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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我与妖兽同行 > 第126章 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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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愉已经被燃尽了。

    蓝焰怒雀也已经被燃尽了。

    便只剩下两团火焰在燃烧。

    赤色如血,映照得周遭绿意一片通红。

    离郁和幽兰朵就这么看着这一切,看着两团火焰的燃烧,然后等待它的熄灭。

    想必等火焰熄灭的时候,刘愉和蓝焰怒雀就会从灰烬中重生吧,他由衷地期待着。

    秘境空间外。

    天边已经有了蒙蒙曙光,妖兽群们到底还是拖走了六具侍卫级妖兽的尸体,时不时还能传来争抢的打斗声音,也就还剩下少数没有分上一杯羹,却又不甘愿就此离去的妖兽还在暗中觊觎着。

    但当晨曦的微光透亮着穿过树梢,最后一缕窥探的视线也消失了。

    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周围残存的狼藉已经蒙上了薄薄晨露,明明毁灭也不过就在一日前,现在就已经能看到绿色的新芽了。

    在枯败焦黑的大地上,在晨间蒙蒙的朝雾中,一切都回归了本来的秩序。

    毁灭的瞬间是美丽的。

    重生的希望也是美丽的。

    赤裸的少女披着黑魇从秘境空间离郁那里取来的衣物,沉沉睡去,散乱的头发还夹杂着血和草木的痕迹。

    她已经见不到额头的小角和长长的蛟尾了,也就只剩下几缕鳞片还若隐若现,但只要稍加隐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黑魇化作了小小一团,静静的守候在少女旁边,或许秘境空间也不错,但至少现在这林间尚还有不短的安宁,就让她再多感受一下这份祥和的美景吧。

    妖兽黑立在少女身侧,无言的望着整座森林,它已经是少女的第一只妖兽了。

    纵使二位一体的它们同时给少女或者刘愉契约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这是罕见的精神方面的妖兽,可遇而不可求。

    离郁有黑魇了,现在又刚好是两只,哪怕刘愉现在已经用不上救急了,但这样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它就那么眺望着这座所留时间不短的森林,最后如此贪婪地吮吸着林中的空气,空气中蕴含的灵力,如同做出最后的告别。

    它本以为自己不可能成为人类的妖兽,它们与人类注定无法相容,可是今天,它们还是与人族缔结了联系。

    只是这样就很好。

    如果是别人的话,宁愿死它们也不会同意的吧。

    纵使它们孱弱,但它们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它们二位一体,拥有打破种族限制的神秘力量,它们的阴阳锁甚至能困住黑魇……

    但如果是这么两人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吧。

    一个比起人类更像妖兽的怪物,一个宛如打不死的人类中的怪物。

    这样的组合或许也不是很差。

    它们没有名字,它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出生到底在哪里,只知道当它们从黑暗混沌中苏醒的时候,就落入了人类之手。

    无非就是那样罢了。

    人类无法认清它们的价值,无法辨明它们的种类,知道它们的弱小但又不愿意就这么放手,所以还是选择了囚禁。

    永无天日,不得安宁。

    那样孱弱的它们,因为心灵属妖兽的原因,身躯更是比寻常仆从级妖兽低了一个档次,甚至没有人看得上它们。

    在那段时光,在它们苏醒之后,它们就一直,一直这么相互依偎陪伴着走过来了。

    更加沉稳的黑,更加灵动的白。

    它们逃走了。

    因为心灵属能力的特殊,它们在未暴露自己是心灵属妖兽的同时借助心灵系能力探查清了两人所处的状况,然后趁看守轮换,戒备松散之际,它们跑了。

    那是一个专门捕捉低阶妖兽,然后将其高价贩卖给不愿意亲自涉险进入妖兽之林的人,以此获利的组织。

    以它们的弱小想要对付这么一个有着完备制度对付低阶妖兽的组织无异于天方夜谭,但如果只是逃跑的话,它们一定能做到吧。

    那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组织,这样捕捉低阶妖兽然后进行贩卖的组织不在少数,但为了防止破坏平衡甚至引起妖兽领主的暴露,一般这种组织都是有着严苛要求的,是属于大势力授权的组织。

    但那个组织没有,他们是所谓的自由组织,比起那些风光无限但处处受制的大组织,他们这种东躲西藏的小组织却更为自由。

    那个小组织名叫罗生门。

    事实与假象之间,地狱与人界之隔。

    既是妖兽的地狱,亦享受着人类的纸醉金迷,他们就是这样一个毫无下限却又总能安然在外的组织。

    被人类大势力所缉拿,被妖兽族群所追杀,明明一着不慎就有可能前功尽弃毁于一旦,但仍然高唱自由之歌,游走于地狱边沿,然后给比自己更弱小的人类或妖兽带去毁灭的恶。

    他们就是这样的存在。

    一黑一白的妖兽逃出来了。

    那是罗生门唯一一次,低阶妖兽逃走事件。

    没有内鬼,没有外援,就凭借两只孱弱到让追击的人都觉得有些无所谓的妖兽,从他们这个为了针对低阶妖兽设置了一套又一套防范措施的罗生门逃了出来。

    当追击的人嬉笑着无所谓的回来时。

    平日里和颜悦色的男人罕见地破口大骂,那是他们的头,温文尔雅,看不出半点阴鸷,游走于各大势力间,始终未曾出过纰漏的男人。

    但每个罗生门的成员都知道,那个男人要么就是极好说话,好说话到像一个没卵蛋的娘炮一样,但当他收敛起笑意暴怒时,无疑就是一个恶魔。

    如果那两只妖兽真像他们所以为的那样弱,那又怎么可能从他们这里逃脱,逃离的时机,逃离的方向,选择逃离的地点,一切都太巧合了。

    那无疑是两只摈弃了妖兽陷入危机就会遵循本能这一行为的异类,而这样的妖兽,他见过,那是领主级妖兽。

    不会错的。

    那两只看似弱小的妖兽拥有着他们不知道的神秘,以及成为领主的潜力。

    说起来,他好像连两只妖兽的种类,都不曾见过?

    他没有犹豫,亲自参与了追杀。

    只是已经太晚了。

    从发现妖兽逃离,到首批追击人员不上心的回来,已经过去太久了,哪怕他猜到了妖兽的目标,等他赶到的时候,两只妖兽也已经成功了。

    穿过第一学府的大门,穿过诡秘的森之幻境,直达迷雾的森林。

    他还是选择了进入那片林子。

    只要速战速决的话,只要足够迅速的话,哪怕是迷迭林之主也反应不过来吧,更何况根本就没有人真正见过迷迭林之主吧,告知各大势力迷迭林是有主的,也不过是那个名为“红”的男人的一面之词罢了。

    不过他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哪怕再怎么不相信,他都必须要以相信为前提去准备一切。

    第一学府外院本就一定程度允许外人进入,而以他的本事,想要进入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当他在那座满是迷雾的森林顺着留在囚禁妖兽身上气味,找到疲惫躲藏着的黑白妖兽时,他还是没有忍住直接出手了。

    只是一击,瞬间让两只妖兽重创,再无逃跑之力,哪怕之后会因为伤很长一段时间实力不得寸进,但只要成为我的财富就行了。

    只要成为我的财富,基于你的价值,给你天材地宝快速恢复伤势又有何不可,而如果不是我的,那就算毁了又如何?

    但他没有再次出手的机会了。

    整个迷迭林都动了。

    不,是笼罩着整个迷迭林的云雾都动了,那些终年不散的薄薄云雾瞬息就汇聚了起来,连带着仿佛整个森林都出现了异动。

    云雾瞬间笼罩了他。

    他再无还手之力。

    黑白妖兽就这么险死还生活了下来,直到近日伤势才彻底恢复。

    至于那个男人?

    没死。

    当然没死。

    以他的谨慎,以他的恶,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死去,只是他仍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进入森林的从来就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妖兽,他的妖兽大多神秘且罕见,当天进入迷迭林的那一只更是他所珍视的稀世妖兽。

    “镜中人”——本身不具备任何移动能力的诡异妖兽,却可以复制自己见到的妖兽或人类,然后变换成他们的样子,拥有着他们的一些能力,复制对象取决于妖兽境界。

    但镜中人还有另一个妙用。

    当它成为人类的妖兽时,御兽使可以让它成为自己的第二分身——拥有着众多妖兽基础能力、以及强悍体魄的第二分身。只需要抹去妖兽的精神,分入自己的心神即可。

    他这么做了。

    然后就在那天,镜中人消失在了那片诡异的林子,再也没有出来,包括一黑一白两只妖兽。

    妖兽的反噬让他痛不欲生,镜中人的折损更是让他痛心不已,更别提还一无所获。

    但至少他确定了一件事。

    迷迭林有领主级妖兽,还是操纵云雾的领主级妖兽。

    哪怕就这么点信息,“红”也早就模棱两可地说了迷迭林有主,但就算这样也是有价值的。

    至于到底谁会认为这些信息有价值,那就给谁好了。

    他温和的笑着。

    而如今,妖兽黑和妖兽白已经成为了泓洳和刘愉的妖兽。

    没有名字的它们也有了简单的名字。

    妖黑,妖白。

    妖白待在秘境空间里,既等待着刘愉的复苏,也在揣摩着离郁的身份,只是它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出来。

    妖白则在外面,沉默的守候着自己的御兽使,沉默的看着晨光点缀下如金色浪花打过的林海,沉默的看着同样看不懂的黑魇。

    明明前一天还在打生打死,沦落到这般田地,如今却又和好如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样的事真的存在吗?

    这样的人真的有吗?

    它并不看好自己今后的命运。

    相信等这一切都落下帷幕后,就是秋后算账之际了吧,只要不死就好,只要不死,总会有希望的那一天吧。

    它们终会逃离所有束缚,再度融为一体。

    这是它们在无数个相互依偎的夜晚里所约定的永不改变的事。

    盛大的火焰里,一切都已经逐渐落幕。

    没有什么凤凰,也没有什么妖兽。

    众人希冀着的只是一厢情愿罢了。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平常,入目还是只有看不清道路郁郁葱葱的灵植。

    所以他们都不喜欢来这里,故作阴森又故作神秘,哪怕知道这里是学府的灵植园,看到那浓密的灵植还是难免会多想一下里面潜藏着的东西。

    他们只是在厌恶这种未知感罢了。

    但此刻求知欲明显压过了这种厌恶,他们纷纷拥进了灵植园,打算一探究竟。

    田老从未见过灵植园这么热闹,无数看热闹的学员根本进不来,在外面等着消息,吵嚷的声音吵得他头皮发麻。

    但他已经没有心思关注这些了。

    再给这些小崽子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毁坏我这里的东西,而现在——

    汹涌的火焰缓缓消失,却不是燃尽,而是尽数汇集向中央的地焱果。

    那也已经不是记忆中的地焱果了。

    不在漆黑丑陋,宛如贴在地面上长着的肉球,而是更像一朵欲绽的,赤红的花苞。

    饱满盈润,流淌着血色的光泽,仿佛下一秒就要绽放,就那么赤红的立在漆黑的大地上。

    名为田隅的老头急匆匆地记载着这一切,以灵力勾勒着这一份图像,那是未曾在书本上见过的美丽之物。

    说起来这一切的契机是什么呢?

    他当然知道,白落落也知道,只是他已没有空在乎白落落了。

    白落落回过头,看着忙碌的田隅老头,无声的笑了笑。

    这毫无疑问应该是哪个刘愉的杰作了吧,只是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到这个份上,当真是了不起啊。

    他的眼里没有羡慕,更没有嫉妒,他只是看着孤零零立在大地上的赤红花蕾,如痴如醉。

    阿斯塔娅看着这一场盛大演出落下帷幕,没有选择再去一探究竟,凤钗也再度恢复了普通姿态,看不到丝毫不同寻常的色彩。

    她很开心。

    哪怕当初自己因为这只是个普通簪子的时候也很开心,可当知道这其实是件连她都没有看出端倪的秘宝时,她还是难免更加开心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

    惊喜?

    意外?

    她很开心,无论是早先以为的普通礼物,到现在的贵重礼物,她的开心,她的这一份纯粹没有半点作假。

    “这么贵重的东西,等之后还是找机会还给他好了。”但她只是这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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