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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柳嬷嬷就亲自去了趟颍川王府,请叶雨潇来为李娇诊平安脉。
欧阳晟很不乐意让叶雨潇去,他担心李娇的病还没好,害得叶雨潇也染上了时疫。
但叶雨潇回想着那天她进宫时,李娇和太后异常的举动,总觉得李娇这病有猫腻,便安抚好欧阳晟,义无反顾地去了。
等她到了坤宁宫,被李娇的模样吓了一跳。
躺在床上的李娇,就跟活死人差不多,浑身上下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色憔悴苍白,毫无血色。
莫非她真染上时疫了?这怎么看都是大病一场的模样。叶雨潇揣着疑惑,戴着口罩,上前给她诊脉。
她的脉象,虚弱无力,但并不像是染了病。只是,只是这脉象,怎么像是喜脉?叶雨潇以为自己弄错了,反复摸了半天脉,方才惊讶着抬起头来,对一旁的柳嬷嬷道:“皇后娘娘有孕在身了。”
“当真?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柳嬷嬷把手一拍,装出了惊喜交加的模样来。
随即她又堆出了满脸的担忧:“皇后娘娘染病这些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您瞧她,都饿成这样了。现在她又成了双身子,这,这……”
叶雨潇摆了摆手:“皇后娘娘虽然身体虚弱,但脉象尚可,至少我没诊出时疫的脉象来。相信只要用心调养,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那就好,那就好。”柳嬷嬷欢欢喜喜,“还请颍川王妃在此稍候,奴婢这就告诉太后这个好消息去!”
柳嬷嬷走后,床上原本沉沉昏睡的李娇睁开了眼睛,但她看到床前不光站的有叶雨潇,还有两名慈宁宫的嬷嬷时,又选择把眼睛闭上了。
很快,太后就赶到了坤宁宫,进门时喜气洋洋,笑容满面。
叶雨潇上前,给太后道喜。
太后笑呵呵地道:“多亏了颍川王妃的助孕药,不然皇后哪能这么快就有了身孕。”
叶雨潇忙谦虚了几句。
太后故意问道:“皇后怀孕的月份,颍川王妃可能诊出来?”
叶雨潇看了太后一眼,道:“皇后娘娘怀孕的月份尚浅,臣妾得先知道,她最后一次的月事,是什么时候。”
太后看向了紫鹃。
紫鹃心一颤,犹豫了一下,还是照着彤史上的时间说了:“娘娘的小日子一向很准,每个月都是二十五来月事,上个月也不例外。”
叶雨潇微微颔首:“女人怀孕的月份,一般都是从最后一次月事算起的,如此算来,娘娘怀孕还不足一个月。”
太后暗自满意,笑道:“不愧是颍川王妃,就连不足一个月的孕期,也能诊出来。”
叶雨潇看了看床上的李娇,向太后告辞:“娘娘,皇后娘娘的身体不适,臣妾就不打扰她休息了。”
太后留她道:“颍川王妃不给皇后开几副安胎药再走?”
叶雨潇摇了摇头:“皇后娘娘的身子虚得很,安胎药迟些吃吧,先把身体养好。”
“好,好,听你的。”太后说着,让宫女把她送出去了。
叶雨潇一走,柳嬷嬷就问太后:“娘娘,您说这颍川王妃,到底诊出皇后娘娘怀孕的真实月份了吗?”
“只怕是诊出来了。不然刚才她为何不直接说月份,而是要先问小日子?”太后勾唇一笑,露出计谋得逞后的得意来,“你瞧,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您不怕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出宫就四处嚷嚷?”柳嬷嬷担忧道。
“她怎么嚷嚷?她有证据吗?小日子摆在那里,她说是几个月就几个月?”太后嗤笑了一声。
倒也是,柳嬷嬷放下心来:“还是娘娘深谋远虑,老早就把彤史给改了。”
“哀家什么时候改过彤史?那彤史一开始就是记的每个月二十五。”太后把眉一挑。
“对,对,是奴婢糊涂了。”柳嬷嬷连连点头称是。
“皇后娘娘刚才表现如何?”太后说着,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李娇。
“皇后娘娘一直就没睁眼。”柳嬷嬷回道。
没睁眼就好,她就怕李娇跟叶雨潇说什么。太后放下心来,走到了床边,唤道:“娇娇!”
李娇缓缓睁开眼睛,流下泪来。
“你这孩子,都是要当娘的人了,哭什么。”太后微笑着道,“待会儿皇上来了,你可不兴哭。”
这话暗含威胁,李娇难过得扭过头去。
太后记着柳嬷嬷的那句“吃软不吃硬”,在床边坐了下来,握住了李娇的手:“娇娇,这孩子虽然不是皇上的,但却是你的亲生骨肉。她能来到你的肚子里,就算是与你有缘,难道你真的忍心把他打掉?”
李娇睫毛颤了一颤,似乎有所触动。
看来柳嬷嬷还是很了解李娇的,太后暗自一笑,继续道:“娇娇,哀家设计让你怀上孩子,也不全是为了皇位。你想啊,哀家也不能保证,你就一定会生下皇子,也有可能是位公主,对不对?人这一辈子,太长了,要是没个自己的孩子傍身,该多难熬啊。以后等你抱着白白胖胖的孩子,看着他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满心欢喜的时候,你会感谢哀家的。”
李娇缓缓睁开了眼睛。
太后便知她是被打动了,暗暗又是一笑:“娇娇,你好生养着,只有你自己的身体养好了,孩子才能好,是不是?”
李娇沙哑着嗓子,开口问道:“臣妾有孕的消息,应该已经在宫里传开了吧?”
“也许吧,不过哀家还没派人去告诉皇上。”太后回答道。
李娇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木已成舟,臣妾想要办场酒宴,以示庆贺。”
太后没有多想,便答应了:“好,只要你肯乖乖生下孩子,哀家什么都依你。”
“多谢姑母。”李娇看着太后道。
她总算是认命了。太后松了一大口气,道:“哀家这就派人去知会皇上,皇上一定高兴坏了。”
李娇没有反对,太后便派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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