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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厉害得不可一世的鸡毛掸子，已经鼻青脸肿地躺在了地上。
“衣服。”
夜色中少年的嗓音格外清冷。
宋煜把方才黑暗中他扔来的衣服呈了上去，狗腿道：“开哥，你太厉害了。”
陆平开懒懒看了他一眼。
视线扫过他的唇角的时候，眉头一皱：“他们打你了？”
宋煜顺势点点头，委屈道：“谁叫你来得这么慢？”
陆平开把校服重新穿回了身上，与先前狠厉揍人的少年仿佛不是同一个人似的：“谁叫你这么菜？”
剩下的几人看着眼前的少年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鸡毛掸子在地上痛苦挪动了一下，见等了半天还没人来扶他。
朝着一旁吐了口血水，骂道：“蠢蛋，来个人扶我一下。”
那几个男生似乎挺怕他的，闻声脚下微动。
陆平开不冷不淡地朝他们看了一眼，剩下那几个人再也顾不上其他，撒腿就跑。
孤身一人的鸡毛哥躺在地上再也嚣张不起来，看着渐渐走近的男生不由往后缩了一下。
宋煜一脚踩在他脸上：“看到了没，我开哥一人便抵千军。”
陆平开神情平淡从他们身侧走过。
“走啦。”
……
巷子里终于恢复安静。
宋煜侧头道：“谢了，兄弟。”
男生掀了一下眼皮：“说吧，怎么回事？”
原来上周末宋煜和几个初中同学去了一个新建的篮球场，哪知和另外一伙人对上了。为了争球场，双方发生了点矛盾。
宋煜点背。
今晚去新开的网吧，好巧不巧地居然被那伙人撞上了。对方见他一个人，直接就把他给拦了。
说到这里，宋煜就一脸郁闷。
陆平开：“……”
“都要期中考试了，你还来网吧？”
宋煜挠挠头：“这不是去放松一下么？”
前者瞥了眼他唇角的乌青，讥讽道：“你这放松的方式还挺特别的。”
宋煜苦笑：“你可别挖苦我了。”
陆平开又说了句：“晚上别回家了。”
“啊？”
唇角的伤适时地宣示了一下存在感，宋煜倒抽一口气，捂嘴道：“差点忘了被那群王八羔子揍了。”
陆平开带着他去路边叫了个车：“今晚先去小洋房吧，进去的时候记得别让奶奶看到了。”
“知道了。”宋煜连连点头：“放心吧，陆奶奶老眼昏花绝对看不清。”
陆平开：“……”
就应该让他多被教训一会。
等车的时候，宋煜还有心情开玩笑：“感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
宋煜朝他笑了一下：“那小同桌那样的，喜欢不？”
陆平开睨了他一眼：“你还是养精蓄锐吧，明天陶罐绝对在校门口堵你。”
宋煜“啊”了一声：“他怎么会知道？”
“我下楼梯的时候碰到陶然和沈菀了。”陆平开云淡风轻道：“你被人堵的时候，我们班刚好有几个人看到了。”
“保证明天你的悲惨事件全校闻名。”
宋煜痛苦面具：“要不要这么悲催？”
转言，他气愤道：“你们班那几个都看到我被堵了，居然都不来帮我一下。”
说着他又哼了一下：“一点校友情都没有。”
……
第二天宋煜的事情果然传了开来。
早自习上课前，好几个同学围在一起说宋煜这件事。
直到陆平开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议论声才小了一些。
他的表情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丝毫看不出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陆平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察觉到小同桌的视线，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个袋子，放到了她的桌上。
“给你带的。”
沈菀愣愣的看着桌上的鸡蛋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昨天回奶奶家了？”
他点了下头，抽出卷子：“嗯。”
沈菀拿过鸡蛋饼咬了一下口，还是热的。
她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谢谢”。
低头做题的少年勾了下唇，本来低沉的心情突然就变好了。
后门突然有人敲了下门，是六班的物理课代表：“陆平开，姚老师说让你过去一下。”
陆平开懒懒应了一声。
临走前，突然把手机从裤兜里掏了出来。
“呐。”
沈菀看着突然递到面前的手机，愣了下：“啊？”
陆平开解释道：“帮我保管一下。”
“哦。”
她的脑回路不知怎么的就搭上了另一根筋：“昨天……没事吧？”
陆平开突然揉了下她的头发，笑着说：“能有什么事，走了。”
直到男生的身影离开了教室，沈菀满脑子还都是。
他摸我头了，他摸我头了，他摸我头了。
手心的黑色手机似乎还带着男生的体温。
暖暖的。
她的心突然就跳得很快。
年少时候的暗恋总是因为对方的一点点举动而心动不已。
比如帮他洗了衣服；
比如帮他保管手机；
比如……很多很多。
这一切都是因为，
喜欢他。
陶然一回头就看见沈菀一脸傻样：“菀菀？”
沈菀忙把手机塞进了桌板：“怎么了？”
陶然的往她身旁的空位看了眼：“你同桌刚才有没有说宋煜的事？”
“还没来得及问。”沈菀笑了一下：“这么关心宋煜啊，你不是老说和他磁场不合啊。”
陶然假装不经意间移开视线，小声道：“那毕竟都是一个学校的啊。”
她突然眼前一亮，看着沈菀桌上的鸡蛋饼：“说，哪来的？”
这下轮到沈菀支支吾吾了：“是……是……”
“是陆平开送的吧。”陶然笑：“如实招来，上次的鸡蛋饼是不是也是他给的？”
沈菀点了点头。
陶然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促狭道：“我就知道你们有奸情。”
“你可别瞎说啊。”
沈菀脸一红。
“我们可是最纯洁的同桌关系。”
陶然说，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恰好语文老师来了叫同学们翻出语文书开始早读，陶然这才放过了她。
语文书里晦涩难懂的文言文在眼前慢慢虚化，最后全都变成一个人的名字。
嗯。
沈菀觉得她自己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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