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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身体上多累。
只是重复面临死亡，从最初的提心吊胆，到后来的麻木厌倦，人的心气儿难免消磨。
对从前热爱的美食丧失食欲，对未来的憧憬几乎没有，兴趣爱好，更是丢在一边。
就算有时间，也很难静下心来去享受生活。
谁又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个先到，不如奢靡当下，纸醉金迷也好，浑噩度日也罢，活特么多久算多久。
林祁本打算窝在家里，为跨区时速赛做准备，清淮是个闲不住的人，自然不肯放过这几日轻闲时光。
提议出去游玩。
想着最多消耗一两日，几人商量着，把日程定了下来。
地点:景山。
风和日丽，暖?D洒金，耄耋之年的老者背着箩筐在山梯上缓缓行进，陡峭又漫长的山路一眼望不到头。
曲折蜿蜒，像一条白蛇。
林祁几人跟在老者身后，偶尔闲谈几句。
“您这一箩筐的水是要背到山上去卖吗？”青淮扯起衣襟，扇了扇风。
“是呀，水在山脚卖不上价，背到山腰，能挣两块钱，背到山顶……”
老者嘿嘿一笑，“我卖五块。”
“啧啧，奸商，”青淮调侃，“那您这一年下来，不得买栋楼？”
“哪能啊！”老者停下擦了把汗，“一年辛辛苦苦，给孙子交学费都勉强。”
“都说人老了就该颐养天年，我看您这么大年纪都闲不下来，”青淮回头看了杨瞳一眼，停步等他。
“还能走吗？小爷背你？”
杨瞳累的说不出话，撑着膝盖摆了摆手。
“走你的吧，有我们呢，”周柯礼刻意放慢脚步，与杨瞳相差两三个台阶。
“现在这年轻人，身子骨真不如我们这些老家伙，”老者从腰上解下一根拐棍，轻轻抛了过去。
“用这个撑着，上山的路还有好一段儿，慢慢走。”
“谢谢，”杨瞳抬头，脸色惨白，勉强道了声谢。
林祁搭手扶着他，走在最后面。
青淮抿唇，没说什么，低着头缓步往前走，脸上似乎多了几丝沉闷。
他从路边拽了一根狗尾巴草，随口问老者，“你儿子呢？怎么是你养孙子？”
“儿子死了，”老者笑笑，“家里就剩我和老伴，孩儿他妈去年心梗住院，没救回来，剩一根独苗。”
“好在孩子大了，也懂事，我俩再帮衬几年，等孩子成家，也就轻松了。”
“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青淮略微有些讶异，转头看了老者一眼。
“他以前还有个姐姐，命不好，前些天也没了，”老者说着带了些哽咽，停步深呼一口气，“唉，各人有各命，下辈子再来世上享福。”
“不好意思啊，问起你的伤心事，”青淮语带歉意。
“没事，”老者摇摇头，“都过去了，活着的人尽力过好生活，比什么都强。”
“挺豁达的，”青淮转移话题，“你孙子叫啥呀，上大学了吗？”
“叫李康，小名乐乐，他妈给他取的，”提起孙子，老者脸色缓和了些，“寓意平安稳妥，康泰顺遂。”
“起的蛮好，”青淮脱口赞叹，“像我这种没文化的，都想不出来这种名字。”
“家里生了一双儿女，想着大女儿取个雅，儿子正好取个致，或者文，”老者回忆，“后来他妈妈说这样不好，连起来读会让人家起外号。”
“就改成了康。”
“李雅？”林祁蹙眉。
“怎么了？”青淮停步问，“名字挺好啊，一听就是纯洁美好的女孩儿名。”
“没事，”林祁摇头，世上叫李雅的人那么多，或许只是撞名了。
“我也听过一个叫李雅的，好像是短视频刷到的，忘了，可能是这名儿太普遍，”青淮没在意，掏出现金，在老者那儿买了几瓶水。
“给，接住！”
“几步路，你就不能送下来吗？懒死！”周柯礼白了他一眼，将水拧开，浅抿一口。
“给，祁哥，”青淮这次没有选择低空抛物，乖乖将水交到了林祁手里。
“谢谢，”林祁接过，当下不渴，便将水塞到了身后的背包里。
“还能走吗？要不要歇歇？”将水递给杨瞳，青淮面带关切。
“有拐杖之后好多了，”杨瞳挤出一抹笑，“就是有点拖累你们，可能到山顶，要比预计时间花费更多。”
“那有啥，本来就是出来玩的，”青淮点了根烟，回头跟上老者。
“小伙子，找你钱，”老者从口袋中掏出层层叠叠的旧布，打开后，放着一摞一块，五块的零钱。
“害，不用，”青淮摆手，“我们到山上再喝水，直接找你拿，省的来回给钱。”
“这……”老者迟疑，见青淮已经领先十几个台阶，又将旧布包好装了回去。
“我的摊子就在山梯口左边，除了水还有面包，烙饼，你们逛累了就来吃。”
“放心吧，不跟你客气，”青淮爽朗一笑，抬眸瞟了眼空际的太阳，晃得睁不开眼。
“太热了，到山顶差不多就中午了，也不知道上面有没有饭店啥的。”
“有两家家常菜馆，本地人开的，搭的棚子，就是卖的有些贵，”老者接话。
“你们要是不嫌弃，让我老伴儿送上来家里的饭菜，你们对付一口。”
“别了，”青淮吐了口烟圈，“走这山路累死个人，来回跑一趟，骨头都要散架。”
“我们就搁你说的地儿吃。”
出发前带了些速食和水，抵不上正餐，能吃现做的还是吃口热乎饭比较舒服。
“下山的时候坐缆车吧，我是不乐意再走一遍山路，你们说呢？”
“山上没有缆车，”老者一句话打破了青淮的憧憬。
“景山重建过，以前的钢索都断了，新修的还没搞好，一直说要建，一直说要建，拖了半年完不了工。”
“为啥重建啊？”青淮是个短视频吃瓜人，但也不是什么资讯都刷到过。
景山这地方，要不是林祁提到，他压根不知道。
“山洪！”
“两年前，下了一场暴雨，把设施都冲塌了，好在没人出事儿，当时救援队到的时候，游人都下来了。”
“冲塌设施的山洪？没人出事儿？”青淮讶然。
“对啊，可能是有山神保佑吧。”喜欢狼人杀，神明之上俯瞰人性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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