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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虚影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叫，听声音像是在嘲笑秦浩燃不自量力。
区区无知人类，竟然妄图用一只胳膊挡住它。
于是本来准备拐弯的虚影，现下也不绕道了，反而直接朝着秦浩燃撞过去。
他就不信秦浩燃这肉体凡胎能顶得住。
就在虚影洋洋得意，以为自己能够穿体而过，顺便给秦浩燃留下一身鬼气，让他阴气缠身时。
它反而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叫。
与尖叫同时而来的，还有一声悠远绵长的“滋滋”声。
秦浩燃提溜着那只鬼，有些无语的说道：
“你是死的时候，把脑子一块火化了吗？”
怎么能这么蠢？
照着他的身上撞，生怕被逮不住。
“不可能！你怎么能碰到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空气里传来某种东西被烧糊的味道，那是秦浩燃手心中的三阳真火符在灼烧虚影。
从那张扭曲的面容上，秦浩燃和辰寅能看出虚影脸上的难以置信。
辰寅有些慢半拍，这才反应过来：
“它不会以为你是普通人，奈何不了它，才大着胆子往你身上撞吧！”
“真是不开眼，你能穿墙而过，不代表你能从我身上穿过去。”
秦浩燃一边说，一边拍它的脑袋：
“教你学个乖，跑路的时候就给我荚紧尾巴，灰溜溜的滚，还想着挟私报复，真是又蠢又毒。”
辰寅拿出一根看起来很平平无奇的绳子，但在空中甩开时，绳子发出幽暗的光芒。
他嗖嗖几下，就用那根绳子将虚影捆住。
秦浩燃腾出手来，先去给余医生把脉。
“情况怎么样？”辰寅问道。
“这饿鬼在他身体里时，一直暴饮暴食，胃里随时都是有食物的状态，被无限撑大，挤压了体内其他脏器的位置。”
内脏移位，再加上这一身肥肉，就算他们把这只鬼收了，余医生也被折腾的没了半条命。
“以后吃不能吃，喝不能喝，要想痛痛快快过日子，那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病歪歪的，勉强算是活着。”
“一啄一饮，全是报应。”辰寅并不可怜余医生。
自己曾经做下的恶事，终究会以另一种方式，报复在自己身上。
秦浩燃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瓷瓶，将木塞拔掉，瓶口对准余医生的鼻子，让他嗅了一下。
气味从秦浩燃的指缝间泄露出去，辰寅闻到后，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这什么味？”
“尸油味，提神醒脑必备。”
秦浩燃会带这玩意下山，也是阴差阳错。
当初启泰真人让他下山历练的时候，什么都没给秦浩燃。
但秦浩燃不能光着身子走啊，于是就偷摸在他师傅的房间里，拿了几个东西。
一个镇魂塔，一个灵香，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瓷瓶。
秦浩燃原以为这小瓷瓶里面，装的都是各种功效的丹药。
谁能想到他师傅，竟然把尸油跟丹药往一块放。
不过这玩意儿有时候也挺好用的。
就比如现在，秦浩燃把瓶口往余医生的鼻子像一放，这人就悠悠转醒。
“我……”
被鬼上身了这么久，头一次清醒过来，余医生张了张嘴，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太过肥胖，再加上身体虚弱，余医生剧烈的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的说完一句话：
“我这是在哪？你们又是谁？”
“你对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有印象吗？”秦浩燃低头问道。
“模模糊糊，感觉自己好像被赶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小地方，像是被关禁闭一样。
有时候能感知到外界，但更多的时间，还是处于无意识的状态。”
余医生的职业，让他无比坚信唯物主义。
所以他很难把自己身上的情况，跟那些神神鬼鬼联系起来。
他甚至在心里猜测，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精神芬裂，衍生出了第二人格。
属于他的那一个人格，被第二人格压制住了，所以才会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跟外界时不时的断联。
听见这个说法，秦浩燃沉默了一下。
跟这种充满科学气息的推测比起来，秦浩燃忽然觉得自己的说辞，在当事人听来，可能会觉得有点像是儿戏。
但秦浩燃还是说了：
“你不是精神芬裂，也没衍生出第二人格，而是被鬼上身了。”
“鬼？”
哪怕余医生脸上长满了肥肉，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缝，秦浩燃还是能看出他目瞪口呆的样子。
“不可能，这世上哪有鬼？”
他话音刚落，秦浩燃就往旁边侧了一步，露出站在他身后的辰寅，和其手中被捆绑住的虚影。
人死之后，如果没有亲友为其烧纸烧衣服的话，那么鬼身上的装扮，就是他去世之时，穿在身上的衣物。
辰寅的那条绳子有特殊功能，虚影被捆住之后，立刻现了形。
它身上的衣服，有着十分明显的时代感，像极了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服饰。
“这是……”余医生看傻了眼。
“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秦浩燃一本正经的说道。
余医生半天没回过神来，他要重塑一下自己的世界观。
“你是说……他……我……”
余医生像脑子短路一样，一句完整流畅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秦浩燃和辰寅，都能理解他的意思，点点头：
“没错，就是它上了你的身。”
“如果你想把它当成你的第二人格，也不是不可以，让它再回去就行。”
“不不不！”
这次余医生的思维，终于流畅顺滑起来，用力的摆着手，果断的拒绝。
他强逼着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消化完这件诡异的事情后。
余医生十分疑惑的问秦浩燃：“可我跟它无冤无仇，它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这种事，得问当事鬼才行。
于是秦浩燃踢了那老鬼一脚：“问你呢，吱个声！”
三阳真火符还在那鬼的脑门上贴着，这鬼知道自己这回是遇见硬茬子了。
它一点都不敢跟秦浩燃对着干，十分配合的说道：
“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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