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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熙看向躲在石头后的女野人。
“还说，我该称呼你什么，总不能一直叫你女野人吧？”
他没等对方回答，紧接着问道。
“...”
“...聂芊。”
女野人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自己叫什么名字。
她轻轻扯动两下披风，却又停在了那里。
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于突然，她早就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但却从没想过离开这。
“还在犹豫什么，你不会真想留在这里和这些鸟兽过一辈子吧？”
面对罗熙的疑问，聂芊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变成点头，最后又慌忙打断，重新变回了摇头。
罗熙险些被这一套连招逗笑，直接召唤旋风，将聂芊托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
聂芊拉紧裹在身上的披风，尖叫着问道。
“再拖下去，猩红军团都要追上来了。”
“反正你也不想留在这里，那还等什么。”
“我自己能走，我可以爬下去的！”
“当然是风更快，节约时间。”
罗熙同样召唤疾风托起自己，带着聂芊一路返回了山下，任由她在风中挣扎。
此刻，其他方向的呼风者们，已经全部返回，静等着罗熙的归来。
看到罗熙返回后，一名呼风者迅速靠了过来，问道：
“执政官大人，没发生什么意外吧？”
“没有，你们那里是什么情况？”
“滚石后发现一只巨魔，已经清除。”
“我们这里也是。”
“我们也是。”
“我们也...”
各个方向的呼风者们，全部上报了相同的信息。
“嗯，我这里也是一样。”
罗熙确认各个消息都没问题后，向众呼风者回道。
几名呼风者报告完毕后，同时将目光抛向了上方浮空的女人，疑问道：
“请问执政官大人，这位是？”
“这个就是指挥巨魔推下滚石的人，不过情况比较复杂，一会儿回到军队中后，我会详细解释。”
“是，执政官大人。”
呼风者们点了下头，相继返回了各自的队伍和位置。
罗熙回到山下，挥手驱散疾风，将聂芊扔到了马背上。
一瞬间，无数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
无面人看向这凭空多出的一个人，惊问道：
“刘耀北先生，这个是？”
“先继续前进吧，边走边说也不迟。”
罗熙牵动缰绳，笑着说道。
无面人点头，转身喊道：
“继续前进！”
“继续前进！！！”
长蛇阵中，各位置的军官也纷纷响应。
狭长的队伍，又一次前进起来。
只不过，人们好奇的目光，并没有离开马背上的“小泥姑”。
反抗军中的战士们，都对这个被披风包裹，满身泥土的野人非常感兴趣。
原本在旋风中，还挣扎得十分有力的聂芊，在众目之下，立刻变得畏畏缩缩，一动也不敢动。
她缩着脖子，眼睛直直盯着地面，尽量避开所有人的目光。
“所以，刘耀北先生，这个人到底是谁？”
无面人打量了一眼，猜测道：
“看她的样子，很像是长年生活在野外的人。”
“无面人先生，你猜的没错，就是野人，不必说得这么委婉。”
罗熙撇过头，笑着回道。
“我才不是野人...”
聂芊噘嘴嘟囔一声。
罗熙哼笑着，转身来到马的一侧，小声道：
“满身泥，没有衣服，只能用蛇鳞挡着，还不算野人？”
听到罗熙的话，聂芊的脸顿时热得发烫，但在黄土的阻隔下，完全看不出来。
她扯了扯披风，将整个脑袋都蒙在里面，但这样又会露出满是泥土的腿，使得她不得不再向下扯。
反复试验了几次，发现没办法完全罩住自己后，她终于放弃，选择了将脑袋蒙在披风里。
这样，她至少看不到别人异样的目光，可以稍微好受一些。
“放心吧，现在是夏季，只要出了山谷，绝对可以找到水源，到时候你就能好好洗一洗了。”
“而且，战士们只是觉得好奇，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罗熙笑着安慰道。
“和别人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好意思而已...”
聂芊撑着披风说道。
“山上的那些石头，是你弄下来的？”
无面人看向聂芊。
聂芊仅仅是瞥了一眼，就被无面人的目光吓得浑身发僵，只好慌忙地回过头看向罗熙，像一只无助的小猫。
“她啊，是从城市中逃出来的逃难者。”
“爆破军团毁灭了她的城市，她跟着一部分人，逃难到了界河以北。”
“但很可惜，最终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我们昨夜来到这里时，使用了大量的星火，让她误以为是爆破军团，所以才会用巨石报复我们。”
罗熙成功帮助聂芊，将她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无面人听了，呵呵地笑着，说道：
“还好没人受伤，否则的话，究竟是新成员还是俘虏，可就说不好了。”
无面人的话，哪怕是笑着说出来的，聂芊也只觉得恐怖，使得她想找个地缝缩起来。
“所以...我是算新成员，还是俘虏？”
聂芊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探出头来问问。
当然，他问的是罗熙，而不是无面人。
“俘虏。”
罗熙回答得很干脆。
“把我骗下来，结果是俘虏...”
聂芊闷闷不乐，再次将脑袋缩了回去。
“正因为是俘虏，所以才需要将功赎罪，多多对抗王庭，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罗熙重新将目光放到马背上的聂芊身上，笑着问道：
“你是序列几，清不清楚？”
“我是...”
“应该是...”
“序列
聂芊低着头，追索曾经的记忆，喃喃道：
“我逃出城市的时候，是序列7没错...”
“但是现在...不知道...”
她摇着头，不敢下定结论。
很明显，她也知道晋升序列6并不需要魔药，所以才会对自己的序列产生疑问。
不过，她和罗熙的疑问，并不相同。
她的疑问，是序列7还是序列6的疑问，而罗熙的疑问，是序列6还是序列5的疑问。
“你知不知道，自己可能是序列5？”
罗熙问道。
“我？序列5？”
聂芊晃着脑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逃出来之后，就从来没有遇到过其他超凡者，也没有战斗过，怎么可能晋升序列5呢...”
她其实能感受到，自己隐约有序列6的能力，但是序列5，她是从未想过的。
“我在读取你的精神时，发现无法穿透你的精神防壁，一般来说，序列6是不能抵抗的，除非你是公证人或者阴谋家之类的序列。”
“你如果只是自然学者的话，我应该可以看透你的内心才对。”
罗熙解释道。
“真的？”
聂芊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连忙探出脑袋，
“要不，你再试一次？”
“好。”
罗熙答应下来，他其实正有这个想法。
片刻后，他再次汇聚能力于双目，将探索精神的利刃抛出，直刺聂芊的大脑。
巨大的精神压力给到了聂芊，她猛地一颤，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还好罗熙伸手拉住了她。
“怎么样？”
聂芊晃晃脑袋，开口问道。
“只能得到非常断续的信息，而且时间很短，稍微等待一下，就完全消失了。”
“这证明自身精神足够强大，能够进行自我调节，抵抗外来侵扰。”
罗熙长舒了一口气，肯定道：
“虽然很令人难以相信，但你确实是序列5。”
“我...我是序列5？！”
聂芊惊讶得合不拢嘴。
听到这个泥姑是序列5，反抗军队伍中，立刻喧闹了起来。
“什么情况，行军路上还能捡到一个序列5？！”
“真的假的啊，怎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执政官大人连读心都穿透不了，那肯定比你我要高啊，我们都是试过的，不是根本拦不住么。”
“照这么个逻辑，那她好像还真是序列5啊...”
交谈声中，反抗军战士们，都纷纷挂上了笑脸
白送反抗军一个序列5，这个礼物，不可谓不大。
“看到没？”
罗熙向后扫了一眼，哼声笑道：
“大家都对你的加入感到高兴呢。”
听到这话，聂芊又一次举起披风，将脑袋盖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脸上，闪过了不易察觉的浅笑。
她顶着披风，两只手抱在胸前，轻轻合上双眼。
这种有人交流，有人关心的感觉，让她感到莫名的熟悉。
莫名的安心。
也许，这就是上天安排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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