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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辛夷离开已经足足有半个月之久了,这段日子里,枳实连个能陪着自己唠嗑解闷儿的人都没有。她原本还想着去找白术聊聊,结果那家伙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不知道整日里究竟在忙活些啥。
顾清洛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别着急嘛,再过两日她应该就能回来了。”此时的顾清洛肚子已然高高隆起,眼看着就要临盆生产。而枳实则是每日尽心尽力地照料着她,忙前忙后不得闲。至于顾霖?,则是被繁忙的公务缠身,就连端午节这样本该热闹欢庆的节日,他们都没能好好地过上一番。
听到顾清洛的话,枳实无奈地点点头应道:“好吧。”不过那张俏脸上还是难掩失落之色,小嘴不自觉地微微嘟起。
顾清洛何等细心之人,自然一下子便瞧出了枳实此刻心情不佳,于是轻声问道:“枳实啊,你该不会是觉得无聊了吧?”
枳实闻言,连忙抬起头来,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赶忙摆手说道:“谷主您多虑啦!有您在身边,枳实一点儿都不觉得无聊呢!”然而话音刚落,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神情忽地一黯,脑袋再次低了下去。
顾清洛见状,心中愈发好奇,正欲开口询问时,只见枳实猛地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望着她,哽咽着说道:“谷主......”
这下倒是让顾清洛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满脸狐疑地问道:“枳实,你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
“谷主!您就是我的家人啊,如果您出了事,那我可就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啦......呜呜呜......”枳实哭得愈发凶猛起来,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恐惧和担忧都化作泪水宣泄出来。
只要一想到敬爱的顾清洛谷主有可能会在即将到来的临盆时刻遭遇不测甚至失去生命,她便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情绪,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好啦,枳实乖,快别哭了,我不会有事的。”顾清洛温柔地安慰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枳实颤抖的肩膀,试图让她平静下来。然而,此刻枳实的哭声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都怪我太没用了!我简直一无是处......呜呜呜......”枳实一边抽泣着,一边自责不已。她觉得自己辜负了谷主对她的信任和期望,没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找到解除蛊毒的方法来拯救谷主的性命。
“这怎能怪你呢?那可恶的蛊又不是你给我种下的呀。而且为了解除我身上的蛊毒,你整日整夜地待在药房里辛苦捣鼓、研究各种草药配方,已经付出很多努力了。”顾清洛连忙解释道,眼神中充满了对枳实的疼惜与感激之情。
“可是......可是即便如此,我到现在依然没能找到有效的解药......呜呜呜......”枳实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每一滴落下的泪珠似乎都承载着她深深的绝望和无助。每当回想起自己在寻找解药道路上所经历的重重困难以及一次次失败后的沮丧心情,她的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疼痛难忍。
“谷主,我真是太没用了......呜呜呜......为什么我这么笨?连区区一个解药都找不出来......”枳实终于彻底崩溃了,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而此时的顾清洛望着眼前这个哭得如同泪人一般的小姑娘,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了。
一方面,她实在不忍心看到枳实如此伤心难过;另一方面,她又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枳实明明都已经十六岁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呢?但不管怎样,对于这位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忠心耿耿的小丫头,顾清洛的心里始终充满了无尽的怜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顾霖?突然听到一阵哭声传来,心中一惊,急忙迈步赶过来查看情况。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是顾清洛遭遇了什么不测。
当顾霖?匆匆忙忙地冲进房间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只见地上坐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的女子——枳实,而自家妹妹则呆呆地坐在凳子上,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哥哥......”看到顾霖?出现,顾清洛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却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顾霖?心疼地看着满脸泪痕的枳实,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小枳实,别哭别哭,告诉顾大哥发生什么事儿啦?是谁这么大胆敢欺负你呀?只要你说出来,顾大哥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一顿!”
枳实抽噎着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着顾霖?说道:“谷主,呜呜呜......真是太丢人了......”原来,枳实之所以如此伤心哭泣,是因为她苦寻许久,仍然没有找到能够解开美人蛊拯救顾清洛的有效办法。
一旁的顾清洛听到枳实这番话,不禁被她那单纯可爱的样子给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霖?见此情形,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看来枳实是因为太过担心顾清洛的安危,以至于急得大哭。这份真挚的情感,甚至比他这个亲哥哥还要深厚几分呢。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已经渐渐止住哭声的枳实,听到顾清洛的笑声后,小嘴一撇,眼眶再次湿润,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谷主,您还笑话人家......”说完,便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顾霖?和顾清洛就这样默默地站着,目光落在那个伏在地上哭泣不止的身影上。他们尝试用各种话语去安慰她,但她却像沉浸在了自己悲伤的世界里一般,始终无法止住泪水。
“别哭了!”终于,顾清洛忍不住故作生气地大喊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吼声让枳实瞬间愣住了,哭声戛然而止。显然,她完全没有料到一向温柔的顾清洛会突然如此大声呵斥自己,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谷主……”枳实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委屈巴巴地望着顾清洛,那模样让人见了不由得心生怜惜。
顾清洛看着枳实逐渐冷静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枳实啊,美人蛊这件事并非你的过错。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命运安排,这一切皆是命中注定罢了......”她深知枳实为了救自己所付出的努力,也清楚她内心深处那份深深的自责。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都会看到枳实将自己关在药房里埋头苦寻解救之法,这份执着与坚持让她既感动又心疼。
“谷主,可是我自幼便生长在咱们药王谷之中,这里汇聚了天下间无数珍贵的药材和精妙的医书典籍,为何偏偏就找不出治疗美人蛊的解药呢?”枳实满脸困惑与不甘地问道,声音微微颤抖着。
顾清洛轻轻拍了拍枳实的肩膀,安慰道:“好啦,枳实。其实我的娘亲,也就是你的老谷主,当年同样也是因为中了美人蛊而离开了人世。要知道,娘亲的医术堪称举世无双,可即便是她那样厉害的人物,最终也未能找到破解美人蛊的方法......”说到此处,顾清洛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
一旁的顾霖?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听到这些话时更是觉得如鲠在喉。因为当年母亲离世的时候,他已然开始懂事,能够清晰地记得那段痛苦的经历,所以他实在不愿意再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亲妹妹就这样离他而去。
此时,顾清洛注意到了哥哥眼中难以掩饰的悲伤,于是轻声说道:“枳实,我有些饿了,特别想吃糖糕。”聪慧的她其实只是想要找个借口支开枳实,以便能与顾霖?单独聊聊。
“好嘞!谷主您稍等,我这就去准备。”枳实闻言,赶忙站起身来,用衣袖匆匆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水,转身快步离去。
待枳实走后,顾清洛轻轻唤道:“哥哥……”
顾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深吸一口气问道:“洛儿,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顾清洛微微摇了摇头,无奈地回答道:“哥哥,美人蛊的解药至今尚未找到……”
听到这个答案,顾霖?心如刀绞,颤抖着嘴唇问道:“那你该如何是好啊?”
顾清洛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缓缓说道:“哥哥,如今女子学堂已经成功开办起来了,即便我不幸去世,我也希望它能够一直办下去。而且,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那就是不管前来求学的女子家境是富裕还是贫寒,都能有平等接受教育的机会,可以一同在学堂里学习知识、成长进步。”
说到这里,顾清洛不禁想起自己或许不久于人世,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哽咽起来:“哥哥,如果我真的不在了,我还希望你能将我的孩子好好抚养成人……”
“哥哥,我真的非常害怕沈铎会对枳实不利啊!那个家伙轴的很,一旦决定的事百头牛都拉不回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现在怀着身孕,即将临盆,可实在放心不下枳实。求求你,在我生产的时候想办法将枳实藏起来吧。”顾清洛满脸忧虑地说道,她那美丽的眼眸里此刻满是恐惧和担忧。
枳实可是个心地善良、温柔可爱的好姑娘啊!顾清洛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枳实因为自己而遭受不幸,毁掉一生的幸福。
听到妹妹提到枳实这个名字,顾霖?不禁感到有些困惑:“枳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突然要把她藏起来呢?”由于不了解其中内情,尤其是关于引蛊能拯救顾清洛这件事,顾霖?完全摸不着头脑,根本无法理解妹妹话语中的深意。
然而,顾清洛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坚定地看着哥哥说道:“嗯,哥哥,具体原因你无需知晓,只需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护枳实就行......”
接着,顾清洛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开口道:“哥哥,我的那些铺子,日后就交由你来打理经营吧。”话音刚落,只见她从身旁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轻轻地打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叠厚厚的地契和房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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