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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是坐着跟自己说话，韩风却感受到无尽的压迫，微微低头，“是，王爷说的是。”
凤夜天扯了扯嘴角，站起来，“那便请岳丈大人移步前厅吧。”
“现下天色已晚，不如……”大半夜的还要劳烦离王，传出去，是他逾矩了。
凤夜天拉着韩凌熙的手腕，一边往外走一边摆摆手，“不妨事，今晚需得还李姨娘清白，不然岳丈大人哪里睡得着？”
这便是赤裸裸的嘲笑了，韩风额头青筋暴起，看着二人相携离开的背影。
好！好！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眼下有人撑腰，就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前厅。
“把李玉娘带上来。”凤夜天坐在凳子上，看着随身侍卫说道。
侍卫点点头，“是，王爷。”
有丫鬟上茶，凤夜天端起来呷了一口，再未开口。
离王暴躁是大家都知道的，今天兀的这么安静，韩风心里更是没底。
韩风那一巴掌用了七分力道，韩凌熙只觉得刚刚好的头又剧烈疼痛起来，她不会成了脑震荡了吧？
习武之人的力道果然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
“怎么了？”余光撇到韩凌熙微微皱眉，凤夜天出声询问。
寂静的前厅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凤夜天突兀的声音吓了韩凌熙一跳，一边拍着胸脯，一边摇摇头，“没事。”
茶水下了一半，李玉娘才哭哭啼啼的被人带上来。
刚走到前厅就瞧见韩风，李玉娘知道自己有了靠山，哭的更大声，“侯爷救我！妾身是冤枉的。”
“冤不冤枉的，审过才知道。”凤夜天不咸不淡的吐出一句话。
离王？
李玉娘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凤夜天，噤了声，他怎么来这里了？
难道他是为了这个死丫头撑腰？不过是一个破鞋，也值得这样对待，心里不禁啐了一口。
韩风瞧着爱妾头发凌乱，脸上布满泪痕的模样深深刺痛他的心，“凌熙，怎可对你姨娘这般？”
“一个姨娘而已，不过是主子的奴婢。”
凤夜天嘲笑一声，“侯爷若是想要，本王送你几个，别为了一个不值钱的奴婢伤了父女之间和气。”
李玉娘从未听人这般贬低过，在侯府，即便自己未做了韩风的正室，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侯爷不肯续弦。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等老夫人松口，便扶了她为正室。
在侯府，吃喝用度，哪一样不是按着正室的规格。
就连女儿都是放在自己身边教养。
韩凌熙瞧着李玉娘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中发笑，凤夜天不愧是京城第一毒舌。
正了正脸色，韩凌熙才瞧着堂下的女人问道：“李姨娘昨日去哪里了？”
“我身子笨重，能去哪里？不过是在侯府呆着。”被一个曾随意拿捏的贱人审问，李玉娘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
韩凌熙轻笑一声，“姨娘可要想好了再回话，若是以后对不上，可别怪我。”
李玉娘脸色未变，“没出去就是没出去。”
余光瞥见从偏殿穿过来，走来的绿莹，韩凌熙眼神如炬，“是吗？”
绿莹从身后递给韩凌熙一个纸条，打开看了一眼，攥在手心里，“姨娘身边平日里都是彩频伺候着，今日怎么不见她得身影？”
“屋里头熬着我的保胎药，彩频看着呢。”李玉娘神色有些不自然。
韩凌熙抚了抚碎发，“是吗？”
探究的眼神在李玉娘身上来回游走。
被韩凌熙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李玉娘微微低下了头，“当然了，我还框你不成？”
“姨娘框没框我我不知道，”韩凌熙靠在椅背上，“等下有人过来，咱们就知道了。”
“有人过来？”韩风越来越听不懂自己女儿在说什么了。
凤夜天瞥了一眼韩风插了一嘴，“王妃即如此说，岳丈大人且等着就是了。”
他今天倒要看看韩凌熙准备怎么做。
“王妃说什么？”李玉娘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我听不懂。”
“别着急呀，姨娘很快就就懂了。”韩凌熙端起手边的茶水饮了一口。
韩凌熙对着一旁侯着的听奴说道，“去李姨娘院子里将彩频姑娘带过来。”
李玉娘一下子慌了，“彩频给我看完药，就回家了，家中老母亲生病，需要人看护。”
“是吗？”韩凌熙故作惊讶的看着她，“如此说来真是太不巧了。”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爹爹，等会彩频姑娘回来了，咱们可要好好供起来。”
“说什么混账话，”韩风瞪了没遮没拦的韩凌熙一眼，“一个粗实丫鬟，还要咱们侯府供起来？”
“爹爹有所不知，这彩频姑娘的主子可是在皇宫里住着。你说，咱们是不是之前太不敬了？”韩凌熙好整以暇的看着李玉娘。
韩风面上一愣，“什么主子？你在胡说什么？”
“您说呢，李姨娘？”韩凌熙把问题抛给李玉娘。
李玉娘蹲坐在地，头上细密的汗留下来。
“姨娘这是怎么了？赶紧扶起来。”韩凌熙对着绿莹说道。
韩风瞧着自己爱妾这个样子，心里一咯噔，有种不祥的预感。
“姨娘莫慌，好戏还没开始呢？”还好她让绿莹跟上了那个鬼鬼祟祟的丫鬟，不然还真不知道彩频正往皇宫赶通风报信呢。
“你莫要血口喷人”，李玉娘死鸭子嘴硬，“是，我是让彩频去了皇宫，那是因为你扣下我，我心中发慌，这才让彩频去告诉欣儿一声。”
“李姨娘惯会说笑的不是？彩频傍晚去的，姨娘半夜被我请来喝茶，两者对不上啊。”她就不相信铁证如山，李玉娘还能翻起来什么的风浪。
“那你……你有什么证据？”
事情没有经过自己的手，任韩凌熙想要查，想来也不能查到她头上。
“姨娘莫急”，韩凌熙既然心中认定，便早就让嬷嬷把白天老太太用过的吃食都给自己了。
顺便趁着李玉娘院子没人，让听奴方才去搜了。
果然在榆树根下，埋着糕点屑。想来还没来得及好好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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