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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要自己的水瓶子,他在路上偷偷把瓶子放小伟的书包里,减轻自己的重量。小伟伸手摸书包,摸着了,却说“没有!”往家跑。小家追去。
小文从小林的兜子里掏出自己的兜子,向晓宇要回自己的水瓶子,晓宇肚子里生气:你自己有兜子啊,你有兜子不用,把瓶子让我背着,两个瓶子在书包里总碰,我得总用手摸。
小明在合社那溜达,看见他们,问上哪了,小文说采高粱果去了。小明说咋不告诉我呢?小文说:我告诉你了,昨天不就告诉你了嘛?小明脸红了,说:“是吗?我咋不记得呢。”他不去,是因为不是自己张罗的,不想去“凑数”。可是看那么多人都去了,他心里又不得劲儿。小勤说他:你以为他们真心叫你去呀?傻!捅咕他!啥事儿?事儿多了,写信,别署名……
大人们开始下班了。
路上,老霍和老隋唠嗑:你家猪多大了?就一条,那不行,万一有痘呢,不白忙了?养猪养两条,卖一条换饲料,杀一条留自己吃。还能多攒大粪,好上地。你会做饭,无肉不成席,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吃啥补啥……
老苏和老隋说:“别听他的,就会瞎白话。”“我们也才到一个组。他怎么那样呢?有活儿都让别人干,好事削尖脑袋上。”
老隋拎着蒸饭锅回家。隋婶先到的家,热了饭,看家里有什么,有土豆3个,有茄子6个,够一顿了。
老霍上厕所,看见老司婆子往这边厕所走来,喊:“老蒯,上哪儿去?”
老司婆子说:“给你上坟去,缺德玩应。”
老霍皮笑肉不笑,“孝顺。”进了厕所,没尿,装着蹲下。
老果婆子在家边厕所外“排号”等着,小脚怕踩泥里,在外边扶着墙,看小全笑。小全点头过去。老果婆子看着他的后影对身边的老项婆子说,“你看他走路的姿势,和他爹一模一样。”“儿子不像爹像谁?”
老季上班忙得没上厕所,下班了回家想上厕所,走过来。果婆子啧啧舌,说:“你看爷俩多像。”老项婆子抽动一下舌头,说:“是像。”
老季看她们,“什么呀?”“说小全像你。”“像我呀?嗨,像我有什么出息,一个工人。”“你俩走路一样。”“我走路不好看。”
老李回来了,要进院,俩婆子远远就看见了,说:“你家孩子跟你不一样。”“是吗,大人改不了啦,就这样了。”
老吴回来了,说:“父一辈,子一辈,一辈传一辈。”
各家都在院子做饭。开锅后留缝儿,还是扑了。小丽说锅盖这么沉还……立本说火大呀,火车头就是蒸汽开动的呢。李婶把饭勺垫撬锅盖。小丽洗了高粱果给妈吃,妈吃一个,说是好吃,“多吃点。”小丽吃,看立本:“你也吃呀。”立本说采的时候就吃了。给爸爸吃,小丽说:“给你留这么多!”
晓宇把高粱果儿给小艾,小艾吃了一半,晓宇说:“别这么吃,”拿起兜子,“吃这么了?”“你不说给我吗?不是给我采的呀?”“也没洗。”他主要想等爸妈回来能看到他的成果。
小东小芳吃了高粱果,小海说咱们也要送人家点什么,小东说你以为人家是单送你呀?都有……
小全洗了脸,妈说,你有根白头发。小全坐下靠在妈的怀,妈给他揪了那根白发,又扑撸扑撸他的头,“出这么多汗。”
小全说他总出汗,晚上也出。
老单问有多长时间了?小全说有一段儿了。立本说天热之前就有。
老单说:身体晚上睡觉出汗,俗称盗汗。身体机能不调,睡眠休息差。晚上睡眠身体的火力应减弱,维持较低的运行,火力如白天,则多余,热量以汗的方式排出。
要勤补水。
水是生命之源。雨露滋润,万物生长。蘑菇在雷雨后长出来。
小全说:看见蘑菇了,挺多的,没敢采,怕有毒。
老单说:选常吃的几种。在一块的是同一种。
小平说:蘑菇一个电就给打出来了。
老单说:在这个季节,有适宜的温度、湿度让蘑菇菌暴长。
雷电是天与地的沟通,传达能量和信息,形成一种生长环境。古人说,吸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蕴育人的灵秀。
空气中,氧气多好,还是少好?
迅猛的动物,是产生在多氧的地区。危重病人为什么吸氧?是给虚弱的机体增加活力。
人每时每刻都在“吸食”空气。皮肤不仅仅排汗散发热量,也在呼吸。人对气的依赖大于别的东西,一刻不能停歇。呼吸,要选择正确的方式,要调理心情。
出的汗为什么是咸的,有盐吗?
氧,盐,是人的生命形式生存的条件,它们对“高级”生命予以日常保护,没有它们的保护,人恐怕早被众多微生物“分解”没了。
微生物,是小动物?
和动物不能等同,像病毒只有单一的生存功能性,增殖;有变异,是围绕增殖进行。
——人,从海洋走上陆地,许多“传统”被沿袭下来。有一利就有一弊,氧和盐对人也有害,不可过度。
——出去累吗?
累,但很开心。
古人乐山乐水,乐在其中。人笑呵呵的,这是好的呼吸方式——经常呵,呵呵,呼出不善的东西。
水与火并非两重天,山不转水转,山水合作,共同演绎。古代园林有山或有石,一定有树有水。
人间山水,赏心悦目。
老单说,人都以见到新的事物为满足,不同于一般人的是:有所感有所思,有新的认识。
门前的大树上头披上了太阳的余晖。
立木回来吃饭,妈说:“不过点不知道回来。”爸笑说:“饿了,不饿不回来。”立本说:“我们就等你一个人,你不知道哇?”立木说:“等我干什么,你们吃你们的嘛。”小丽说:“这是你说的呀!”
“吃到鸡蛋皮了。”小丽舌头送唇边看。“补钙。”爸笑说。妈伸手接过来,看看。
立木说和二叔去游泳,捞了大嘎啦。二叔是贵德。爸说:“可别往深处去。”“人家二叔会游泳啊,水性老好啦,在水底能潜好几分钟。别人下去捞的地方都太浅。大里头有锅底坑,全是大个的。那水深的地方,上面一点看不出来,走几步咕咚就没顶了。”
爸问:“捞多少哇?”“我没要。咱家也不吃。”小丽说:“人不吃,鸡还不吃呀!给人溜须了。”立木不接茬儿,扑撸扑撸往嘴里吃饭;没吃饱,去厨房,“没剩啊?”小丽说喂狗了。立木不高兴。爸说:“夏天的东西不能放,现吃现做。”跟老伴说,“再给他做点。以后多做一点,别怕剩。”妈怕浪费,爸说别太会过了。
立木吃了饭,胃哏喽儿,立本说:别躺那,起来活动活动。立木说:你啥意思,不就是刷碗嘛?立本生气了,“你怎么不知好赖呢!”小丽也说:三哥,有句话怎么说啦,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给你吃高粱果,三哥采的。立木说不吃。
立本说立木:听广播,一个台,不用像你那么复杂。立木问:你什么意思?立本说用一个件儿就行,他拿耳机子,把两个线连一个二极管,说这样就能收到。小光来了听,听见了听见了。立木不信,立本让他听,真有,细听一会,是本地转播的台。他说立本以后别乱动他的东西。小志说:人家帮你,你怎么那样呢?立木说:你远点扇着。立本说:你冲人家厉害什么?
立木挥手,去去,一边。小孩都出去。
老司有个工友出差,回来给小峰买了一件圆领半截袖海军衫,他总吃老司种的地里长的东西,老司吃不了,就带给他一兜子。
小光也要。老司婆子上街买了一件回来,但不一样,是宽格的蓝线条。她走了各个店,就没有和小峰那件一样的。她坐着喘,“给我扇扇子。”小光站他妈身后扇,恶狠狠的,一下重似一下,如严惩恶徒,咬牙瞪眼用力挥击。
“对我不满呀?”老司婆子头也没动,问。小光说:“我要和他一模一样的。”“跟他换。”“那个大。”
“大就大点。”“你咋不穿大的呢?”“你不还得长吗?”“那你也长啊。”
“你爹的粪。”老司婆子。
“你……”小光没说出。
老司婆子念叨:“没大没小……”
“你以后别管我。”“不管你管谁?”“管他别管我。”“我不管,不饿死你!死玩应。”
夜晚。没有了阳光的暴晒,但白天的热温还没有完全降下来。小光穿了他哥的海军衫,跑出去溜达,不被人发现,他很大方地走在西大道上。晚上贼好。海军衫穿在身上似乎在船上,风在吹,凉爽得很。他很得意,吹起口哨,得意于先穿了。
他的个子好像长了,走在厂大门的灯光下,影子也长长的。那白炽灯像火力旺盛的人,风吹不动,发出极亮的光。喜欢长篇南河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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