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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隔壁市怎么去吗?”他粗哑地问着。
离离点了点头,这阵子他总是反复交代着许多事,每一样她都记在心里头,没有忘记过。将毛巾从他脸上移开,挪下他的颈边,专心地为他拭去他身上的粘腻的汗水……
“别点头,跟我说知道或不知道。”
她的动作有了停顿……低垂的眼再度回到他脸上。
“知道。”她的声音很微弱。
床上的人逸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这样怎么去念书?大学也是这样下来的吗?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怎么办?”他的语气充满了忧心和挂意。
他实在很不愿这么想,但是离离什么都不说,如果真的受了委屈她铁定也是一声不吭,过去十几年她这样,可是她现在遇到了自己,虽然这不是他的责任,也许他根本不必管,反正他能做的他已经做了,甚至他根本不用在意……。
但……他却忍受不了她有任何受委屈的可能。
“没关系。”她的声音还是一样细微。其实她早已经习惯了。事实上她也没有受过什么太大的委屈,人们多半只是对她的少言感到好奇,如果她持续地不给响应,自然没有人会对她有兴趣,而且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她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自己。
可是许昕亮并不这么想,他的手反握住她正在擦拭自己手掌的小手,不知哪来的一股蛮力将她拉上床,翻过身,他高壮的身子压着她。
“要是有人对你这样也没关系吗?”他说话的时候,呼吸直喷上她的脸,眼神里有着一种复杂的讯息。
离离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刚刚他明明还是一点行动能力也没有的,怎么一下子就位居在自己的上方,反倒是她被困住了。不过他的优势只维持了几秒,不一会儿他又倒在她身上形成一摊烂泥……
沉重的身子压着她,他的脸就贴着她,含混地说着话。
“水电费什么那些都是从我账户里扣的,管理费也是,如果管理员找你要钱一毛钱也不能给,等我放假回来再跟我说,你傻乎乎的别被一些混进来的人骗了……知道吗?”
“知道。”
他应该发现她的心跳快得吓人吧?许昕亮整个人全贴着她的身子,他一定知道吧……离离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
“每天晚上十点以前一定要回来,家里有电脑不要常待在图书馆里头,联谊那种事也少参加,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最容易上当了,自己要多注意点。”
“嗯。”
“三楼那个色老头常莫名其妙地盯着你看,没事离他远一点,不管是谁来敲门都不许开,懂吗?”
“懂。”
她像个小孩乖巧地应道,她知道他会交待这些事都是为她好。
“也不可以带男人回来。”
什么?离离惊讶地转过头望着他,只见他哈哈地笑了两声,疲累地闭上了眼睛。
“别剪头发,我想看你长头发的样子……。”他说着抬起无力的手,轻轻的由上到下抚摸了她头发一把。
这一项好像有点……离离侧着头看他,只感觉他大掌的温度异常灼热,让她头皮都跟着发烫了起来。只看他说了话就睡了,均匀的鼻息配合着上下平稳的震动呼吸,许昕亮似乎忘记了他正压着自己,离离想挪开他的身体爬起来离开,可是她竟然怕自己的动作会扰醒他……。
她只能睁大了眼望着天花板,小心地克制自己的呼吸,祈祷着她的心跳可以小声点……别吵醒了稳稳!
可是当她醒来的时候情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她身上盖着的不再是他的沉重肉身,而是货真价实的轻柔被单,更让她感到可怕的是……她竟然一反睡前的姿势,轮到她睡卧在许昕亮身上,她的手还搭在他光裸的胸前。
她简直被两人那暖昧的睡姿给吓得魂不附体,这却还不是最恐怖的,当她费尽心思轻手轻脚地溜出被窝外,眼看着还差一步就可以握到了门把,背后竟然传来了让她全身发冷的声音。
“离离,帮我去倒杯水来。”他竟然发现了!
站在厨房里,她咬着下唇,几近疯狂。
她当然知道一定是他帮自己盖上被子的,可是……她怎么会和他抱在一起睡觉呢?现在该怎么办?那让一切显得太不正常了。她这样是不是太不矜持了?如果他真以为自己是试着散发什么讯息该怎么办?
尽管离离急得快疯了,还是洗了杯子,倒了水,努力装出没事的模样把水送进去给他。
许昕亮拿起杯子一仰而尽。
“半小时后叫我。”
把杯子递回去给她,他又睡了过去。
离离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是醒,什么时候才真是睡,只得离开他的房间,不安地待在客厅里煎熬上半小时,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反正明天一早他就要去外地实习了,这尴尬的情况很快就会解除,而且他最快还得一个月后才有可能会回来。
一个月……想起来竟是如此漫长。
在这屋子里住了将近三个月,感觉就像只住了几天,可是许昕亮要离开一个月,感觉起来竟是那么久,这个月她得一个人待在这里,一个人。
又是一个人……她开始痛恨起一个人的感受。
许昕亮离去的前一天显得有些忙碌,他把整个冰箱里的东西全部补满,还带着离离去采购大批的新衣……买了整整三大袋他才罢手。
“我不用买这些……”离离觉得很不安,他竟然买衣服给她,花的可都是他的钱啊,这太……难道是昨晚和她同床共枕,所以他才给的报酬吗?问题是他们两个什么也没做啊!
不过许昕亮也没理她的拒绝,低头望着她再望望衣服,一件接着一件地买也没有问过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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