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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墨渊用剑鞘挑起垂落的纱帐,月光从镂花窗格里漏进来,正照在信纸洇开的靛青色痕迹上。
廊下的夜来香被夜风卷着扑进花厅,君墨渊突然伸手拢住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明日我让玄甲卫把尚书府围了,总能揪出——"
"将军要围的怕不是尚书府。"云瑶忽然轻笑,将信纸叠成纸鹤的模样。
纸鹤歪歪扭扭地落在姜茶盏边,翅膀尖沾了水渍显出个模糊的"苏"字。
君墨渊眉峰微动,剑柄上悬着的墨玉坠子突然叮当相撞。
三更梆子响时,云瑶裹着素锦披风站在水牢石阶上。
潮湿的霉味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被铁链锁住的云宏听到脚步声,突然发出嘶哑的笑:"长姐终于要送我上路了?"
"三日前你给苏管家传的密信里,为何要画双鱼纹?"云瑶将信纸拍在石墙上,惊得壁虎簌簌钻进墙缝。
云宏挣扎着要扑过来,铁链在青砖上擦出刺耳声响:"那老匹夫坑我!
他拿我娘亲的玉佩要挟,说只要画了这图案......"
话尾突然被夜枭的啼叫截断,君墨渊的剑光骤然亮起。
暗处传来瓦片碎裂声,有个灰影翻过墙头时被玄甲卫的弩箭射中左肩,落地时竟化作片枯叶。
云瑶俯身拾起枯叶,叶脉间渗出靛青色汁液,与信纸上的官印如出一辙。
"不是他。"回廊转角处,云瑶将枯叶揉碎在掌心。
廊下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在她侧脸投下明灭不定的光影。
君墨渊解下大氅罩住她单薄的肩膀,玄铁护腕碰到她发间玉簪,叮地溅起星点火光。
"查错方向了?"他指尖拂过她微蹙的眉心。
"是查得太浅。"云瑶突然转身朝西苑疾走,绣鞋踏碎满地月影。
荒废的院落里,云裳生前最爱的秋千架上缠满蛛网,石桌上还留着半盏陈年胭脂。
当君墨渊用剑气劈开假山暗格时,十七封密信正躺在褪色的鸳鸯枕里。
最底下那封的火漆印竟是个残缺的太极图,拆开后掉出片干枯的荷花瓣。
"......三月初九,瑶池宴上可动手脚......"云瑶念到某处突然噤声。
信纸在烛火下显出暗纹,竟是天界三十六星宿图。
白玉簪突然发出灼热温度,将她指尖烫出个红印。
君墨渊用剑尖挑起那瓣干荷,花瓣突然在他掌心碎成齑粉。
暗香浮动间,有什么东西在月光下闪着幽蓝的光——是嵌在石缝里的半枚孔雀石耳坠,与老祖宗寿宴时戴的那对一模一样。
"看来要请苏管家尝尝玄甲卫的醒酒汤了。"云瑶将密信收进乾坤袋,袋中突然传出铃铛清响。
她低头查看时,正撞见君墨渊望着她的眼神,像雪夜篝火里跳动的暖光。
五更天的梆子敲到第三声,苏管家卧房的窗纸突然被剑气划破。
玄甲卫破门而入时,只抓到件尚有余温的灰鼠皮袄。
云瑶蹲身捡起滚落床脚的药瓶,瓶底印着的双鱼纹正与她乾坤袋里的密信火漆严丝合缝。
"跑得倒快。"君墨渊用剑鞘撩开床帐,帐钩上缠着几根靛青色丝线。
云瑶突然轻笑出声,将丝线绕在指间对着晨曦细看——那根本不是丝线,而是用荷花汁液浸染过的冰蚕丝。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屋檐时,云瑶站在云裳旧居的荷花池前。
干枯的残荷下隐约露出石雕双鱼,鱼眼睛的位置嵌着两粒孔雀石。
她将白玉簪浸入池水,簪头忽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咒文,在水中组成了个残缺的八卦阵图。
云瑶指尖拨弄着池中咒文,金色符文如游鱼般缠绕在白玉簪上。
君墨渊的剑鞘忽然敲在青石板上,惊起池底一尾红鲤:"这八卦阵图缺了艮位,倒像是..."
"天香楼的飞檐布局。"云瑶猛地抬头,簪尖凝起的水珠在半空结成星图,"三日前苏管家送来的点心盒,沾着天香楼特制的沉水香。"
暮色初临时,两人已站在天香楼后巷。
君墨渊玄色衣袍与夜色融为一体,腰间墨玉随着他抬手结印的动作泛出幽光。
当云瑶将白玉簪插入墙缝第三块青砖时,整面墙突然如水面般漾开波纹。
"障眼法倒是精巧。"君墨渊剑未出鞘,剑气已震碎三丈外巡逻守卫的灯笼。
云瑶提着裙摆跨入密室,却被扑面而来的墨香惊得倒退半步——四面墙上密密麻麻贴着尚书府各院落的布局图,连小厨房每日采买的清单都被朱笔勾画。
"这是..."她颤抖着扯下云风书房的图纸,发现角落里竟画着弟弟常把玩的竹蜻蜓样式,"他们连阿风玩物都要记录?"
话音未落,十二道银索自梁上袭来。
君墨渊揽住云瑶的腰旋身避开,剑光过处银索寸断,断口处却涌出靛青毒雾。
云瑶广袖翻飞,乾坤袋中飞出的琉璃灯盏突然大放光明,毒雾在金光中凝成冰晶簌簌落地。
"小心脚下!"君墨渊挥剑斩断突然隆起的地砖,十余名灰衣人破土而出。
云瑶足尖点在他横来的剑鞘上凌空翻转,发间白玉簪化作万千银针。
惨叫声中,她裙裾上的缠枝莲纹竟活过来般游走,将试图靠近的敌人尽数绞杀。
"瑶儿,东南角!"君墨渊的提醒混在刀剑声中。
云瑶甩出乾坤袋,袋口金铃骤响,将整面情报墙吸入虚空。
转身时瞥见某个灰衣人怀中的鎏金腰牌,龙纹缺了半片鳞——分明是亲王规制。
当最后个刺客被冰蚕丝缠成茧蛹时,云瑶的绣鞋已踩在领队胸口。
她摘下对方的面具,瞳孔猛地收缩:"去年上元节给老祖宗抬轿的哑仆?"
"不必问了。"君墨渊剑尖挑开那人衣领,露出颈后火焰状刺青,"玄甲卫在漠北见过这种标记,是..."
"我知道。"云瑶突然用帕子捂住那人口鼻,看着他在芙蓉香里昏死过去,"先把这些情报送去听雪阁,我要在卯时前见到各房叔伯。"
晨光穿透云层时,尚书府祠堂已跪满宗亲。
云瑶站在先祖牌位前,乾坤袋中飞出的留影珠正在半空投射密室场景。
当影像定格在云风书房图纸时,三叔公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连稚子都要算计!"
"昨夜搜出的密信足有八十九封。"云瑶展开最后卷轴,朱砂标注的日期令老祖宗手中佛珠突然崩断,"云裳及笄那日,诸位的饮食都被下过蛊。"
祠堂顿时哗然。
云瑶突然掀开供桌锦缎,露出下面暗格里的巫毒娃娃:"二月初三,苏管家在此处..."她指尖抚过娃娃背后的生辰八字,声音陡然变冷,"用三婶的头发下了咒。"
被点名的妇人尖叫着昏厥。
君墨渊适时递上冰裂纹瓷瓶,云瑶将解药分给众人时轻声道:"这蛊毒需每月服用荷花蕊,正与西苑废池..."
"是老身糊涂!"老祖宗突然颤巍巍起身,九凤钗在晨曦中乱晃,"从今日起,中馈全权交由瑶儿处置!"
正午时分,云瑶站在重新修葺的荷花池畔。
工匠们正将双鱼石雕换成玄武纹,仆从们捧着账本在回廊穿梭如蝶。
君墨渊将温好的姜茶递给她时,忽然蹙眉望向月洞门:"你安排的?"
云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小丫鬟捧着鎏金拜帖跑来,帖角牡丹纹在阳光下泛着奇异金箔光——那分明是宫中才有的掐丝工艺。
"贵客将至。"她摩挲着拜帖边缘的凹凸暗纹,突然轻笑出声,"这金箔掺了南海珍珠粉,倒是比御赐之物还讲究。"
池中锦鲤突然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在青石板上画出模糊卦象。
君墨渊的剑穗无风自动,云瑶发间玉簪又开始发烫,这次烫得她心口突突地跳。喜欢慧妃她从天界来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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