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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枢一家就住在西边的小镇,名为谭西镇里。里面有唯一一片住宅区。整个住宅区都是一些木建楼房,一栋楼住着十几户人家是很常有的事。
别看是木制楼,而且只有五层高,里面都是有法阵进行加固拓宽的,各户都有独立卫生间厨房等设施,倒是一点不显拥挤。
跟着谭父走进小区,沿着内部道路一路来到第三栋楼前,然后进楼,沿着楼梯来到二层,走进第二间单元房。
一开门,就见一对双胞胎女孩站在门口不远处,看着进门的几人。
两个女孩也就一岁多,长的粉雕玉琢,大大的眼睛如今正闪着疑惑的光华。
“彤彤,盈盈,嬷嬷在吗?”谭父踏入家门看到自家女儿来不及说其他的,先问道。
两个小女孩看到父亲母亲,还有哥哥虽然欣喜,但是又看到一起进来的其他人,顿时感到一脸疑惑,也不敢马上跑去父亲身边,有些胆怯的站在那里观望。再听到父亲如此一说,这才想起家里还有大人在,也不害怕了,连忙一起转身跑向厨房,大喊着:“嬷嬷,嬷嬷,嗝嗝飞(回)来。嗝嗝非(回)来!”
“哦~,哥哥~回来~啦~。”听到喊声,厨房里也传出一道柔和的女声,但是却不见有人出来。
“我岳母在家帮忙照顾孩子,你们先坐。我们夫妻两去收拾一下,麻烦三长老过来一起看一下。”谭父看了一眼厨房,隐约看到一位中年女性背着身,在厨房忙碌。他也不好打扰,就快走几步说道。顺势捅了捅妻子的胳膊。
谭母会意,她没跟着谭父进他们的卧室,而是上前走进厨房,去找那中年妇女说话。
三长老则跟着谭父走进他的卧室。
玄九没坐,他走进屋,在靠窗处站着,赫尔兹他们也一起走到那里等着,谭枢默不作声的走进自己房间,如今他心中气还未消,根本不想理人。
进屋后,关上门,他并未急着整理房间,而是一屁股坐在床边,不断的做着深呼吸来平缓自己的心气。
“鸽鸽,鸽鸽……”
也就一分钟不到,房间门被人打开,两个小姑娘一起挤进房间,对着谭枢大喊。
“出去。”没有以前的和颜悦色,谭枢瞥了妹妹们一眼,不耐烦的说道。
“哇……”
两个小女孩从没见自己哥哥如此模样,吓得一起大哭起来。
如此一来,谭枢心情更不好了,气急败坏的站起,一手一个,拎起妹妹们的衣领就将她们拖了出去,随手摔在地上,自己则再次回到屋里,关门坐回床上,一气呵成。
玄九看了一眼两个小姑娘,推推六折波。六折波会意,他慢慢走到女孩们身边,一阵逗弄后,女孩们破涕为笑,开心的手舞足蹈。
玄九在大家没注意时,离开窗边,悄无声息的走进谭枢房间,站在谭枢身前看着他。
正在生闷气的谭枢,感受到身前阴影,不自觉的抬头,就看到玄九站在那里,他本能的唤了一声:“师父。”
“嗯。”玄九看着他,本想骂一顿,或者直接不认这徒弟了。但是又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挽救一下。最后只能说道,“为什么会生气?”
“为什么?”谭枢听了玄九的话一愣,转而想到族长们的嘴脸,下意识回答道,“因为他们太不要脸了。因为……”
谭枢开始絮絮叨叨的抱怨起来,先说族内大家如此为了功法,丹药,毫不考虑他的感受。接着又说自己父母在族长面前永远抬不起头,唯唯诺诺,让他很不爽。接着又说父母有了妹妹们很少照顾他的感受……
一直说了有半个小时,外面,谭母已经和中年妇女谈妥,然后在一道菜烧好后,一起端着菜走出厨房。然后放在饭桌上,招呼大家一起吃饭。谭父在卧室将银行卡以及房产证等一些属于谭家家族给予的东西全部交给三长老,这才离开卧室,走了出来。
三长老并没有做过多停留,拿到东西后就离开了,临走前只说道:“给你们时间整理自己的东西,今天晚上会有人过来收回房子。在此之前,你们必须全部整理好然后搬出这里。”
目送三长老离开后,谭母才发现谭枢还没出来,疑惑问道:“枢儿呢?”
谭父摇摇头,嬷嬷看看谭枢的房间,门还关着。想了想,最终什么也没说,低下头,开始照顾两个女孩吃饭。
谭母不放心,站起身,想去谭枢房间找他,就听六折波说道:“师父正在和他谈心,没事的。”
听了六折波的话,谭母这才坐下,又想了一下,起身去厨房拿出两个大碗,拿着公筷,开始夹桌上的菜。
……
“重要吗?”
玄九静静听谭枢抱怨了有半个小时,这才轻声说道,“你为什么踏上修炼一途。仅仅是因为大家都在修炼,家族要你修炼,或者……”
谭枢听着玄九的话,一下子愣住了。
重要吗?
不重要吗?
族长要抢自己的功法,如果没有师父,可能就被他们得逞了,因为父母不会反抗。
修炼,那时不就是为了能变得更强,能保护好家人嘛?
不过……貌似,好像,谁都没错,又好像谁都是错的。旅行中,一路走来,这种景象见到的还少吗?实力不济就会被欺凌,被压迫。实力强就可以为所欲为。抢功法算什么?抢宝贝,害人性命,见到的还少吗?
重要吗?
只要自己足够强大,遇到这样的人,就可以全身而退,不必理会。也没人上赶着送死不是?
可如果不够强大,被人抢功法,被人欺负,愤怒有用吗?
所以,为这种事生气,有必要吗?
这种事真的值得自己生气吗?
有那么重要吗?
看着玄九,谭枢眼中光华不断变化,然后他慢慢平静下来,也自己想通了其中关窍。
“谢谢师父。”谭枢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吃饭去吧。”玄九也看出了他的变化,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谭枢仍然坐在自己床上,深呼吸几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才走出屋子。
一出屋子,他就看到餐厅里,大家都围坐在餐桌旁,玄九看到他,立马说道:“谭枢,你嬷嬷菜做的不错,快来吃饭。”
谭枢一愣,然后回过神来,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扬起笑脸走了过去。
*****
韩璐回家就钻进自己房间整理自己的衣物,一句话都没再和自己父母说。别说现在,回来的一路上更是沉默,哪怕是那弟弟再三挑衅,韩母再三唠叨,都没让韩璐吐出一个音,反而让本来就心烦意乱的韩父愈加烦躁,直接大吼一声:“闭嘴!”
吓得韩母和韩俊直接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进了屋后,见韩父一声不吭的走进书房,他们更不敢出声了。一个个乖乖回自己房间。就连午饭也没心思吃了。
韩璐走进自己房间,并没有急着收拾屋子,而是打开衣橱,从底下翻出一个小铁盒。捧着铁盒走到窗边坐下,打开铁盒,里面是一些琐碎之物,有一个手工缝制的布娃娃,一个梳子,还有一些照片……韩璐拿起一枚样式独特的红色玉佩,里面是当年外婆去世前留下的一段影像。内容不多,都是外婆放心不下家里人,一些唠叨,甚至可以看出,录这段视频时,外婆都没觉得自己会死。因此话语间都是对子女,孙辈的关爱,最后还说过年要来之类的话。可是,其实视频录下也不过两天后,外婆就没了。
那时她还小,这这个铁盒也是从外婆遗物中翻出,父亲整个交给了她,她就一直这么保存着。那时她就看过,也没看出什么。
如今再看,她忽然感觉,外公外婆他们都死的蹊跷。会不会是……?
“咚,咚咚咚……”
正思考间,房门被敲响。韩璐思考了一下,这才说道:“请进。”
说话间,她放下玉佩,赶紧收拾好铁盒,并直接放入空间袋内。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韩父走进韩璐屋子,也不关门,直接将一枚储物戒扔给韩璐,并大声说道:“赶紧收拾东西滚,既然你已经脱离这个家,就别赖着不走了。”
想了想,他又说道:“带上你那碍眼的弟弟一起滚。看着就心烦。”
然后他转身就走,边走还边骂骂咧咧的,看到迎面出来的韩母,他二话不说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在韩母脸上,然后再次说道:“赶紧给那小逼崽子收拾行李,今天之前跟他姐一起滚,不然你和他一起死在家里。”
说完,他又进了书房。
韩母被这么莫名其妙扇了一巴掌,也不敢多言,哭哭啼啼的就去韩俊房间帮他收拾行李。在韩母看来,只要儿子能活着,什么都好。至于老公要杀她娘俩,她是毫不怀疑的。毕竟家里如今这副模样,丈夫早已性情大变,这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今别说什么夫妻情调,能还和她一张床,晚上没去找小三已经万幸。
韩璐坐在床头出神,她总觉的父亲另有深意。想了想,她拿过父亲扔给她的储物戒仔细查看,发现里面琳琅满目,感觉父亲将整个家底都给她了。对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思考再三,韩璐下定决心,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半个小时后,她把自己房间收拾一空,望着早已空荡荡的房间,她感到鼻间酸涩,两眼看东西更是有些模糊,有什么晶莹的东西逐渐畜满双眼,要流出来的样子。
吸吸鼻子,韩璐抬手抹掉那些液体,转过身,她的目光再次变得坚毅起来。深吸一口气,她向前几步,来到弟弟房间,就看到弟弟还在和母亲玩闹,根本没有要整理行李离开的意思。
闭上眼睛,韩璐又回想了一下外婆的那段视频和父亲一直以来的言行。瞬息间,她明白了很多事,也不再意气用事。再睁眼,看向那个只有三岁,与她相差了有七岁,还是一直被娇惯着的男孩,她下定决心,不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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