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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太医跪在太子爷的脚前，颤颤巍巍的不敢说话，最后还是王院判开口了，“回太子殿下，是皇上亲口吩咐的。”
萧景珩剑眉蹙起，“父皇吩咐的？他不想医治了？”
王院判回道：“皇上此病，胸口痛的厉害，每每咳嗽，疼的更是常人无法忍受，皇上说太子已经长成，他培养了一个合适的继任者，可以面对先人去了。”
萧景珩的眼中，有些模糊，父皇到最后了，还在为他着想，这拳拳父爱之心，帝王之家不多见。
“还能有多长时间？”萧景珩长叹一口气问道。
“回太子殿下，本来依着老臣等人的拙见，再撑半年左右，不成问题。”王院判面露难色，“可是，今日皇上气急攻心，又损耗许多，老臣不敢妄言时日多久了。”
“尽量医治。”萧景珩吩咐道。
此时，皇帝昏迷，太子爷就是天然的最高位者，众人自然是无有不从的。
*
顾倾禾先到了永寿宫，林嬷嬷说太后娘娘在抄佛经，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就看到太后娘娘急匆匆的出来了。
“都没事儿吧？”太后娘娘语气急促。
顾倾禾摇了摇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皇祖母莫急，人都安全回来了，这会儿晋王跟太子殿下，在父皇那儿说话呢。”
这个时候，她不能流露出什么如释重负的情绪来。
毕竟，晋王也是太后娘娘的孙子。
“没有直接解决了那个大逆不道的东西？”太后娘娘松了口气，然后问道，“太子受伤了吗？”
顾倾禾微微皱眉，心道：似乎除了因为她气极、怕极，给他萧景珩一巴掌之外，没有别的伤处了。
“皇祖母，太子殿下武艺高强，没有受伤。”顾倾禾说道。
太后娘娘闻言，先是点了点头，随即抬手指了指宣政殿的方向，“太子妃就是对他太仁慈了，换做是我碰上这样不顾个人安危的丈夫，早给他脸扇烂了。”
“做事儿，钻头不顾腚······”太后娘娘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轻咳一声，“祖母的意思是说，有了妻子就该保重自己，不然对妻子也是不负责任，哪里有万全的计谋呢。”
顾倾禾轻笑道：“是，孙媳也觉得您说的在理，想一想确实很是该打。”
太后娘娘看了太子妃一眼，“你真的打了？”
林嬷嬷笑出声来，“太后娘娘，您一边说该把人的脸扇烂，一方面又心疼太子爷真的挨打，太矛盾了。”
太后娘娘尴尬的笑了笑，“上岁数了。”
顾倾禾看着太后娘娘的情绪还可以，也放下心来。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门外来了个气喘吁吁的太监，模样很是狼狈。
“启禀太后娘娘、太子妃，皇上同晋王大吵一架，昏过去了。”
太监的话说完，太后娘娘就抓着太子妃的手，着急忙慌的往外走，披风都没有顾得上。
顾倾禾回头吩咐道：“林嬷嬷，给皇祖母拿披风来，快。”
顾倾禾从林嬷嬷手里接过披风，拉住了太后娘娘，“皇祖母，您可以着急，但是不能慌张。”
“好，动作快些。”太后娘娘说道。
*
顾倾禾跟太后娘娘赶到宣政殿的时候，皇上的寝殿中，弥漫着药味，萧景珩坐在一旁，听着太医回话。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萧景珩见到来人，连忙起身行礼。
太后娘娘看了一眼，视线固定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太子起来，你父皇怎么样了？”
“你来说。”萧景珩点了王院判。
王院判又将跟太子回禀一次的话，说给太后娘娘听，后者一边听着，一边握住皇帝的手。
等王院判说完之后，太后娘娘问道：“能挨过这个年吗？”
“回太后娘娘话，应是没有问题。”
太后娘娘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水，“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短则三五日，长则要十天八天。”王院判回道。
太后娘娘点了点头，看向萧景珩，“太子，你父皇对不住的人不少，但是唯独不包括你，他手把手教你成人理事，如今到你替你父皇分忧的时候了。”
萧景珩拱手郑重的说了个“是。”
太后娘娘又说道，“那你说说怎么处置晋王？”
萧景珩面无表情的说道，“他意图谋害储君，形同谋反，更是出言不逊，中伤父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该杀。”
顾倾禾闻言，看了太子一眼，上一世萧景珩可是留了晋王府一干人等的性命，圈禁起来了。
太后娘娘沉默了几息之后，低声说道，“好。”
“再将晋王府的一干人等，贬为庶民，五代五服之内，不能科考。”萧景珩又说道。
太后娘娘照旧是点头，“至于跟晋王有牵扯的臣子，作乱的参与者，太子自己看着处理吧。”
萧景珩应了是，跟顾倾禾一起站在一旁，太后娘娘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儿陪你们父皇一会儿。”
顾倾禾跟萧景珩行礼出去，二人预备着回东宫。
宫里的气氛似乎也变得更加安静了，平时干活的都早早的干完回去了，倒是不常见的慎刑司的人，急匆匆的走着。
“殿下，吴美人怎么处置的？”顾倾禾侧脸问道。
“父皇把人交到慎刑司了，不能全乎了。”萧景珩说道。
顾倾禾点了点头，“父皇到这个时候，反而变得残酷起来了，殿下，您懂得这是父皇的一片苦心吧？”
萧景珩抬手给太子妃紧了紧披风的系带，“我知道，父皇做坏人，好到时候让我给他们松绑，当个仁君。”
皇祖母说的没错，父皇唯独对自己没有亏欠，不管是为了什么吧，结果确实如此。
上了马车，也许这一天太累了，二人依偎着，没说什么话，但是马车内的气氛，却是比从前和谐了许多。
韩德胜坐在车夫旁边，姿态也是放松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韩总管，拐个弯，就到家了，您也能歇一歇了。”车夫笑道。
韩德胜笑着应了声，转过弯来，韩德胜看到东宫门口，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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