿帕子擦眼泪，一看就是也才刚挨了自己母亲的训斥。
而孙惟芳的脸上，隐隐透着得意，正拉着玉娘朝韩氏和江氏那边去：“玉娘，这是大夫人和二夫人。”
玉娘怯生生地给韩氏和江氏行了礼。
韩氏和江氏点点头，就当是见过了。至于见面礼，玉娘只是个妾，还没资格得她们的赏赐。
孙惟芳又带着玉娘，走到了叶雨潇面前，对她道：“这是我们家的表小姐，颍川王妃。”
颍川王妃？刚才玉娘一直没敢四处望，此时听见孙惟芳的介绍，才猛地抬头，看清了叶雨潇的脸。但她马上又把头垂了下去，给叶雨潇行礼：“见过颍川王妃。”
叶雨潇盯着她，微微一笑：“玉娘，你我也算是之前就认识了，今天，我有一句话想问你。”
孙惟芳一愣：“你们之前就认识？”
叶雨潇微微点头：“她跟我的丫鬟银环，有些渊源。她陪银环去明澈医馆看病时，我也曾给她治过伤，诊过脉。”
邹天鑫听得诊脉二字，猛地抬起头来，质问玉娘：“这事儿你怎么没跟我提过？”
叶雨潇敏锐地抓住了他的态度变化，故意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我给玉娘看病，是折辱了她？”
邹天鑫不敢得罪叶雨潇，赶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颍川王妃误会了。”
“哦？那你的真实意思是什么？”叶雨潇紧接着问道。
邹天鑫连忙扯谎：“我的意思是，她身上有伤，我竟是不知道。”
“你当真不知道？她后腰上的伤，不就是被你打的么？”叶雨潇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但看起来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邹天鑫脸色一变：“这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子？我待我妹妹如宝似玉，怎会舍得打她？”
叶雨潇没有继续跟他纠缠这一话题，而是盯着玉娘，一字一句地问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给平南王世子做妾吗？如果你不愿意，你的所有后顾之忧，我会替你解决。”
还有句话，她没说出来，如果她愿意，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之所以没有直接把事情抖露出来，而是给她一个自我选择的机会，完全是看了朱荣清的面子。
玉娘听了叶雨潇的话，愣住了。她大概还不清楚，叶雨潇为何要问这么奇怪的话。
邹天鑫的脸色沉了下来：“颍川王妃，我既然能带我妹妹来平南王府，自然是事先经过她同意的，王妃这问题，纯属多余。”
“就是，玉娘是自己走进平南王府里来的，又不是被绑着来的。”孙惟芳不满地道。
叶雨潇看向了孙惟芳：“大表嫂，她回答这个问题，并不需要多久，大嫂就等等又何妨？”
孙惟芳满脸愠怒：“我凭什么要等？开始是顾清颜和顾如烟百般阻挠，现在好容易要成了，你又跳出来了。我知道，你们就是不愿意我给你们大哥纳妾。”
“不，大表嫂，你误会我了。”叶雨潇摇了摇头，“我不是要阻止你给大表哥纳妾，只是想问问清楚而已，我想，你也不希望玉娘是不情不愿进平南王府的吧？”
“我都说了，玉娘既然是自己走进平南王府来的，肯定就是愿意的，你又何必多此一问？”孙惟芳急躁起来了。
顾元朗皱了皱眉头，忽然道：“如果玉娘是自愿的，她为何直到现在都不作答？难道她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需要思考这么久吗？”
孙惟芳愣了一愣，看向了玉娘：“你快说啊。”
玉娘嗫嚅着嘴唇，看向了叶雨潇：“不知颍川王妃为何有此一问？”
“你甭管我为什么问你这个问题，你尽管回答便是。”叶雨潇沉着脸道，“难道回答这个问题，这么难吗？大家都等着你呢。”
玉娘咬了咬下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大声地道：“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满堂的人都愣住了。
邹天鑫朝玉娘冲了过去：“你在胡说些什么？”
顾清颜比他动作更快，一个箭步，挡在了他跟玉娘中间。
邹天鑫不敢对顾清颜动手，被迫停下了脚步，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了凶狠。
孙惟芳气道：“潇潇，你故意的是吧？你就是不愿意让你大表哥纳妾，所以威胁玉娘，逼着她说了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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