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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大,只摆了一张长餐桌,对着窗户有一个壁炉,现在是熄火状态,此外就只剩下一个简洁的厨房。
阿亚熟练地走到厨房,里面早已准备好各种菜品,应有尽有,她随手拿过一些灵果,示意离郁随意。放眼望去,尽管没有什么极尽华丽的食物,但都确实不是虚假的幻象,而且就算并不华丽但看着也丝毫不差。
阳光洒落,并不能完全点亮整座小屋,阿亚自顾自走到餐桌坐下,刚好有光线透过,将她的淡金色长发晕染开来,纤细透明的肌肤仿若在水底一样。离郁并没有去拿食物,崖村外出守则第六条,除非身陷困境,否则永远不要尝试陌生的食物。他只是默默地走到方桌的另一头,与阿亚相对而坐,阴影渲染着他沉静稚嫩的脸庞。
熟悉的黑暗叫人安心,但却填补不了饥饿,离郁默默拿出储藏在空间里的应急食物,食果蛇的肉干——这种常见的弱小蛇类妖兽不但能补充饥饿甚至能略微补充灵力,不过为了便于保存被熏成了肉干样式,与好吃搭不上半点关系。
阿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吃着自己的灵果,本就无他人的小木屋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只余下一两声清脆的咬灵果声和费力的撕咬声。
阿亚突然笑出了声,在安静的小木屋中异常突兀:“你知道吗,你现在倔强撕咬的样子很像我家养着的雪绒犬,它赌气的时候就会自己去野外打猎,然后挑一个你能看见却又有些隐蔽的地方撕咬着自己的猎物。”
雪绒犬也是一种仆从级妖兽,本身攻击性不高,因为雪白蓬松的绒毛异常受人喜爱。不过就算是仆从级妖兽也不是普通人能养的,妖兽终归是妖兽,只要没有人契约就很难被认同,没有一定地位谁又敢冒着遭人诟病的风险只为养一只妖兽呢。就算可以契约后当宠物养,但真的会有人为了一只宠物花瓶舍弃自己一个宝贵的契约位吗?至少目前从来没有听说过雪绒犬能进化出强力的种族。
离郁停下撕咬自己的肉干,淡淡瞥了阿亚一眼,冰冷的公主模样和明媚的精灵模样宛若光影重叠,美轮美奂,他轻轻发问:“原来幻象也会养宠物的吗?”因片刻笑声初显温馨的小屋再次陷入了冰冷的寂静。
走出小屋,看着身后的死路和停在一旁的马车,离郁迎着光线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可惜黑魇已经躲回了人身小天地,不然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值得睡上一觉的片刻闲暇。他望向身后的阿亚:“然后呢,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什么意思?”
“你不是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该出去的时候自然能出去,那我是不是能理解为,把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就能出去了。”离郁伸出手掩住正午过后的炽热光线:“或者说,把该经过的考验都经过了,就能出去了。”
“你真觉得吃顿饭也能称之为考验?”
“我还以为我从见到学姐的那一刻就已经在经历考验了。”离郁回过头,笑容灿烂。
阿亚再一次笑出了声,声音清脆,如银铃般悦耳,却带着几分俏皮:“既然学弟都已经知道了,那继续下去意义也不大了,恭喜学弟通过迷宫,虽然迷宫最后每一位新生都能通过,但提前通过的案例可不算多,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学姐,记得叫我学长哦。”
离郁愕然,然而熟悉的传送光芒却突然从离郁脚底浮现,白光一闪,离郁已经站在了迷宫之外。
望着迎上来的熟悉的独孤白学长,离郁仍然没有立刻缓过来,就算能明辨真幻,可总在真实与虚幻之间往来,甚至连真真假假的界限都有了片刻模糊,看着白学长越来越近,离郁突然头疼欲裂,一头昏迷了过去。
*****
“我是在做梦吗?”
离郁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心眼,对,我还有心眼!”
然而还是一片漆黑。
好冷。他想。
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
“学弟!你怎么了学弟!”朦朦胧胧地喊声突然传来。
“是独孤白学长吗?”他想,是了,他刚刚通过了第一学府的考核,没想到迎接的居然还是独孤白学长,他正有很多东西想问学长呢。
他努力想回应,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喊声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他又一次回归了黑暗的怀抱。
“咕嘟~咕嘟~”
耳畔传来气泡破碎的声音,然后是一阵长久尖锐的耳鸣。
又有声音慢慢传来。
“李郁,你一定要醒过来啊,等你醒过来我们再一起去打游戏。你知道的,我还要上课,也就偶尔能抽空出来看看你,可不要嫌我不够义气。别的不说,我刘玉龙你是知道的,为人最讲义气,你有我这么一个好朋友就偷着乐吧!”
他感到自己的肩头被轻轻拍打了两下。
“好了,你知道的,我一寄读生学校不让放出来,我偷签了条子摸出来打游戏呢,顺路过来看你一眼而已,就先走了,你多保重嗷。”
沉闷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回想有如撞钟般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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