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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长公主大祭 下 顺心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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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欣记仇的小性子在蠢蠢欲动,先前察觉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恰好碰上了云长青,给她发作了一会后稍稍消停了一会。

    现在提起来,她又压不住想找云长青麻烦了。

    元硕很自觉地给自家爷撑面子,道:“郡爷可没吃他这套。”

    闫欣镇定道:“我知道。”

    闫欣自认自己是个对危险十分敏锐的人,尤乾陵若是被云长青挑拨成功了,她可以理解并察觉到尤乾陵对自己的态度有变。

    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即便是关在北镇抚司里,只要不是重兵把守的大牢里,她都能脱身。

    说实在,云长青带着礼物来找她的时候,以她谨慎的脾性,也该早就找别的办法脱身了。之所以由着尤乾陵将她关在北镇抚司里。

    还是因为她觉得尤乾陵是真心实意在保护自己。

    这中间让她比较意外的是,尤乾陵的保护,竟然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

    尤乾陵不是云长青那种人也算她天大的运气了。

    元硕见她没阴阳怪气讥讽,松了口气,说:“不过说起来,我也一直很好奇,你到底藏了什么身份,为何一直不说明白。”

    闫欣问他:“千户大人觉得我对你们有威胁吗?”

    元硕略微思索,摇头道:“没有。不如说,你在各种意义上帮了我们不少。”

    闫欣道:“所以身份很重要吗?”

    元硕笑了起来,说:“对我来说确实是一点都不重要。”

    听得出来这不是客套话,闫欣道:“云长青曾经拿过一个莫须有的身份来威胁过我,我想他也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郡爷。”

    元硕回过味来了。

    “你的意思是……郡爷最近的反常是因为这个?”

    闫欣并不知道尤乾陵最近这保护过度的举动是出于什么原因——是针对自己亦或是针对云长青。

    不过不管原因为何,她是对云长青这个人很烦了。

    尽快结束这场闹剧,当务之急赶紧把这个人甩回去祭天台去看坟才是。

    “时辰差不多了吗?”闫欣问,“早些过完这莫名其妙的场子吧。”

    元硕朝外看了一眼,祭天台的祭师们已经在外招呼人前往中堂那边等待了。

    他低声说:“不着急,我们最后到就行。”

    闫欣四下看了一圈,发现这时候走恰好可以混迹在人群中,是最不显眼的做法。

    “为何要最后?”她问。

    元硕道:“爷吩咐的。往年三小姐他们过来,也都是最后差不多祭祀流程过了,才过去。”

    闫欣追问:“前期的祭祀流程有什么不妥吗?”

    元硕讶异地看她,说:“你可真是……前期的流程是祭祀长公主身亡,有献祭杀鬼的场景,由郡爷亲自动手。这流程不适合府内之人看。”

    闫欣却是起了兴致,一把拽了元硕说:“我想看。”

    元硕被她拽得往外快走,也不知道她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竟然将他一个大男人拽得人群中身形不稳,横冲直撞地入了中堂大庭院内。

    中堂大庭院比长公主府外头看着要宽敞许多。虽比不上东宫正殿阔气,但安排一场祭祀场子绰绰有余。

    他们到的时候,恰好大祭开场。

    云长青作为祭祀主持,立在右侧堂前,嘴上念念有词地唱着祭词,场上有带着面具的祭师,看扮相是青面獠牙的持刀剑男女。

    参与大祭的朝中官员都被安排在堂外庭院中。按官职大小和辈分地位排好。以闫欣和元硕的辈分只有站在最外围。

    站在队形最前头的邱伟在他们进来时看了一眼,便和站在他身后的人小声说话。

    闫欣抬手微微颔首,只当是招呼过了。

    堂内锣鼓声渐起,那两个戴面具的祭师忽然被压跪伏在地。

    闫欣那一刻面色微变。

    “这是杀鬼?”

    那鬼虽然青面獠牙,却是侍卫侍女的装扮,这场景——她若是没猜错,就是那晚崇明帝血洗公主府的情景。

    只不过动手之人,由长公主的亲子尤乾陵代替了。

    她沉下脸,胸口涌上了一股无名之怒。这一年又一年,不明真相之人最后总会将当年那一夜的血债都归结到尤乾陵身上。

    那尤乾陵往年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尤府那一帮长公主府大案残存下来的遗孤?那些孩子总一天会长大成人,会知道这些所谓的真相。

    元硕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明。

    “闫欣。”有人小声在她背后唤她。

    闫欣那股子气霎时被瞬起的警惕驱退了一半,她侧头,看到张明辉小心翼翼地探看着四周,察觉到她回头,才收回视线落在她脸上。

    他明显松快了一些,小声问:“你现在方便吗?”

    闫欣本能想说不方便,心道张明辉做事就很低调,怎么在会这个节骨眼上做这种显眼的事。

    却听张明辉压低了声音靠近她说:“老师让我过来请你过去。”

    闫欣露出些许疑惑。这儿所有人都分门别类地站着,分明就是有派系因素,邱伟这句话一出,就是想将自己归到他那一边去。

    元硕在旁边斜着眼看他,闻言说:“尤府的人虽然不在,不过我还在呢。”

    张明辉毕竟是经过一遭北镇抚司洗礼之人,对元硕这个锦衣卫千户依旧本能退避,道:“千户大人您误会了,老师是有事想请她过去一趟。您若是不放心,也可一并过去。”

    连元硕都不避着?

    闫欣这下越发讶异了,看了一眼元硕。

    元硕对邱伟和国子监没什么排斥,见他也有份,便爽快道:“那走吧,孤零零站这儿怪磕碜的。”

    闫欣面无表情都看他。

    盛京三岁孩童都晓得有锦衣卫出现的地方,寻常人得退避三舍,孤零零站着就是他身为锦衣卫的宿命。

    锦衣卫说什么磕碜呢,分明就是锦衣卫该有的威慑力。

    张明辉期待地看闫欣,说:“别担心,我,我会护着你的。他们要是乱说话,我就……就……”

    闫欣感激地说:“老师来请,那自然要过去。劳烦小师兄带路了。”

    人群都在朝他们瞩目,好在都是观望的神态,没什么风言风语。

    看来邱伟的人缘确实够好。

    张明辉将他们俩安置在那一边,往前去给邱伟汇报。邱伟站在最前头遥遥地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虽说这儿人多,但元硕一出现,这儿自动就给他俩空出了一大块宽敞的地方。

    闫欣忽然感受到了锦衣卫到哪儿都不受待见的真实体验了。

    邱伟抬手朝她招了招,是叫她上前去的意思。

    正在这时,堂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堂外先前静寂无声,此时却出现一点不和谐的窃窃私语。

    原本似乎想招呼他们的邱伟霎时收了身,回过去往堂内看了一眼。闫欣也跟着看了进去——虽然人多了点,但这个位置确实要比先前好。

    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握剑尤乾陵指着跪在地上,脸上面具已然被劈开掉落在地上的俩鬼。

    他目光森冷,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

    “回答本王,是谁指使你们加害长公主。”

    这寒霜一般的逼问,犹如炸了油锅的凉水,一石激起千层浪。

    云长青压低了声,道:“郡王爷,您说错了。”

    尤乾陵抬起眼,一字一句朝他说:“本王,就想说这句。来啊,继续演。”

    那两位祭师无措地看向云长青。云长青大叹了口气,朝尤乾陵拱手道:“郡王爷,这是既定的流程,不过就是过个场。每年都是如此,您何必……”

    尤乾陵道:“本王也说过了吧,这场本王不爱过!”

    闫欣看那场子僵成了一块石头,刚才涌上来的怒气消去了大半,果然还得是郡王啊,在这么大的场合,说翻脸就翻脸。

    元硕小声说:“活该啊,早前郡爷就说过这流程去掉,偏不听。大约还是前几日郡爷避而不见,躲他躲得明显以为能爬爷头上了。”

    闫欣心说早前尤乾陵当着她的面,轻松惬意地说流程他说了算,祭天台要是安排得不好,他可以翻脸原来是真的。

    闫欣问道:“郡爷是知道他会这么做,故意晾他在一边吗?”

    说起这个元硕脸上幸灾乐祸消去了些,闫欣以为他会抱怨,但他只是沉默,什么都没有。

    张明辉在骚动中回头往她这边挤过来,低声道:“老师让您过去,要跟您说会话。”

    闫欣看了一眼元硕。

    张明辉立刻道:“千户大人也可跟着。”

    元硕这才板着脸点下头。

    两人跟着张明辉挪到邱伟跟前。邱伟退后,回头朝闫欣点头,低声道:“这段日子如何?老朽听说临渊和祭天台……”

    老爷子脸皮薄,登不上台面的话说不出口,只是意有所指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闫欣道:“郡爷的事,我等也不清楚。照我看来,郡爷平时就这样,他眼里进不得一点沙子。”

    邱伟若有所思地点头,喃喃道:“那便好,若是有需要老朽,记得知会一声。老朽这把老骨头能派上些用场,也算今日没白来。”

    闫欣一顿,心说现在不正好能做点什么吗?

    元硕见她没有吱声,连忙替她拱手致谢。

    却听闫欣开口说:“祭酒大人,您这么说的话,我可要当真了。”

    邱伟愣了下,看着闫欣:“你的意思是……”

    闫欣道:“场子郡爷已经负责闹开了,可现下没人站在郡爷这边,他闹了这一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邱伟闻言,面上露出些许羞愧。

    “你说的对。”

    闫欣往邱伟面前走近了一步,张明辉莫名紧张了起来,也跟着走前一步,唤了一声闫欣。

    闫欣没有看他,只是仰着头和邱伟对视。

    “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站在郡爷这边,他需要您的帮衬。哪怕只是替他说一句话。”

    她忽然想起来元硕跟她说的那句话。

    “今日这样的日子,顺着他一点有何不可。”喜欢偃偶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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