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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墨墨,周亮是好孩子,在危急关头一定是会舍弃自己保全你的,所以你不要太苛责自己,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周亮妈妈和许珊说着纷纷上前拉起跪在地上的乔墨,他们只能相互安慰着,扶持着,走出这段灰暗又难捱的时光。
周亮的事虽然尘埃落定,但乔墨心里还是空唠唠的,许多时候都沉默不语。许伍总是贴心的陪伴在侧,他想,乔墨肯定需要一些时间,才可以慢慢消化掉这些悲伤的情绪。
他们每天大部分时间都黏在一起,一起吃饭,听歌,睡午觉。晚上许伍会拿着故事书对着她的肚子讲一两个童话故事,宝宝对他声音总是很敏感,因为一天当中只有在这个时候胎动才是最激烈的。
“你看,左边的小家伙又动了”,他把脸贴在她左边的肚子上,满脸的陶醉。
乔墨看见他的样子也忍不住欢喜,用手掌抚摸他的脸颊,“伍哥,明天我们去给宝宝买衣服吧,好吗?”
许伍激动的一下子坐起来,这是自从周亮葬礼过后的半个月中她第一次主动说出去,“好啊,媳妇儿,你想买多少都行。”
乔墨起来突然吻住了他,马上得到他热烈的回应,两个人断断续续吻了很久都舍不得分开,“伍哥……你瘦了”,她捧着他的脸细细端详,“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
从出事以来到现在快一个月了,许伍毫无怨言的陪伴在她身旁,她不吃他也跟着不吃,她不睡他也跟着不睡,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迁就着她。
“小傻瓜,你是我老婆,不担心你担心谁呢?”许伍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低头留恋的又亲亲她,“墨,我可以陪着你难过,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尽快的好起来,因为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你换一种方式想想”,他抬起她的头与她四目相对,“周亮虽然人不在了,但是他永远活在我们的脑海里,活在我们的心中,我们能记住的永远是他年轻富有朝气的样子,这样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永生呢。”
乔墨忍着泪水点点头,“好,老公,我答应你,为了你和宝宝,我会慢慢好起来的。”
修车厂过了几天之后重新开张,这个当时因为周亮才支起的买卖,许伍本来打算关掉的,怕乔墨看到触景生情,但是她却阻止了,人都已经不在,如果连他曾经接触过的事物都通通隔断,那才真的抹掉了证明他曾经出现过的所有痕迹。
只是干活的几个人会比以前沉默,因为时常会想起,那个曾经和他们一起嬉笑打闹的阳光少年。
乔墨每天都会想起周亮,但既然答应了许伍,就试着让自己渐渐走出那段阴霾,她报了一个孕妇班,一个礼拜去上三堂课,平时没事在家就给宝宝做做胎教,整理小衣服小帽子,还有待产包,或者被许伍拉出去散步,一晃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
在一个同样闷热的下午,乔墨午睡刚刚醒来,突然想给周亮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问问她最近的情况。对方态度很平和,说已经辞去了工作,现在正在从事着一个类似于义工的工作。
她曾经跟乔墨说过,周亮离世看似是周天勇的责任,但其实跟她自己也有很大关系,是她优柔寡断,没有及时止损和那个恶心的男人断绝关系,才会在后来铸成大错,所以周亮离开以后,她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来弥补曾经过错。她还说她现在的生活很充实,感觉每天时间都过的很快。
乔墨真心替她高兴,大家都渐渐在悲伤中缓过神来,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已经忘记了周亮,只是他们在悲伤和怀念之间找到了一种平衡,让他以另一种形式活在自己心中,这可能就是古人曾经说过的:死者已逝,生者如斯。
打过电话之后,她又翻看了一下她爸爸最近发过来的照片,老爷子大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每一张照片都更换着不同城市和背景,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脸上灿烂的笑容,看着竟比之前还年轻了几岁。
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扶着腰慢慢起来之后换了身衣服下楼,特别想看看许伍在干什么。
走到离修理厂不远的位置他就迎了过来,“你怎么出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上去接你,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你一个人下楼,就是不听话。”
乔墨有一瞬间恍惚,这话听着好耳熟,清晰的记得出事那天周亮也说过一样的话。
“下回一定告诉你“,她缓缓神笑着回,任他亲昵的搂住自己的腰。
“好,暂且原谅你,但还是要罚你晚上多吃半碗饭。”
“行,听你的。”
两人说笑着来到沙发前面,他扶着她坐下说:“等我会儿,我给那个车做完定位就过来。”
乔墨挥挥手,“去吧。”
许伍揉揉她头发转身走了,她放下胳膊的同时不经意间往后一伸,突然在夹缝里摸到个圆滚滚的东西,拿出来发现竟然是一根棒棒糖,是周亮之前给她的那根。
乔墨把它攥在掌心凝视很久,眨了几下眼睛强行逼回里面的泪水。本来想把它吃掉的,但是又没舍得,只好握着它连同拳头一起揣进了裤袋里。
“墨墨啊,快生了吧?”张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旁边,从地上的一箱矿泉水里拿出一瓶拧开喝了几口。
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仰着头笑回,“是啊,还有一个半月的样子。”
“张阿姨的儿媳妇跟你预产期差不多,估计也回不来做饭喽。”
“可不嘛,不过没关系,我姐说已经提出辞职啦,过几天她回来给大家做饭。”许珊干活的工厂效益不太好,上个月就没开工资,所以她和许伍商量以后就让辞职了,照顾自己是一方面,还能接替张阿姨的位置给大伙做做饭。
“那敢情好,你坐着,我接着干活去了”,张师傅放下水转身回了车库里。
突然许伍放在旁边小桌上的电话响了,“伍哥,你电话”,乔墨冲里面喊了一声。
“腾不出手来,你帮我接了吧。”
她只好按了接听键,那边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您好,是许伍吗?这里是xx派出所,你姐姐因为寻衅滋事被我们带回警局了,请你马上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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