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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的茅屋干净整洁,有木制滴漏日夜自取无根水。
老李头儿指着茅屋一旁的小间,“你那屋子许久没去过了,里面都是灰尘。虫儿不喜,拿着无根水熏蒸一下,洗刷干净后再住进去。”
“徒儿明白。”
“那童心你是准备佐酒,还是以鹿血浸泡后喂虫?”
“徒儿修行至今,虫儿已经圆满,该是补足自身的时候。还是佐酒好些。”
老李头儿点头,“心中有数便好。老夫能教你的不多了,化蛊之法,便是老夫练得都不精深。晚上你来我屋里,看看老夫的方法可有启发。”
“是,师傅。”
庞仲青听了老李头儿的话,用无根水将屋子熏得闷湿,而后用御水决清洗了一遍。拿出山中酿的好酒,打开供奉的锦盒。
盒中是一个瓷盆。瓷盆里装着一团团风干的小童心脏。袖子里爬出几只蜜蜂,蜜蜂从安囊里吐出蜂蜜。蛊蜂可储备灵?牛?夥涿凼巧虾玫牟股碇?铩R煌鸥杀竦男脑嗾瓷戏涿酆笱杆偌橙】掌?械乃?郑?涞孟驶睢
庞仲青倒了一杯酒,拿起那软嫩的心尖儿,心尖儿在他手中还微微跳动。一口吞下,再饮烈酒。吃吃喝喝,一盒童心便吃完了。
喝着喝着,便有些醉醺醺。想起来给师傅的酒还未送过去,从纳物袋里提出酒坛,踉踉跄跄出了门,往师傅屋子走。
“师傅,酒放您门口了。”
“老夫知道了。”
老李头儿也正在吃那些妖胎。跟人斗法一场,他也急需进补。
庞仲青回到屋中后,头脑越发昏沉,想睡一觉。此回饮酒怎这般易醉?往那床上一躺,浑身疲累。
闭上眼,似是睡着了,但神魂还醒着。浑身发烫,动弹不得。
此回童心当真好用,比往年用来喂蛊的效用好太多。气血奔腾,鼻息燥热。幸好提前水蒸了房间。否则怕是心火难压。
就在庞仲青的神魂放松之时,那假腿连接之处竟然开始渗血。血气激发了虫子的凶性。蚁虫在木腿最里处,它们最小,也最易受影响。蚁虫开始吞噬虫卵。虫卵连着庞仲青的血肉。那些蚁虫竟然顺着血肉爬了进去。
修蛊之人身体都有气味警告虫儿不准作乱。但激发了凶性的蚁虫疯了一般地啃食。而后不止是蚁虫狂躁。庞仲青的眼眶里两虫不安鼓动,想要往下爬。
原来庞仲青的身体已经被蝎卵孵化的小蝎子密密麻麻地包裹。
蜈蚣在他肠子里穿梭。
不多时,那些蛊虫开始互相啃咬。
庞仲青想要起身,却怎么也动弹不得。钻心的疼痛,让他神魂出窍。他又不修神魂法,此时阳气正盛,金光一闪又把那神魂烫回了身体。
老李头儿隐约听见了有人喊师傅救命,但侧耳听,只听到有虫子啃食的声音。那徒儿还说要佐酒,还不是喂虫了。唉,养儿不防老啊。徒弟竟然学会与他这师傅扯谎了。
晚上老李头儿喊庞仲青吃饭的时候,那屋里头竟然只剩一具枯骨。一只蝎子血红似玉,沉睡在骷髅的颅腔之中。
老李头儿噗嗤笑了,“养虫,养虫,虫子怎么可能养的熟。你这小娃,不听劝遭了反噬。这蝎儿倒是个好东西,老夫便勉为其难收下了。”
只见他手掐炼蛊手诀,打开一个竹笼,将那沉睡的血蝎收了进去。
“既然你没那给贵人做侍卫的命,那老夫勉为其难,给他们去当牛做马。”老李头儿出了屋,直接奔着方丈的住所而去。
庞仲青有根骨,又哪有那么容易死。他占了那血蝎的身子。但天地大道对虾元遗祸的压制让他感应不到灵?拧P?颖纠淳褪歉隹湛牵?挥猩窕辏?匀灰裁挥卸嵘嵘窕攴至训暮笠胖ⅰE又偾嗪芮逍眩????耸Ω档幕埃?话旆ɑ赜Α
老李头儿来到方丈小院,尤汤正在山巅赏落日。
“方丈大人好兴致。”
尤汤转头,挪了挪轮椅。“老李来了。怎么不多陪陪徒弟?”
“我那徒儿不争气,练功被虫子吃了。这把老骨头还要下山。”
尤汤心中感慨山间风好,这般清凉,“下山作甚?这山上清静难寻,没有纷纷扰扰。是养老的好地方。”
“答应了太守大人护送贵人。徒儿死了。自是师傅出马。方丈大人,还请把那两个千足虫蜕还给小人。”
尤汤指了指小院的柴房,“一直帮你存着,不曾动过。”
老李头儿走到柴房门前,转头看着坐在轮椅里头发花白的尤汤,小心翼翼用脑袋顶开了柴房门。
数十年了,那两个虫蜕还能生感应。干瘪的虫蜕顺着一些杂物爬下,顺着老李头儿的腿爬上去化成了两个胳膊。
这便是化虫之法第一要诀,唯有死虫方可当用。掐头去尾取中间,以做灵性延伸。
老李头儿对着方丈拱手,“自此一别,怕是再难相见。”
尤汤望着夕阳感慨,“老李,我怕是要比你先走一步。这方丈,不若你来做?”
“老夫也寿数无多,徒儿也不在了。您传给我方丈之位,又有何用?”
“这些年你与林家结交,把庙里的经法借给林家之子去读。这身炼蛊的本事不曾传他,但武法变化之术却指点通透。你这二徒,不来寻妖司么?”
老李呵呵一笑,“寻妖司小了,装不下林耀。”
“嗯。那便这样吧。这寻妖司我从尤氏那边选一个良才,你走吧。”
老李放下手,准备往后山去。
尤汤赶忙叫住他,“嘿。那儿去不得。你要饮血,那些羊可不行。那大可道长让小奴户认了一只母羊做干娘。那群羊现在是我们庙里的座上宾。”
老李赶忙一转脚儿奔着猪圈去了。
老李从猪圈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庞仲青的面貌。脚步轻快地下山了。
尤汤喜滋滋地往寻妖司的名簿上一勾。尤氏鸠占鹊巢,日后可在这卫冬郡站稳脚跟了,那蠢笨侄儿虽在河南镇干得不怎么样,但把守着交通要道。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发展起来也不是难事。
北方边疆天色已暗。
两个守军在营帐中穿着保暖衣物,他们准备去轮换执勤。
甲对乙说,“听说昨儿夜里的动静是北方阴司拦住妖军,打了一场阻击战。乱了妖军南下的势头。”
乙问他,“何处听说?”
甲将火狐皮衣套在头上,“中午去茅房的时候听说的。”
“我一觉睡到天黑,不曾听说。中午午饭是什么?可吃上肉了?”
甲将火狐皮衣穿好,“哪儿有肉?伙夫送来了一车咸菜饼子,我没吃,回来继续睡了。”
乙也摸了摸身上的火狐皮衣,“还别说,这灵土神州的狐皮衣裳还真暖和。”
“屁的灵土,遍地妖邪。这些狐皮子都是老死狐狸的。毛都没几根,听说有那年轻狐狸妖精做得狐皮褥子,人睡上去能梦着狐媚子,还能延年益寿哩。”
“鹿朝拿着一张狐皮子就能换咱们几百石粮食。这生意当真好做。能打完这仗,我也想着走鹿朝商路去。说不得回来就能做那良人身份。”
“狐皮褥子没睡上,你便开始做梦了。”
两个卒子出了营帐,先去伙房吃饭。而后去岗哨接班。
半夜里兵部司官和户部司官乘飞舟赶来。
两个司官身兼重任。一个负责保障补给,一个负责医疗防疫。
瘟部行瘟一事国神观已经告知俗道。
冰堡之中将军接见了二位司官。
杜阳山大雪,飞舟停运,骨江冰封,下一批物资要从陆路运输。预计要晚到三日。至于防疫,从当下开始,水不沸则不可饮,外伤者皆要隔离居住。
将军听后眉头紧锁。水不沸不可饮,那烧水所需资源要多少?难不成兵士还要上山去伐树?燃料补给在这寒冬已经是最大的难题,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了。外伤便要隔离,那多少兵卒需要与营地区隔开来。如此下去将要面临人手不足。
“二位天使,不知援军何时抵达?”
兵部官司面露惭色,“如今朝中已经尽力调兵遣将,动员良人入伍。若是选用庶民,军阵参差不齐,怕是不如不用。”
将军捏着眉头。昨夜北方岁神殿阻当妖邪,前方斥候已经发现妖军夜行千里。已然入了陆地境内。外出斥候十不存一,现在妖军的详细消息并不清楚。但岁神殿都败了,这一战怕是不好打。
送走了二位天使,将军即刻提笔写了奏章。交给传令兵,快马加鞭南下寻驿站以千机盒发往京都。
兵部侍郎许卓之整理奏章,看到千机盒传来的新报。拿出看了看要求。
嘿,条陈详尽,言语清晰。但特么这不是难为人么?
这巴将军的意思是,良人氏族儿郎皆习武艺,当北上保家卫国。士人豢养私军也应放下利益纠葛,抵御妖邪为重。
若都如这巴将军所言,那罗朝可真是天下大治,什么鹿朝,什么冀朝,一路扫平过去,雄视东南,与汉朝和乾朝足可匹敌。当年被冀朝打得叫苦不迭,又被鹿朝勒索。才有的私军卫土步步为营的计策。数千年来,这些私军卫土,变成了卫家土而非卫国之疆域。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更何况,杜阳山南北横断,独有一条骨江联通。这南北矛盾,积蓄已久。不少南人巴不得北方人口稀少,可待妖邪退去后,占了北方冲积平原的沃土。
如今局面已经是朝中尽最大努力达成的结果了。有志之士纷纷北上,你这巴将军还想要什么?若国中私军都为你巴将军麾下,这圣人怕是你巴将军来做好了。
许卓之提笔在那奏章上写了“狂妄”二字,直接放入千机盒,将奏章递给兵部尚书。
夜色里妖军躲在一处背风山坳。
穿山甲挖出一个大洞容这些妖精避寒。
一只尸妖抱着棺材板在洞口堵风,洞中火光闪耀。地上丢满了被捉来的斥候的骨头。
白须老翁坐在一个蒲团上,怀中抱着拂尘。虎大王和书生在座下两旁。后面挤满了妖精,能化身的都变成人形跪着。不能化形的都团缩起来,尽量不占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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