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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天空中,正飘起鹅毛般的大雪。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阵阵白浪。
兄妹两人顿时有些踌躇。
如果在这种天气下强行赶路,或许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的房门再次打开,一位正值碧玉年华的女子走了出来。
“如今天色已黑,又下起大雪,两位不如留宿一夜再返回,如何?”
“那便叨扰了。”张鲁也不推辞,欣然应答。
“请随我来。”那女子轻移莲步,微微侧身,向两人示意。
她领着两人穿过长廊,在一间客房前停下了脚步,转身回首说道:“请兄台在此歇息,令妹则随我去往前面别院。”
女子显然注意到了他们的关系。
“全凭小娘安排!”张氏兄妹拱手致谢。
女子颔首:“等晚哺时,再来唤你。”
医庐的患者众多,所以张神医晚饭时间不定,一般在酉时之后。
那女子说完,带着张彤走向另一处别院,那里正是她的闺房。
半个时辰后,医庐后堂。
几人围坐在火堆旁,正在用晚饭。火堆中间的铁釜内,正冒着股股热气,一阵白粥独有的香气在房间中四溢开来。
张仲景端坐在主位,面容略带疲倦,但双眼却依然炯炯有神。
“家中清贫,倒是委屈二位了。”
“神医大恩,真是折煞晚辈了。”张氏兄妹拱手还礼。
坐在右侧的,是张仲景的夫人,她正细心地为几人盛粥。
而左侧坐的是先前那名女子,原来她是张神医的女儿,唤作张姝。
她一手接过母亲递来的粥食,优先分给了张氏兄妹两人。
分食完毕,几人立刻狼吞虎咽起来,想必都已饿极。
张仲景仅喝了一碗,便放下粥碗不再添食。他仔细打量着张氏兄妹,忽然心有所感。
“两位的相貌倒让老夫想起一位故人来,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先前张氏兄妹被当成病患,后来又急着要药方救人,竟一直没有通传家门。
“晚辈张彤!”
“在下张鲁!”随即,他又补充道:“我兄妹两人皆是天师张衡的子嗣。”
“原来是故人之子,难怪长得如此相像。”张仲景恍然,他刚刚想的故人也正是张衡。
转而又拱手示歉:“怠慢了贵客,还望见谅。”
“姝儿,来见过你的兄长与姊姊。”张仲景爽朗一笑。
张姝盈盈一礼:“见过家兄、家姊。”
“说起来,姝儿的名字还是十六年前你们父亲帮老夫取的呢。”
张仲景抚须微笑,静静看着眼前的几人。
时光如梭,转眼之间十六年就过去了,昔日的婴儿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这么说,姝儿妹妹与我同岁了。”张彤似乎发现了其中关键,欣喜地说道。
“姊姊芳龄几何?”
“也正是二八之年。”
两女相互问了出生年月,张彤只比张姝大了两个月,也算颇有缘分。
一番交谈过后,两人宛如亲生姐妹一般,仿佛找到了各自生命中的知音,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看似亲密无间。
“不知张天师身近来可好?”
张仲景口中说的天师正是张衡。许多年前,他曾同张衡一起坐而论道。
自那之后,他医术上也颇受启发,进步神速,正所谓医道殊同。
“家父早在十年前便已经仙逝。”张鲁面露悲伤,只是长辈问起,他只得如实相告。
“不曾想老夫十年前的一别,竟是张天师的最后一面。”张仲景面容悲戚,也为好友的逝去而惋惜不已。
“不知天师葬于何处?老夫想去祭拜一番。”
“回神医,先父之墓设在蜀郡阳平山。”
张仲景颔首后,沉默不语。
整个气氛也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众人见他陷入回忆之中,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纷纷散去,各自歇息去了。
面对张仲景的挽留,张氏兄妹又多待了一日。
第二天清晨。
正当张氏兄妹收拾好行囊,准备启程返回翠云观时,张仲景却突然提出想去阳平山祭奠故友的想法。
张鲁毫不犹豫地地点头答应陪同张仲景一起前往,但他又不放心张彤独自返回。
无奈之下,只好将张彤留下,等他们从阳平山回来之后,再一起动身离开。
“姝儿,为父去去就回,医庐之事就交给你了。”张仲景临行之前,拉着女儿仔细地嘱咐着。
“请父亲放心。”张姝眼神闪过一丝狡黠,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哪知道,等张仲景、张鲁他们前脚刚出涅阳县,张姝就带着张彤跑出了家门。
医庐什么的,她才不管呢,天下穷困之人那么多,能救得过来吗?
她父亲每天都有看不完的病患,而这些人当中大多都是因饥饿才导致的疾病。
她父亲甚至把家里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救济世人,然而这世道却没有丝毫改变,反而病患者越来越多。
这些张姝都看在眼里。
她哪里还不明白,这分明不是世人病了,而是整个世道病了。
连年战乱,死伤无数,之后大疫流行,又是死伤无数。
张姝因此才想去县外走走,看看这世道究竟是哪里病了。
涅阳城外。
驰道上,张氏姐妹正悠闲地骑行着。
张姝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道:“江湖那么危险,你我一介女流,又怎么能应付得了啊?”
之前,她一直没有将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主要也是因为她害怕江湖险恶。这几日,姐妹俩无话不谈,得知张姝想去外面闯荡一番,两人一拍即合。
张彤笑了笑:“妹妹不用担心,姊姊的剑法你还不放心吗?”
“何况妹妹不仅懂医术,还擅长使毒,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撞上来,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好吧!”张姝点了点头,稍稍放下心来。
如今她们已经扮作豪门士子,平常人根本不知道是女子。
张姝不自觉往两人胸前看了看,也确实看不出丝毫异象。就是勒得有些不舒服。
“不过,去哪好呢?”张姝就没出过家门,更不知山川地理。
“嗯……!那就去幽州吧!”显然她这是打算去找她的皇帝哥哥。
就这样,张氏姐妹两人踏上了江湖之旅。喜欢阿斗穿越昭宁年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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