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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我结婚了
我丈夫叫程岩,他年轻、精明、自信,父亲说他若是放在古代,必定是大将之才,只可惜家境不好。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父亲对他的评价,当时他对我来说还只是一个陌生人,但我却记住了他的名字。只因这世上,能让父亲夸奖得人真的不多。
对于父亲来说,他欣赏程岩,但这种欣赏是建立在上下属关系上,无论如何也攀升不到岳父和女婿的关系层面上去。
但2006年5月份,父亲国外出差洽淡合同,程岩一路陪同,父亲连续工作多日,旧疾发作,住院期间,因为担心我和母亲担心,便将此事一直瞒着,那时候陪伴在他身侧,照顾他的那个人是程岩。
回国后,程岩出没唐家愈加频繁,父亲私底下曾对母亲说过:ldquo;谁家女儿若是嫁了程岩,定是前世修来的福。rdquo;
母亲扯了扯唇,算是笑了:ldquo;谁嫁都行,就我女儿不可以。rdquo;
母亲那么聪明一个人,定是听出了父亲言语中透露而出的深意,我是法学系出身,又是家中独身女,而唐氏hellip;hellip;总要有人来担负,若不是我,就只能寄期望于我丈夫了。
我相信那天我父亲说话不是有心的,他也绝对没想到原本计划要出门的我,那天竟然会在家里呆着。
ldquo;若不是你惯着,宠着,小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你出去打听打听,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讲她的。说她轻浮,朝三暮四,骨子里是个放浪形骸的人,难怪别人会这么说了,三天两头换男朋友,若不是我压着,到时候别说她丢人了,我跟你这两张老脸又该往哪里搁?她不见人,我们还要见人呢!rdquo;
我没敢下楼,端着手中的空杯子就那么站在楼梯转角,背靠着墙,静静的听着,也只能听着了。
楼下是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声:ldquo;千百年来,都说男女平等,哪里平等了?男人在外频换女朋友,这叫风流,有人还引以为傲,但女人呢?女人若是在外频换男朋友,这叫下贱。rdquo;
原以为我早已百毒不侵,但ldquo;下贱rdquo;两个字还是刺痛了我,谁说我下贱,都没关系,但那个人不该是父亲,哪怕他心里是爱我的。
他是一位慈父,从不在我面前爆发脾气,但2007年11月末,有女人忽然冲进唐家,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生生甩开了前来劝阻的保安,愤怒的嘶吼着我的名字,我闻声下楼时,保安已经抓住了她
这女人我不认识,但她丈夫我是认识的,外出打过几次高尔夫球,再然后他握着我的手,对我说:ldquo;小汐,我喜欢你。rdquo;
所以呢?因为他喜欢我,我就要为他的人生买单吗?我忽然觉得有些冷,喜欢,最可笑的就是单相思。
男人傻气,回去跟他妻子说要离婚,于是妻子直接找到了唐家,她认定我是勾~引有妇之夫的狐狸精,不仅是她了,就连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
怪我,之前声名狼藉,也难怪无人信我。
那天真的是糟糕透了,在女人来找事之前,父亲正和公司几位股东坐在客厅里谈公事,经女人这么一闹,父亲也觉得颜面无光了,更是在股东面前闹了一次家丑。
ldquo;啪mdash;mdash;rdquo;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在我脸上,吓坏了股东,也吓坏了父亲,他大概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出手打我吧?
ldquo;唐总,这事怕是有误会。rdquo;
谁能想到,在气氛凝滞的那一刻,竟会出现这么一道声音。
是程岩。
脸火辣辣的疼,我就。
ldquo;明天民政局见。rdquo;
我看着后车镜里的自己,嘴角明明带着笑,但眼角却湿了,庆幸戴着墨镜,庆幸hellip;hellip;
第二天,程岩比我早到,他感冒了,穿的很厚,见我出现,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大概担心我会临阵反悔。
其实,没什么可反悔的,我确实需要一个丈夫,对感情也早已过了期待的年纪,和谁凑合着过都是一样的,难得程岩这个人,父亲还比较满意。
登记结婚这件事,父母都不知道,所以当我把结婚证放在父亲面前时,他是真的受惊了。
ldquo;为什么?rdquo;
ldquo;皆大欢喜。rdquo;
短短四个字,父亲似乎一下子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气,他虽希望我和程岩在一起,但从未想过我会如此草率,完全视婚姻如儿戏。
打发我出门,父亲该高兴的,但好像最难过的那个人却是他。
我和程岩没有婚礼,在是否举办婚宴这个问题上,父亲异常的消极,ldquo;你们商量吧,怎么样都是好的。rdquo;
那就谁也不通知了,一家人坐下来吃顿饭就好了。程岩家人在偏远的山区老家,所以婚宴上只有我父母,我和程岩。
一席沉默,唯有程岩不时的给我们夹着菜,我坐在我母亲旁边,分明看到我母亲低头吃饭的时候,忽然间落泪了。
她私底下对我说:ldquo;爸妈委屈你了。rdquo;
ldquo;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和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此后婚姻是幸或是不幸,都跟他人无关。rdquo;
之前虽然领了结婚证,但我和程岩一直没有住在一起,直到婚宴结束,这才驱车回到新家。
是父亲为他们新添置的别墅,像任何一对夫妻一样,夫妻性事似乎水到渠成,程岩没想到,很多人都没想到,声名狼藉的我,竟是个处~女。
他愣在那里不动了,我忍着痛问他:ldquo;如果不做,就从我身上下来。rdquo;
程岩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动了起来,跟他之前的冲动和莽撞温柔了许多,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如此压抑,压抑到他喘息趴在我身上时,我已一把推开他,冲进了洗手间。
我把水龙头开得很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跟水龙头不知死活的较量着输赢。
后来,程岩来敲门,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开门出来,他似是没看到我红红的眼睛,只对我说:ldquo;有人找你。rdquo;
属于我的新婚夜,吴奈不期而至,也不知消息是怎么传递到了他的耳里,他站在楼下,紧紧的盯着楼梯方向,见我下楼,眼睛花了,他握着拳头,移不动步伐,一遍遍的叫着我的名字,咬牙切齿。
ldquo;唐汐,唐汐hellip;hellip;rdquo;唤出来的名字一声比一声高。
他那么怒,那么恨,可他却五官痛苦的挤压在一起,在佣人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苦起来。
他已说不出话来,我在之前男朋友再多,他也没说些什么,但此刻,他忽然崩溃了,长久以来编织的自欺欺人,在刹那间被人拿着锋利的大剪刀剪得支离破碎。
我穿着睡袍静静的看着他,看着我曾经深爱的男人。
很小的年纪里,我就认识了他,在还不知道情滋味的时候,就爱上了他,依赖着他。看到有女孩向他示好,我会不知天高地厚的对别人说:ldquo;他是我的人。rdquo;
别人都笑话我,只说我是孩子心性,可我知道我不是,谁让我喜欢吴奈呢!
这样的话,我再也没有跟别人说过,因为我发现吴奈听了会皱眉,会尴尬,那就埋藏在心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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