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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漂亮的她又怎么会有恶意。”
“我中招了，或者说每一个人从踏进那片森林起就已经中招了。”
“所有人都闻到了那股清香，但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
“即使是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自称红，我们所有人都称他为红龙，龙，那是我们能想象中最强的生物。”
“他值得，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能有人能以人类之躯匹敌妖兽，那也是整个人族第一次见到的，人类形态的妖兽，他是领主级，人族历史记载第一个领主级。”
“他既是现如今第一学府的创始人，亦是不归城里散不去的传说，凭借一人之力带领整个人族熬过那段最艰苦的岁月，打下了这一隅之地。”
“然而即使是他，也完全不是迷迭林之主的对手，我们所有人都被骗了，她根本就不像她看到的弱小，那么人畜无害，那么——美。”
“她就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她骗了所有人，可是她明明可以凭一己之力灭掉所有人，然而她却选择了玩弄。”
“那个疯子，把我们那些不惜牺牲生命也要勇敢探索的先驱们，当做玩具戏弄。”
“男人们被她玩弄着感情，却又残忍抛弃，女人亦然，她就像是有着魔力一般，无关性别，都能为之神倒迷清。”
“那真是一段黑暗的岁月，黑暗到甚至没有被记录在史书上，羞愧自己没能禁得住诱惑？恼怒自己只是在被玩弄？没有人知道。”
“但我们总说，只要还活着，只要人还活着，就一切都有希望，一切都还有转机。”
“也正是在不久后，转机来了。迷迭林之主不知道因为什么，消失在了迷迭林深处，红终于清醒过来了，即便如此，即便明知道不是对手，但是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走入了迷迭林深处。”
“不久后他回来了，他成功了，他竟然真的与那个迷迭林之主达成了契约，但我们从那之后也再没有见过她，迷迭林自那时起，便陷入了终年不散的云雾中，直到昨天，你们离开迷迭林之后。”
“她是迷迭林之主，但她从来不叫迷迭林之主，她叫幽兰朵，迷迭香——幽兰朵，当然，这是我祖辈告诉我的，代代相传的故事，而故事的起点，就是红身边那个姓田的无名之辈罢了。”
“用无名之辈称呼自己的长辈，真的合适吗？”刘愉不置可否。
“有吗？”老头摆摆手：“相信祖辈们也不会拘泥于这种小事情吧。”
“说起来，你刚刚一直用的第一人称，我听半天还以为是您在讲述自己的亲身经历呢。”离郁冷冷补刀。
“怎么会，”老头打着哈哈：“毕竟我又不像他们那些怪物，居然能修炼到领主级，真是羡慕啊，寿元悠长，明明一把岁数了看起来还那么年轻有活力，哪像我这么个糟老头子哦。”
没有人再出声呛他，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仿佛在想着些自己的事，白落落也在努力消化这个从未听老师讲起的故事。
清香也终于快要散尽了，老头打开手臂，上面的青筋依然鼓起有力，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望向远方的迷迭林，终究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她还好吗？”
沧桑的声音竭力憋出一股温柔，听起来厮磨沙哑得令人发笑。
但没人笑他。
也没人好好回答他。
“谁？”离郁指指自己的鼻尖，神色竟真的好似啥都不知道一样：“是在问我们吗？”
“不然？”
“我们真记不清她的样子了，真的，不骗你。”离郁语气笃定。
“唉…”老头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盯着离郁，眼神幽幽：“那真是奇怪了，从未听说过亲自受到强大妖兽馈赠之辈，连妖兽模样都记不到的，你觉得呢？”
“不，不会吧，”持续掉线的白落落缓过神来，看看始终沉默的刘愉，又不敢置信地盯着离郁：“居然是他！？”
如果是迷迭林之主的馈赠，那之前的一切异样就都说得通了，更别提老师都如此认定了，只是居然会是离郁，他还以为刘愉会更受青睐一些。
只是，妖兽的馈赠吗？
还是迷迭林之主的？
那个，比活到了现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第一学府院长红，还要强大的存在吗？
兽有强弱之分，馈赠亦然，越是强大的兽能给予的馈赠也越是强大，能否得到妖兽的馈赠，能否承受妖兽的馈赠并完全接纳，都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事，更别提给予馈赠的是迷迭林之主！
凭什么？！
他不可避免的想。凭什么一个刚来学府的新生就能见到连他都未曾见过的迷迭林之主？
凭什么他就只是见过一面迷迭林之主就能获得馈赠！？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迷迭林之主！？那个他一直仰慕的存在，那个他一直期待幻想有朝一日会来给予他馈赠的存在，为什么不是他呢？明明是他更有灵植上的天赋，明明他比任何人都打心底仰慕迷迭林之主。
他低着头，不让自己的神情过多显露出来，只觉得额角涨得头火辣辣的疼。一股无名的火燥热起来。
但是，别忘了礼物是可以被抢夺的啊。
所谓二次馈赠，无非是沾染馈赠之物的馈赠传递，而受到馈赠的人，同样可以作为二次馈赠的触媒，将其剥夺传递到己身。
因为非妖兽本愿，这种下作行为成功率较低，但不是无，而被强行剥夺者，如果接纳不彻底还好说，若契合度极高，融入全身的话，结局十死无生。
他脑袋胡思乱想着，胀得他微微发疼。
今天的太阳未免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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