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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子捅了一下米雪晴：“我得下去发言。”
她手正握着她的手：“关你啥事？”
“再揭下去就有孙信义和你爸的事儿啦！”
米雪晴：“有我爸……，你快下去吧。”
华子跳下炕举手请求发言：“各位领导社员同志们，打人别揭短呀。这两个人我虽然不太熟悉，可也算很了解了。尤其蔡香萍同志我领她做过眼睛手术。”
梁老小儿不知死地问：“华子，你俩在宽城两三宿。没弄出作风问题？”
华子骂道：“你滚犊子。那是在医院，是去治病！我说大家都想想，咱们开大会揭批她俩。因为啥？是因为包办婚姻，造成的犯罪案呀。大家应该说说怎么治罪才合理。怎么一说搞破鞋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眼珠子瞪得跟牛懒子似的，那么来劲？方向不对了呀！别忘了，张丽娜精神还没恢复，一旦处理不当麻烦就大了。”
白凌云：“既然你说话了。那你就说说你的看法，怎么处理？”
华子：“白主任，我总觉得你的工作任务已经完成了。张丽娜和孙信智的所谓定亲关系那得革委会民事组出面。何必劳动你公社妇联主席？”
白凌云：“华子，你说这话啥意思？我不该管？”
华子：“不是不该管。我怕你管不了！连着三四天，天天调查开会。你都做出哪些决断了？你有权解除张丽娜和孙信智的婚约？你能查清事实真相？你能禁止蘑菇崴子屯儿的娘们搞破鞋？我要再说下去你妇联主席兜得住么？”
白凌云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请公社书记还是县委书记？”
华子：“你最好冷静想想。张丽娜的案子连查公安来也得调查后据实上报。这是一个连环局，已经涉及刑事犯罪了。那孙信智怎么处理了？”
白凌云：“现在在公社学习班反省学习。至少半个月。”
华子一转身：“各位听清了。嫂子姐妹婶子大娘，你们在孤身走路都把裤子弄结实了。我宣布从今晚开始本流氓坏分子天天犯罪！”
哈哈哈哈……
白凌云一拍桌子：“华子，不准胡说八道。搅闹会场！”
华子：“我怎么胡说八道了。那晚张丽娜的惨象很多人都看见了，现在还精神不正常。这种性质的罪案，在监狱里都不招待见，就是挨揍的货。在咱们这，到学习班呆半个月，然后就没事儿了。有这好事儿我凭啥不干？要是凭本事抢娘们儿，我揍不死他孙狗剩子！”
李清华：“哈哈哈哈，你守着雪晴那么好看的大姑娘，还有精神扯那事儿？”
华子：“搞破鞋是不行，犯罪有好处啊。在学习班也没啥重活儿。拿点伙食费，吃喝都现成。总比咱们顶着毒日头铲地轻省吧。各位姐妹嫂子弟妹婶子大娘，多多帮忙啊。”
梁老小儿：“哈哈，有这好事儿我也干。”
白凌云：“大家别跟华子起哄。我只负责处理蔡香萍的包办婚姻问题。”
华子：“白主席，这是简单的包办婚姻问题么？孙信智是谁给指派到学习班的？本来是查公安的事儿，怎么就让你来了？是那个政工组老孔搞的鬼吧？有本事你让老孔老查一起陪你来。看哥们怎么扒他！”
曲惠勤蹦到前面来：“你他妈小逼崽子算老几呀？还敢牵扯我大舅？操你家八辈儿祖宗！”
华子一阵坏笑，看了一眼白凌云：“嘿嘿，老孔不用你请。我让他自己来！”
他转过身：“曲惠勤，这可是社员大会，不是你们家炕头儿。要不然信不信老子打掉你门牙？我家八辈儿祖宗都在十八层地狱呢，你那玩意儿短了可不行！拿出来！你要不拿出来给大伙儿看看，信不信本流氓扒你裤子！”
屋里的人一阵爆笑，快把房盖儿掀起来了。
曲惠勤下意识的抓住裤子：“我天你家……”
华子：“我敢保证你里边没穿裤衩子。你还想整谁？很方便！你他妈连女人那玩意儿都白长了。养不出孩子认干娘，管用么？你那玩意要管用，找条公狗来你都该下崽子了！”
生产队部炕上地下笑成了一团……
曲惠勤的角瓜脑袋青筋暴起，鸡心眼睛一翻，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华子转身看着白凌云：“别在蘑菇崴子屯儿扯犊子了。回去如实上报，我就不信姓孔的不来！”
次日黄昏，查公安的吉普车果然开进了生产队大院。社员们都没用通知，吃完晚饭，都自觉自动奔生产队来了。
华子今天来的比较晚，手里还拿着一个印着红五星的军用挎包。他进屋一看，长条桌后面坐了四个人，田淑云、白凌云、查公安，另一个就是老孔了。
白凌云一指华子：“他来了。这个人就是我说的那个华凌霄。”
老孔一拍桌子：“华凌霄，你挺狂啊！”
华子拿过一只八?L凳子坐到长条桌对面：“别他妈拍桌吓唬耗子。老子一会儿再喷你！查公安，我看咱们还是先说案情，如果刑事案件耽误在你这里……”
查公安叹了口气：“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华子你是目击者，复述一下案情。”
查公安拿出纸笔准备做笔录。他似乎预感到华子出头，就是冲着老孔去的。不过他很担心，一个小知青能不能斗过老孔那个老市侩。
只见华子转向蔡香萍：“蔡香萍，有一件事这些天我就没琢磨明白。咱们蘑菇崴子屯儿多数人家买咸盐豆油都没钱。你们家呢？要出嫁的大姑娘连条裤衩都没有，怎么就突然有钱买鸡蛋了？东岗子赵老妖家的鸡蛋比供销社一个贵一分，比我们收购站贵二分。孩子干一天活儿了，怎么就非大黑天逼着她去买鸡蛋？十个鸡蛋在赵老妖家买就是一块二。你家条件不错啊！”
田淑云：“蘑菇崴子屯儿就你讲究吃喝嘴馋。你现在吃啥？”
华子：“分那点黄豆没舍得卖。泡涨了炒芥菜，能对付到铲趟结束。”
田淑云：“白主任，像华子这样的一人一口能过日子的也不过一口黄豆。你说蔡香萍这青黄不接的时候，花一块二……”
蔡香萍扑通一声跪下了：“是孙信智给了我五块钱。他让我晚上把大姑娘支出去，要谈谈。我是财迷心窍啊……”
队部里轰的一声，几乎爆炸了！
五块钱就把亲姑娘卖了！
鞋底子像下雨一样砸向蔡香萍。
查公安：“停停停！大家先别打了！华子你说。”
人们安静下去，华子才说：“张丽娜迫于她妈的淫威，就去了东岗子。正好被早就等在那里孙信智堵住。说了什么你可以问张丽娜。我看见的是，张丽娜没有屈从孙信智。孙信智就要强暴张丽娜，连撕带打。我们过去的时候，张丽娜的裤子都被孙信智扯掉了。张丽娜是自己跑到青松岭找你报的案吧。”
查公安：“那天晚上我值班。”
华子：“这是简单的民事婚姻问题么？”
查公安：“我已经取得原告、证人的笔录。只能如实上报，我没权利处理这种刑事案件。”
华子又问白凌云：“白主席，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这是一起简单的婚姻问题么？如果公社就想这么压下，后来的事恐怕你要受牵连！你是妇联主席，总该为受迫害的姐妹伸张正义吧？”
白凌云思量一下：“拿钱买通蔡香萍，然后半路堵截人家姑娘。这可不是对象之间闹口角那么简单了。”
老孔看着华子：“你想插一杠子？”
华子咬咬牙咬咬牙：“姓孔的，老子半天没搭理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咱们两个也算老相识，给你儿媳妇做剖腹产你就躲在后面不露面儿。这么多年，你姐姐，你外甥女儿，在蘑菇崴子屯儿骂遍四邻，横行霸道，不参加生产，你也不露面儿。你不过是政工组的干事，却谁都不敢得罪你。你就是躲在阴暗角落，干尽坏事的毒蜘蛛啊。”
老孔咬牙皱眉：“你想跟我过不去？”
华凌霄：“知道我这包里是什么吗？”
老孔：“你……”
华子：“里边有三份整你的上访材料！”
老孔豁然起身：“你他妈敢告我？”
“你他妈坐下！”
老孔铁青着脸坐了下去。
华子：“昨天我要不把你大外甥女整闷过去，你今天还得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蠢蠢欲动干坏事。你姐姐和你这外甥闺女数年来偷奸取巧，从不出工，逮谁骂谁？仗着谁的势呀？第二，本队先进保管员康立梅和齐立春恋爱，小队大队都同意了，为啥到公社就不给办登记？因为康立梅揍过曲惠勤！不过，这都是小事儿，整也整不倒你。可是张丽娜的事儿一发生，老子再这么一听，觉得你老王八犊子该收拾了！”
老孔：“张丽娜和我有啥关系？”
华子：“没关系你凭啥越过公安组，擅自把孙信智弄到学习班了？这么大一起刑事案件你把白凌云利用起来欲盖弥彰，你是什么目的？你接二连三越权干预各个工作组的事务，你仗着谁的势力？”
老孔：“这你管得着么？你算老几呀？”
华子：“哼哼，你外甥闺女骂我，我不打她，因为她是女的。你，哥们儿可不惯着了！”
华子突然一挥手，胳膊抡圆了，一个耳光抽在了老孔的脸上！老孔只听见啪的一声，随之而来的脑袋轰的一声，眼前金星乱闪，嘴角流出血来……
查公安、白凌云极力将华凌霄拉开：“华子，你不要命啦？”
华子：“我当然要命。我要这个阴损老家伙的命！”他拿出一份材料“我打了政工组组员，赶紧上报吧。老子不怕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最好闹到吉江地委姚大棒槌那儿去。”
白凌云傻不愣的还问：“姚大棒槌是谁呀？”
华子：“地委的一个行署专员，这老犊子的靠山。他们是拜把子哥们儿！老兔崽子你听好了，姚大棒槌的上访材料我已经送到省委去了。他已经被隔离审查。我这三份材料一旦送上去，青松岭公社被隔离审查的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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