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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和这样的虫豸一起,怎能治理乌萨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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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在大地的极北,辽阔荒原之旁,文明的痕迹在此褪色,邪魔于冰雪中呼嚎,要掀起阴影,将世界吞没。

    最初的帝皇推翻了骏鹰的统治,在无尽冰原上建起最坚固的堡垒,使狂乱的邪魔在此止步。

    双头鹰的旗帜在城市上空飘扬,乌萨斯的帝国从此崛起。

    而后,战线开始推进,生于冰雪中的战士踏过寒冷与风霜,将背景邪魔拒于文明之外。

    他们南征北战,打下了令世人称道的庞大国土。

    百年,千年,荣耀在延续,辉煌照耀国土,帝皇的雕像屹立于城市之中,坚不可摧的堡垒从未倾颓。

    然而,千百年的时光的流过,曾经的冻原化作沃土,渺无人烟的荒野上建起一座座雄城。

    帝国仍然辉煌,仍然被世人敬畏,却没有人看得到,圣骏堡的古老雕像已然沾染上斑驳痕迹,仿佛在预视着这个庞大帝国的未来。

    或许他们知道,但不在乎。

    曾经的荣光不再,化作云烟散去,欲望从阴影中滋生,留下的尽是贪婪与混乱。

    雄伟的宫殿坐落在圣骏堡的最中央,昭示着永不动摇的皇权。

    只是,片片从屋檐坠落的雪花似乎在诉说着这座宫殿并不像它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最坚固的冰面之下,往往流淌着足以撕碎一切的暗流。

    “六个内卫!整整六个内卫!”

    皇帝费奥多尔的咆哮几乎要传到书房之外。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捏着纸张的手指先写将这份报告撕碎。

    六个内卫!那是什么概念?1

    最关键的是,内卫是皇帝的利刃,是帝国的壁垒,是皇帝双手的延伸,他们所踏足的地方,便是乌萨斯的国土,他们本该捍卫帝国的荣耀与皇帝的威严!

    然而,现在这些帝国最精锐的战士竟然无声无息就死掉了六个,他这个皇帝却对此毫不知情!

    若不是内卫们的数量极少,每个人身上都有特殊的法术印记能够确定他们的生死,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年级知识,费奥多尔只觉得手脚冰凉,甚至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这偌大的宫殿变得冰冷无比,没有一丝温度,每一处影子里都仿佛盘踞着毒蛇,要将他撕碎!

    偌大的乌萨斯,如此强大的帝国,若是连最亲近的内卫都不能信任,他还能信任谁?

    到底,谁才是帝国的主人?

    “内卫背叛了朕,维特卿。”

    沉默许久,费奥多尔才终于平复下心绪,至少表面上平静下来,将视线转向低头垂目的高挑乌萨斯男人……伊斯拉姆·维特,那是他唯一能够信任的大臣,最坚定的支持者,帝国议会的议长,也是唯一赞同他理念的人。

    “没有,内卫永远不会背叛您,陛下。”

    维特将声音放轻了些,摇头道:“内卫们会为您一直服务下去,知道这片大地被火焰吞没位置——只要您依然还是乌萨斯的君主。”

    只要您还是乌萨斯的君主,内卫就会一直为您服务——换句话说,就是在暗示皇帝的位置并非无法动摇。

    这是很实际的事情,新继位的皇帝根底薄弱,做不到统治一切。

    内卫们只为皇帝服务,而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不一定是固定的。

    如果这句话换做别人来说,那么费奥多尔一定会勃然大怒,这已经等同于威胁,是任何一个掌权者都无法容忍的。

    但是,说出这句话的人是维特,那就不一样了。

    费奥多尔了解这位与自己亦师亦友的大臣,就像维特同样了解他一样。

    他知道维特这么说不是在威胁谁,而是在隐晦的提醒一个事实。

    现在的乌萨斯早就不是皇权至上的国家,新贵族、旧贵族和军方相互牵制,相互倾压,分走了帝国的大部分权力。

    雄才伟略的老皇帝为乌萨斯铸就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庞大的战争机器,无论贵族还是军队都在他的权威下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逾越。

    可先皇逝去之后,这架庞大的战车没有了掌舵人,开始逐渐走向失控。

    贵族和军官们需要战争,渴求战争,通过一次次征战,他们夺取了大量的财富,获取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权力,老皇帝为他们带来了战争,所以他们甘愿为老皇帝驱使。

    而新皇帝打算让这架高速行驶的战车停下来,歇一歇,让乌萨斯的民众有更多的时间休养生息,这就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因为贵族并不在乎底层民众的死活。

    即使是草原上食草的牛羊,把它们逼急了也是会撕咬血肉的,那些贵族和军官可比牛羊要贪婪、暴躁百倍千倍,任何人想要阻挡他们获取财富和权力,就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即便那个人是皇帝。

    一旦他们在某个共同利益的驱使下联合起来,皇帝的位置就不再稳固,他们可以把任何人推到这个位置上,只要符合利益即可。

    那些曾经为乌萨斯挥洒热血、立下功勋、开疆拓土的老家伙如今并不如何畏惧皇权,因为他们自己就手握军队,掌控城市的经济命脉。

    先皇能够征服他们、镇压他们,让他们老老实实听话,那是因为先皇的拳头够大,大到足以推平一切反对者,他可以,不代表谁都可以。

    费奥多尔很清楚他是做不到的,他甚至无法确认自己的命令能够传递到圣骏堡之外的领土,一个手中没有军权的皇帝,还想要做到什么样呢?

    所谓的皇帝,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我知道,维特卿,我知道,我都知道,可他们怎敢如此?”

    皇帝痛苦的闭上眼睛,过度用力的手臂微微颤抖,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宣泄自己的愤怒。

    “内卫是皇帝的利刃,是朕的手足延伸,可现在,连他们也在蒙蔽朕,朕还能相信谁?朕还能指挥谁?”

    “看看那死去的六个内卫吧……”

    “他们哪个不是帝国的栋梁,哪个不是帝国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才培养出来的精英?哪个不是帝国最坚固的壁垒?”

    “他们烂了,朕心都要碎了啊。”

    “这样的事情难道是第一次发生吗?连蠢笨的驼兽都不会相信。”

    “朕看到了这份报告,没看到的还有多少?只会更多!”

    “那些没有参与进来的内卫,看似一个个冠冕堂皇站在干岸上,他们,就那么干净吗?”

    “先皇把乌萨斯交到朕的手上,结果却搞成了这个样子。”

    “那些贵族,那些大臣,那些议员,全都烂了!烂透啦!”

    “朕恨不得把他们的心肝、肠子都翻出来晒一晒,洗一洗,把他们都吊死在老歪脖子树上!”

    “陛下,您无需质疑内位的忠诚,他们永远是您手中最锋利的刀刃。”

    维特的头低的更深,他也没有想到那些贵族的手伸的那么长。

    染指内卫,这件事已经越过了皇帝的底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轻轻放下的,必须要有一个说法才行。

    但是,皇帝继位的时间不长,根基薄弱,手中没有掌握足够的军权,看似支持皇帝的新贵族暗地里也各有心思,依靠那些乌合之众,根本无法正面对抗以旧贵族和军官将领为首的利益集团,稍有不慎,就是可能导致帝国倾覆的大事。

    “陛下北境的战事近些年并无太大压力,不如将驻守在那里的内卫调回圣骏堡,再派现有的内卫补充上去?”

    “如今的内卫尚且稚嫩,他们中有的甚至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需要血与火的淬炼。”

    站在内卫的角度上,维特能理解那些人为何要背着皇帝私自行动。

    这固然是好事,代表着帝国的壁垒依然坚固,帝国仍然有办法填补高层力量的缺失。

    但是这样做也会有问题出现,那些年轻人们没有经历过真正残酷的战场,本就不坚定的意志更容易受到腐蚀和改变,他们渴望建立功勋,渴望战争的到来,只有那样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可现在的皇帝与先皇不同,给不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当欲望开始膨胀,自然就会向着另一方靠拢。

    那些驻守在北境的老资历内卫则不同,他们是帝国真正的精锐,是为帝国抵御国无数次危机的英雄,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残酷的战斗,信念坚定,武力强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动摇,也绝不会被贪婪的贵族从内部腐蚀。

    但是能够理解不代表就能接受。

    内卫是捍卫皇帝的最后、最重要的力量,不需要不听话的人存在,他们可以直接影响到皇帝对帝国的统治,那么,在现有人员不可控的情况下,换一换血,把可以信任的换下来,把缺乏力量和渴望战争的极端份子换上去,或许能够解决一些问题。

    “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维特。”

    颓然坐到椅子上,费奥多尔用手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缓解大脑胀痛,语气异常疲惫,他是真的很累。

    “北境的防线不容有失,不能出现哪怕一点点疏漏,这是绝对的底线。”

    “就算朕死在那张王座上,也不会去动摇北境军团的防卫力量。”

    孰轻孰重,费奥多尔还是分得清的。

    他当然愤怒,愤怒到想要带着军队冲进那些贵族的府邸之中,抄没家产,把他们通通吊死,如果将北境中驻守的内卫门调回,他们的力量绝对可以做得到。

    但是,他不能那样做。

    首先,皇帝没有办法直接命令北境军团、插手其中事务,这是先皇留下的铁律,怕的就是有后辈子孙动摇帝国真正的根基。

    其次,阻挡邪魔的防线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一但因为他的原因而导致防线陷落,那么他就是乌萨斯乃至于整个世界的罪人。

    贵族、军方与皇帝的争斗再怎么激烈那也是内部问题,最严重的后果最多也就是换一个统治者罢了。

    可是一旦北境防线破裂,就不单单是乌萨斯自己的问题了,所有人都会死!

    贵族和军方想要的是权力和财富,邪魔要摧毁的可是这个世界,两者的威胁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他还不至于那么懦弱卑劣,以一己之私去动摇保卫边境的屏障,这口黑锅实在太大,他背不起。

    要是那么做了,哪怕最后的结果是成功,他也没有颜面去面见乌萨斯的历代先皇。

    “您的仁慈与伟岸照耀乌萨斯的国土。”

    “这些漂亮话就不必再说了,坐下吧,维特卿,朕要搞清楚这件事。”

    再怎么压抑怒气,看到那份被甩在桌案上的文件,费奥多尔仍然感觉大脑一阵胀痛,几乎要气的裂开。

    那可是六个内卫啊!足以攻陷一座小城的战力就这么没了!没的无声无息!

    “具体是谁插手了内卫的指挥权,朕会去查,并且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但是现在,朕想知道帝国的南部冰原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杀死六个内卫?”

    “难道是邪神在那里降临了吗?邪魔突破了我们的防御,已经游荡到帝国边疆?还是说卡西米尔的征战其实打过来了,我们对此毫不知情?”

    不怪费奥多尔对此感到疑惑,这件事从纸面上看的确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内卫的战斗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他们之间辉昂配合,甚至能媲美一个师团,在大军之中来去自如,普通的军队对于他们来说更是不堪一击。

    可是他们却集体死在了冰原上,连临死之前向外传递消息都没能做到。

    这代表什么?

    代表帝国的精锐战士被某种东西用绝对的实力碾压了!彻彻底底的那种!

    不可思议。

    费奥多尔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这件事荒唐至极。

    他根本想不到有什么力量能够在一瞬间摧毁六个内卫,就算是卡西米尔的银枪天马骑士团打进来,就算是拉特兰的教宗骑士,也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

    打打不过,跑难道还不行吗?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报告上的文字是如此刺目,他的内卫在敌人面前别说逃跑,连传递消息都没能做到!

    难道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帝国的利刃也已经烂到底子里了吗?

    不仅不听从皇帝的命令,还私下接受命令擅自出动,实力也变得费拉不堪,到了会被人随意屠杀的程度?

    那他还当什么皇帝,坐什么皇位?

    不如找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在大殿里来的痛快!

    免得到时候敌人冲进圣骏堡,把刀子架到他的脖子上的时候他还蒙在鼓里!

    “陛下,这……”

    半个屁股坐到椅子上,维特垂着脑袋,如坐针毡,似乎有些羞于启齿。

    他已经通过情报渠道拿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但是……怎么说呢。

    那份情报,连他看了都觉得荒诞,要不是传递消息的人是他可以信任的亲信,他绝对会一把拽过那人的衣领给他两个耳光,看看是不是还没有睡醒,要不然怎么尽说梦话?

    “直抒胸臆吧,维特卿。”

    费奥多尔敲着桌子,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就差没有把‘摆烂’两个字写在脸上。

    这不是客套话,费奥多尔是打心底里这么认为。

    再烂,难道还能变得更烂不成?

    不会了,已经结束了,都烂到土壤里面了还能怎么样?

    就算现在维特告诉他,他的内卫是在冰原上被猪给拱死的,他都不会觉得惊讶了。

    整个乌萨斯,上到贵族,下到军官,全都已经烂的不成样子!那些根本就不能算是人,就是一群蠢猪!连内卫也是这样。

    这要让他怎么带?带不动啊,毁灭吧……

    “这……陛下,根据现有情报,内卫是前往了南部冰原,然后,然后……然后遭遇了冰原上的感染者群体,您是知道的,帝国近些年的政策……有许多感染者无法在城市里生存,没有人愿意接纳他们,只能逃到冰原上才能活命,有可能,内卫最开始的目标就是那群感染者,理由未知。”

    “从路程和时间计算,他们与感染者的战斗可能只持续了十几分钟,然后……内卫全部死亡。”

    “什么?!”

    费奥多尔紧闭的眼睛陡然睁开,眼中血丝密布,瞪的溜圆,整个人都剧烈喘息起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尽管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真的从维特嘴里听到具体消息之后,他还是被破防了。

    合着他的内卫,他的利刃,他花费无数钱财造就出来的精锐,还真的是这么丢人的死法?!

    “呼~呼~呼~感染者?你说感染者?!他们现在人呢?别告诉朕他们在迎击内卫之后毫发无伤的离开了!那样朕会怀疑乌萨斯是不是一个笑话!”

    “……”

    维特嘴角抽动,看到皇帝现在的状态,他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详细汇报。

    真要是全都说出来,他怕费奥多尔当场就会气死过去,别说皇帝了,那份情报他看了都觉得荒诞,就算是最烂的话剧编剧都写不出这样的剧本。

    “告诉我吧,维特!那群感染者到底在哪里?”

    手指硬生生将桌子的边角捏碎,愤怒的愤怒的皇帝眼神宛如鹰隼一样瞪视着维特,像是一头怒到极点的公牛,几乎要择人而噬。

    “他们……他们仍然活跃在冰原上,巡逻队找到了他们留下的痕迹,并且抓捕到了从中逃离的一些人。”

    “呼~也就是说,朕的内卫不知道接了谁的指示,瞒着朕跑到冰原上去袭击一群感染者,然后他们竟然还打输了!全军覆没!我的天啊!朕现在还没有睡醒对不对?!”

    感染者,费奥多尔对这个群体有过深入了解,也打算缓解帝国内部针对感染者的严苛举措,同时关闭一些矿场。

    可是因为动摇了贵族们的利益,这条政策并没有被推行下去。

    那些人都是什么人?感染了矿石病,没有城市和乡村愿意接纳,连活着都是一种奢侈,更别提拿上趁手的武器和装备去战斗,一百个感染者加起来不一定能打过一支帝国正规军的巡逻小队!

    他们能杀死内卫?还是六个?然后还能扬长而去,仍然活跃?

    狗屎!

    “这,确实是这样。”

    维特极力想要美化一下这份情报,但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到底该怎么美化。

    根据他的得到的消息,那群感染者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战斗力不能说没有,也是极为有限,别说和内卫比,比起帝国的正规军都远远不如。

    虽然那个名为‘整合运动’的群体之中有帝国盾卫和那位传奇大尉的影子,可那位在全盛时期,穿着帝国最先进最精良的动力装甲也不可能打得过六个内卫的围攻,把他们在短时间内全都杀死更是无稽之谈。

    千里奔袭,去袭击一群衣不蔽体的可怜人,结果被打的全军覆没,这可太丢人了,可以说,帝国精锐的脸面都被那六个人给丢尽了!

    “别说了,维特,不必为那些废物开脱!”

    费奥多尔摆摆手,手背上青筋毕露,如果不是尚且还有一丝理智,他现在就想抓起眼前能够看到的一切东西都砸个稀巴烂,再把内卫们都叫过来狠狠地训斥!

    那位传奇温迪戈的生平他是见过的,那是先皇时代最光辉璀璨的战士之一,帝国军团的前锋,战功累累,可惜,在他继位的时候那位大尉已经离开,因此无缘相见。

    可是,哪怕过去这么久他的实力不但没有丝毫退步反而更加精进,还要超过当年的巅峰时期,他也不可能独立杀死六个内卫,顶多就是支撑一段时间,或者将其击退,那就是极限,人力的极限。

    至于盾卫和感染者……他们在融合了邪魔碎片的新代内卫面前不堪一击,起不到多大作用,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助长内卫们的实力,源于异种邪魔的力量,对于普通人而言几乎是无解的。

    但是,内卫就是死了,死在了帝国边疆的冰原上,死的毫无意义。

    战绩就摆在那里,再怎么美化粉饰也不无法掩饰内卫的无能,就像没有人能把一坨狗屎做成美味的食物一样。

    而且,内卫的表现岂止是无能,简直就是一群蠢猪!猪猡!软脚虾!是帝国的耻辱!

    他们的战绩将会被顶在耻辱柱上,成为帝国近年来最大的笑柄!

    如果有可能,费奥多尔真想把他们都叫过来,把自己能够想到的一切侮辱性词汇都狠狠地喷到他们脸上,看看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脸面,什么叫做羞耻!

    “陛下,关于那场战斗的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清楚,我们没能抓到战斗的旁观者,其中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无论如何,内卫也不可能糜烂至此。”

    “或许,有来自境外的强大敌人潜入了乌萨斯的国土,这件事绝不能掉以轻心,我们要好好计划一下才行。”

    维特想了想,把自己的想法隐晦的表达了出来。

    内卫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但是这件事却大有可为,有许多文章可以做。

    不忠于皇帝的内卫生死与否对于皇帝的影响都不是太大,指挥不动的力量就等同于是没有,倒不如说,去掉这些内卫之中的不稳定因素,对于皇帝而言说不定更好。

    与他们的死亡相比,这次指挥他们出动的幕后黑手才是最应该头疼的。

    只要把姿态摆出来,贵族们绝对不敢再这个时候和皇帝直接撕破脸皮,不管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总要有人背锅。

    他们的调查并不隐蔽,现在帝国的实权派应该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次皇帝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生气。

    为了不影响到自身的地位,不必多说什么,他们就会主动妥协,来平息皇帝的怒火,免得引发更大的动荡,那对谁都没有好处。

    如此看来,内卫的事情并不是纯粹的坏事,皇帝完全可以凭借这次机会拓展自己的势力和影响,收拢权力,从那些肥的流油的贵族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恩,你说的对,维特卿。”

    费奥多尔从椅子上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思考片刻之后抬头道::“那就下令吧,命令第三、第四集团出动,给朕去冰原上剿匪!”

    这是他经过思虑之后的决策。

    那些军官不重视闹着想要打仗吗?那就让他们去打,打个痛快,谁都别想闲着,都给朕动起来!

    反正他们的权力并不掌握在皇帝手里,也不需要皇帝来负担大军出击的消耗,既然如此,有了合适的理由为何不用?

    不但要用,而且要狠狠地用!

    区区一些感染者自然用不到帝国的集团军出手,不用说两个集团军,对付那种没什么战斗力的流寇,动用地方武装就足够应对,但是谁让他们杀死了帝国内卫呢?

    还是六个!

    费奥多尔不知道哪些感染者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不了解是不是有什么超出预料的强者隐藏在感染者群体里面,他并不需要关心那个,那是集团军和贵族们要头疼的事情。

    六个内卫的死作为理由已经完全足够,无论第三、第四集团军在南部冰原上遇到什么,只要他们出动,对于皇帝而言都是稳赚不亏的。

    他们或许轻而易举的扫荡冰原上的感染者们,但在大军出击的这段时间里贵族们所掌握的军事力量必然空虚,他就能够趁机插手以前无法涉足的地方,夺回更多的权力。

    要是集团军在南部冰原遭遇惨败,感染者里面真的隐藏着什么重量级的强者……呵呵,那不是更好吗?

    不能掌握在手里的力量,对于掌权者而言就是随时有可能爆炸的隐患!

    费奥多尔巴不得冰原上真的有什么东西,能给几乎要自立为王的集团军和贵族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

    他们输的越惨,留下的权力空缺就越大,贵族与军方的权力也就越少。

    至于那位隐藏的强者会不会强大到以乌萨斯的实力难以应对……帝国虽然衰颓,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欺凌的。

    他们曾经可以战胜的,现在同样可以。

    只要能够光复皇权,让皇帝的荣光重新洒遍乌萨斯的国土,费奥多尔有充足的信心可以衰颓的乌萨斯帝国再次伟大!

    “这……陛下,会不会太过激进?”

    维特眉头微皱,有些担心。

    调动两个集团军,对于整个帝国而言都是大事,那可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闹,需要消耗的物资钱财不计其数。

    那些视财如命的贵族,会接受剿匪这样可笑的理由吗?

    “无妨,那些硕鼠躺在帝国的粮仓里吃的脑满肠肥,是时候该让他们吐出来一些。”

    “而且,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查到了什么,不是吗?”

    “您是想……”

    维特恍然大悟,的确,现在谁都不知道那片冰原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完全是未知的,那就是一张空白的纸,可以任意涂抹。

    但是,要用什么借口去引诱那些贪婪的家伙出动集团军,仍然是个问题。

    “去做吧,维特。”

    费奥多尔目光深邃,倒映着书房墙壁上的乌萨斯地形图。

    “去和朕亲爱的大公爵们交谈,朕,会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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