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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一时间有些出神。
身为一个学医的人，对于尸体倒是说不上害怕，但如果那些人是死在自己手中呢？
怨婴的杀性很重，或者说它对于食物的需求很大。
昨晚足足吃了十几个人的灵魂才勉强满足它的胃口，若不是李无衣最后强行将它压住，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那些死者，李无衣倒是谈不上什么内疚，毕竟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坏人。
只是杀人的感觉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总归是有些不好受的。
更让李无衣有些后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对于杀人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甚至有种奇特的......快感。
好在吃了那么多灵魂之后，也并不是全无收获。
李无衣不知道怨婴提升了多少，但是他通过怨婴的转换，灵力已经能够完美的运转一个大周天，并且遍布在浩然剑歌运转的经脉之中。
这代表他已经正式踏入了炼气一层，成为了一名修仙者。
仅仅三天时间，便从一名凡人脱胎换骨成为修士，这速度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的。
只不过李无衣修出来的灵气有些奇怪，并非是浩然剑歌里所说的浩然正气，但和普通灵气也完全不同。
比起灵气来，自己体内的气息多了几分阴柔以及侵蚀的能力。
仔细感受了一番之后，李无衣来到厨房，拿起一把菜刀，体内气息运转。
很快，体内那奇特的灵力遍布菜刀刀身，菜刀的刀身瞬间变成了一片深邃的黑色。
这种黑和普通的黑不同，它没有任何光芒反射，甚至在吞噬光芒的感觉。
李无衣还没来得及观察更多的细节，菜刀突然凭空融化了。
没错，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碎裂开来，而是直接消失了。
用一个比较现代的学术词语来说的话，那就是氧化！
灵力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能力的，书院的浩然正气更是一种至阳的力量，更不可能出现这种诡异情况。
李无衣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自己这变异的灵力比起浩然正气来，到底是强了还是弱了。
“李公子！”
正当李无衣准备继续尝试之时，门派传来了喊声。
出门一看，来人是公主高凌云身边的侍卫，也就是新一任的破军！
看着他们手中的银色长枪，恢复记忆的李无衣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那...会是父亲的枪么？
“李公子，公主殿下在紫金楼为您设宴，派我等前来迎公子赴宴。”
原本破军对李无衣是不会这么客气的，但现在李无衣已经是内院的预备弟子了，由不得他们再如从前那般轻视。
“凌云，紫姨......”
走在路上，李无衣双眼有些失神，十年失忆期间的记忆快速涌上心头。
只是李无衣却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心中少了一种名为感同身受的东西，对于高凌云的感情似乎也淡化了许多。
若是现在的他，绝对不可能说出昨天那种话。
脑海中，幼年时期的李灵儿和高凌云的脸不断交替闪过。
渐渐地，或许是因为心中觉得有所亏欠的缘故，李灵儿的样子逐渐清晰起来，甚至占据了上风。
李无衣心中下定决心。
“不论如何，灵儿的今天都是我造成的，我一定会要带她离开鬼宗。”
今日的紫金楼外显得格外的冷清，有人想要进入，却被拦了下来。
理由是今天紫金楼被包场了。
路人们无法想象，一两紫金酒便能抵得上普通人一年的生活费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有实力、有资格包场。
紫金楼内，公主高凌云如同一个包工头一般，站在中间的桌子上指挥着。
紫馨趴在二楼的栏杆处，看着忙碌的高凌云怔怔出神。
良久，她往嘴中灌了一口酒，感叹道：“年轻真好。”
“紫姐姐！紫姐姐？！”
“啊？”紫馨回过神来，笑道，“小凌云，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高凌云嘻嘻一笑，从桌上跳下来，提着裙子跑上二楼，“紫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口水都流出来了。”
紫馨下意识将手放到嘴边，看到高凌云的促狭的笑容才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
“好你个小丫头，连姨都敢耍了是吧，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高凌云一边躲闪一边道：“明明是你让我叫姐姐的，欺负人家的时候就变成姨了。”
“啊，姨，别摸那里，我错了。”
“小丫头，长得跟个男孩子似的，正经人谁喜欢你啊，你瞧姨的。”
紫馨将手从高凌云胸前拿开，骄傲的挺了挺胸。
“切，大有什么用，这么多年了，你也就敢在这里守着他了，有胆子你去找叔明说啊。”
高凌云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口气，“这事儿啊，本公主可比你有经验多了。”
“你以为他不知道么，算了，不说也罢。”
紫馨叹了口气，脸上的忧愁很快便散去，笑道：“那请问我们尊贵的公主殿下有什么高招，还请指点奴婢一番。”
高凌云理所当然的说道：“喜欢的东西就去抢啊，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你凭什么说喜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高凌云本是玩笑之言，但落入紫馨耳中却是振聋发聩，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喜欢的那个人是个凡人，而且已经死了，自己完全可以主动去争取啊，为何要在此苦苦等待呢？
思索间，紫金楼的大门从外面被推开，见到李无衣踏进门槛，高凌云高兴的迎了上去。
“无衣，你终于来了！看看，这可是我亲自布置的，喜欢吗？”
李无衣四下打量了一番，整座酒店如同被重新装修了一遍一般，少了市侩的味道，多了几分家的温馨。
虽说算不上细致，但对于一名娇生惯养的公主而言，这并不容易。
很明显，她确实花了很多心思在里面。
只是她越是如此，李无衣心中反倒越是觉得愧疚。
看着李无衣的表情，敏锐的紫馨站直了身体，越过栏杆从二楼飘然落下。
随即伸手将高凌云拉到身后，警惕的看向李无衣道：“你打破了禁制？”
“紫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禁制？”
李无衣并未隐瞒，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紫馨表情越发凝重，“你现在是谁？”
“李无衣，李光佑和高玉婷的儿子，李无衣！”
“你想做什么？”
“做我该做的事。”
“无衣，紫姐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高凌云不解的看着两人，只觉得这一刻的他们看起来都好陌生。
“凌云。”
“啊？”
“对不起。”李无衣诚恳道，“以前的事，都忘了吧。”
“以后，我们只是同门，仅此而已。”
说完，李无衣转身便往外走去，留下一脸呆滞的高凌云。
“哇呜呜呜......”
“紫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无衣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是我哪里没做好吗，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表面骄傲的人其实内心最是脆弱。
没有人会想到，那个高高在上，刁蛮任性的公主；
那个发下大宏愿要拯救世界所有凡人，要给修士制定规则的高凌云；
此刻竟会哭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紫馨收起了灵力，将高凌云搂入怀中，叹息道：“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他了，忘了他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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