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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状态很不好,但她不知道她的状态不好在哪里,她忘了很多事。
她总是很累,她渴望食物,有价值的食物,她渴望休息,长久的安眠,她选择了后者。
在她休养生息的时候,第一学府找上了她,和她签下了契约,第一学府不会打扰她领土的清净,反倒会帮她维护维持现有的安宁,而他们的条件是互不侵犯,他们会不时有弱小的族类年轻人前来历练,如有冒犯之处希望她能多多包容海涵。
她同意了,这是她的森林,但这并不是她一个妖兽的森林,她从不厌弃来客,前提是不是恶客。
她沉睡了很久很久,她的云雾无意识地覆盖了整片森林,既像是她的手臂她的眼睛,又像是独立于她的奇妙个体,她被惊醒了。
在她的森林,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禁忌的气息弥漫了出来,那股恶臭让她从愤怒中苏醒,怎么能!?怎么敢!?这是她的森林!
她大意了,她已经习惯了云雾下的一切,然而森林总有云雾未能完全覆盖的地方,她忽视了云雾的盲区。
她知道自己忘掉了很多东西,她过去应该没有这团奇妙的云雾吧?那她过去是靠什么作为自己的眼呢?她应该还有一双眼才对。但她记不起来了。
飘渺云雾在她的意志下厚重起来,拥着她来到那片漆黑寂静的湖,冰雪的要塞还未消融,厚重的云雾席卷之处妖兽奔逃,为什么呢?她很可怕吗?她是坏妖兽吗?她想不通,那就懒得想了,思考太累了。
她要找出那禁忌的根源,那是绝不能存在在她森林的禁忌之物,那会毁了她的森林,她忘掉太多东西了,她已经只有这片森林了。
然而气息消失了。地底?还是湖底?
她看到戴着黑鸦面具的人类立于高空,是人类啊?好久没有亲眼见到交流了,真怀念啊,上一次与人类交流还是自称人族大陆第一学府创始人找上门来的时候吧。
她熟稔地化作了人类形态,找上去问问吧,或许他们能知道很多情况?
她靠近了,云雾恶作剧似地扑压过去,戴着黑鸦面具的人族却真的好似鸦群般作鸟兽散,一会儿功夫便不见了踪影。她没有阻拦。
她闻了闻自己的身体,没有闻到臭味,她俯下身来,难以理解。
云雾拥着她,俏皮地欢快地四处游荡,她望着湖中自己的人类形态倒影,轻轻敲了敲脑袋。她记得自己曾经的人类形态,应该与之前的黑鸦人群一般大小才对啊?
重要的事,不重要的事,她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或许自己的人类形态一直都是这般大小,只是自己记错了呢?她不敢否认这个可能,又不想否认自己,她陷入了深深的矛盾。
直到湖底浪花升腾,人族的年轻人从水底浮起,带着繁多复杂的气息,以及那股充斥着浓浓恶意的恶臭时,她才从矛盾中醒转。
她到底怎么了?她不知道,她看着那明明自己还没有靠近就开始狂奔的少年,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阻拦。
哇,终于又和人类这种有意思的族群说上话了,她莫名地有点高兴,但她为什么会高兴呢?她不应该有任何表情才对,人类而已…
她看着少年的眼睛,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瞳孔,她闻着少年身上的气息,有股熟悉的好闻的气息,却夹杂着扑鼻的恶臭。
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气息呢?为什么会有好闻的气息呢?好闻到就像是想要一口吃掉那样。她没有再思考下去,恶臭中夹杂的恶意仿佛吵醒了她的起床气,他真应该再在水里洗一洗。云雾涌了出去,应该没有事吧?毕竟好像也没有用多大力。她有些后悔,踏着云雾走到岸边。
年轻人身边多了另一个年轻人。
她望着他,他也望到了她,她瞬间便察觉到了某种窥视,他怎么敢!?她为什么会生气,她也不太清楚,她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眼前的少年眼瞳中渗出殷红的血来。
恶臭,对,要问出恶臭的来源,那种东西必须要毁灭,那种存在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的森林。
她开口试图询问,口水却不经意的淌落,询问的话语到了嘴边却莫名其妙变了,她死死地盯着托举着刘愉的离郁,声音尽可能的轻柔:“你看上去,好像很好吃——”
腹中仿佛传来饥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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