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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云雀听见院门打开的动静,反射性地往门口走去,天气冷,她下了班就躲在自己房间里,直到晚上十一点了,莱勒木才回来。
“要不要吃点东西?”她和莱勒木打了声招呼,问他饿没饿。
莱勒木实诚道:“还真有点饿了。”
咖啡馆女店主扩张业务,上架了许多书籍,需要人帮忙,徐漫想着借用她举办活动的事情,进一步招揽游客过来,就主动让莱勒木过去帮忙。
这一帮,就帮到了现在。
莱勒木迈开长腿径直走到庭院中的餐桌旁坐下,口袋里露出半截儿兔绒手套,他一双手冻得通红,加上皮肤白,鼻尖泛着红。
看起来就知道冻得不轻。
“怎么不戴手套。”葛云雀让他别在院子里坐着吹冷风,进客厅里待会儿,她去厨房煮点臊子面。
莱勒木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手,“搬东西的时候太脏了,手套不耐脏,我怕弄脏了,就没舍得戴。”兔绒手套光是握在手里就觉得很温暖,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他根本不舍得沾上灰尘。
葛云雀道:“那我下次送你个耐脏的。”
厨房里的灯光橘黄,在冰天雪地里多了一层道不明的安全感,她起锅放油,先打了个鸡蛋煎好,再夹出来,继续倒水下去煮面条。趁着水还没开的空隙,顺道去洗了几片绿叶子菜,等水开后,下了适当面条,再把叶子菜丢进去。
她做饭水平一般,勉强能吃。
用清汤调佐料,把所有面条和叶子菜夹出来丢在碗里,再放点她自己做的臊子,最后放上一个煎鸡蛋。
还挺香的,葛云雀觉得应该吃起来还不错,她端到客厅的时候,莱勒木正好梳洗完。
一张俊脸上冒着白气,才用热水洗过。
电视中放着本地台,音乐节目,用少数民族语言唱着葛云雀听不懂的歌曲,她把面条放下,没什么睡意,就坐一旁陪他吃夜宵。
莱勒木没坐下多久,转身去厨房里拿了个小碗过来,还有一双筷子。
“我不吃,还没饿呢。”葛云雀忙摆手,她煮面条的时候就没预备自己的,再加上晚上吃了饭,要是再吃夜宵容易消化不良。
莱勒木觉得一个人吃东西不太好,像是在吃独食,“只夹一点。”
推辞不下,葛云雀只好由着他夹了一些在小碗里,还没把小碗挪开,他又把鸡蛋扯了一半,放在碗里。
“好了,不许再夹了,本来就是给你煮的,再夹就没什么了。”葛云雀赶忙护住了小碗。
两人慢条斯理地就着电视节目吃夜宵。
下一个音乐节目,登场的竟然有些眼熟,葛云雀想了会儿,才回忆起来,自己曾经在成都的音乐厅亲耳听过他演奏的音乐。
那一场音乐会,莱勒木千里迢迢地赶过去,谁也没告诉。
如果不是她偶然发现,或许也不知道这件事。
她有些想问一问来莱勒木,还打算继续学音乐吗?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她又不敢去问,毕竟这事关他的梦想,如果没有能力去追梦,一遍又一遍地提及,只会对别人造成伤害。
葛云雀当然知道莱勒木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可她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哪怕只是一星半点。
“你上次在音乐厅应该听过他弹奏冬不拉。”莱勒木忽然开口,他眼神一转不转地盯着电视,幽深得像是能钻进去。
葛云雀小心看了眼他,“好像是的,我不太熟悉音乐,也没怎么听过音乐会,不懂这些。”
“他是很厉害的冬不拉演奏大师,我一直很想拜师,但总是无缘得见,找不到任何门道。上次去成都,也是听说他会去,所以才赶过去的,没想到并不是演奏同一首音乐。”莱勒木语气虽然平静,可还是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遗憾。
像这种着名的音乐大师,哪怕是给他做配都极难的。
为了争取一个做配的资格,莱勒木不惜跑那么远,可还是没有得到那个机会。他不像其他观众想的那样——希望能够借同台演出的机会抬高自己身价,他只是一直以来都如同地面的烈马仰望天空的星子,渴望有一天能够追逐上这颗星星。
哪怕这颗星星过于炽热,会让周边的一切都显得黯淡无光,他也不在乎,只希望能够离星星近一点,再近一点。
即便其他人都认为他是在攀高枝。
诚如葛云雀自己坦白的那样,她一点儿不懂音乐,从小到大就认不全五线谱,她唱歌就没在调上过。她觉得学音乐和学画画大致都有相同点,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
天赋差点的,通过努力依旧可以站在舞台上被人看见。
像莱勒木这种没有闪耀众人的超绝天赋,但只要努力,一定会登上更大的舞台,她相信他能够做到。
“我当时在音乐厅的时候偷偷用手机录了一小段,发给我朋友听,她说你弹唱得特别好,让她这个从来不想来草原的人,都心生向往。”葛云雀说完后,自己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来音乐厅明文规定了不允许拍摄和录音。
青年的视线从电视上移转,灯光下,那双琥珀色眼眸显得更加闪亮,他吃得鼻尖微微冒汗,诚恳地说道:“谢谢你。”
回来居住的这段时间,葛云雀帮了他很多,不仅仅是工作中,还有生活上,她总是做一些很贴心的事情。尽管她自己说,都已经做习惯了。
莱勒木赧然道:“我好像还没帮到你什么。”
“没有啊。”葛云雀放下筷子,眨眼看着他,心里藏着一句话没说,有些人光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能够给人提供很多东西了。
吃完夜宵后,莱勒木自发收拾碗筷,然后拿到厨房去洗干净。他以前只看着妈妈做这些事情,觉得这很平常,上学后回草原的频率低些,到了其他地方,才知道原来家务事不仅仅属于女子。
他就主动承包了很多琐事,让妈妈少做点活计。
葛云雀吃了东西一点儿困意也没有,电视里继续放着歌,她用遥控机把声音调小了些,然后掏出手机刷某书。
厨房里洗洗刷刷的声音传来,她抬头看了下,然后继续玩手机。
等了会儿,才见莱勒木用围裙擦手上的水,没抹几下,就听见“撕拉”一声,竟然直接从中间裂开了。
“没事儿,你把围裙直接放那儿,我明天找根针缝一缝。”葛云雀觉得好笑,那个围裙是在网上直播间抢购的,三块钱一条,还绣了小熊**,四周一圈蕾丝花边,她觉得漂亮,就买了。主播见地址是新疆的时候险些没呆住,后来直接说明利润太低,只发一条围裙以后不发了。
没想到这条围裙只是个花瓶,看着漂亮,质量却不行。
她一直小心穿戴,只求油盐不弄脏衣服就行,没想到今天被莱勒木直接扯坏了。
莱勒木依言放下围裙,有些内疚,“我明天给你重新买一条,或者等我回草原的时候,让我妈给你做几条围裙,她手巧,从小到大都是自己做衣服。对了,她上次打电话说,给你做的褂子已经做好了。”
没想到妈妈会给葛云雀做衣服,她眼神已经有些花了,以前做的衣服太多,特别费眼睛。
葛云雀打了个哈欠,“好,替我谢谢你妈妈。”
还以为能再玩会儿,没想到瞌睡虫来得这么快。
道了声晚安,葛云雀去简单洗漱下,直接回了房间睡觉,抱着暖乎乎的小熊,她做了个梦,梦中回到了牧草丰盛的草原,远处的天山露出半张雪白的脸颊,青葱的树木高高地耸立。
她换上了莱勒木妈妈给她做的民族服饰,头上戴着萝珊出嫁前戴的那种小花帽,漂亮的猫头鹰羽毛悬挂在胸前,她骑着一匹白马,自由地在草原上飞驰。
天空中一碧如洗,那只叫做白雪的猎鹰时而穿梭在云层,时而飞到她身边。
葛云雀在睡梦中都忍不住露出笑容,这样的生活真叫做恣意。
次日起来后,雪已经停了,气温反倒比之前更低了些,出门的时候吹来的风堪比刀子。
葛云雀一推开门就打了个哈欠,她眼泪直接出来了。
还没等醒瞌睡,徐漫就打电话过来催,“怎么睡过头了,那群农林大学广告系的学生来了,你赶紧去接待一下。”
葛云雀看了眼时间,离上班时间过了半个多小时,她竟然睡过头了,由于以前从来没有迟到过,所以她格外信任自己的生物钟,也就没有定闹钟。
她加快梳洗的动作,边梳头,边问:“你又指使莱勒木去做什么了,一大早就没看见人。”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徐漫八卦意味十足,说道:“我让他去走访调研一下附近农家乐和民宿的预定情况,你管这么多干嘛,该不会是心疼人了吧。”
往脸上擦了些面霜,涂抹些妆前乳,又挤出黄豆大小的粉底液,葛云雀索性放着外音,一边飞快给自己上妆,一边吐槽:“什么呀,你昨个儿才叫人去帮忙当苦力,今天又指使他去走访,一点儿也不让人休息。人家没拿多少钱,又不是我们公司的,这么做不太好吧。”
“哟,看来还真是护犊子了,我就是因为他不是我们公司的人,才特意让他多干点活。”徐漫打趣道,随后才解释,自己并没有让莱勒木去做调研。
“他才工作多久,什么工作流程都不太熟悉,就算去了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我哪里敢放心让他一个人去。”
葛云雀停了一瞬,“行吧,我待会儿就出门了。”
“你有些不太对劲儿,小杨天天往外面跑,天寒地冻的,怎么不见你这么心疼他。”徐漫继续八卦,她已经到了刺绣工坊的门口,隐约看到了里边有人过来开门。
“那不一样,莱勒木是我房东,我们有金钱关系。”葛云雀说完后就笑了,觉得太荒唐了,好在当事人不在,否则多尴尬。
收起所有化妆品,她抿了下口红,气色好了许多,打算出门直接去接人。
“我走了,待会儿直接带人去绣坊,你让绣坊里的绣娘们赶紧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人过来了,还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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