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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叫你师弟，还是雨天师？”
忽然，一道声音伴随着山间的风吹来。
雨卓城回过头来，微笑着看向来人，道：“今日不知是刮的什么风，竟然把康院长给吹来了。”
康雪烛也是微微一笑，“老朋友要走了，总得来送上最后一程。”
“院长有心了。”
雨卓城拱了拱手，“既如此，不如院长陪我手谈一局如何？”
“请。”
雨卓城挥手间，一副棋盘两张石凳出现，两人相对而坐。
“来者是客，康兄是选执黑棋还是白棋？”
康雪烛呵呵笑道：“实不相瞒，我啊，第一次下这玩意儿。不知这黑的如何，白的又如何，可有什么讲究？”
“我这里的规矩向来是黑棋先行，这先行嘛，自然有先行的优势。”
“既如此，那我便占占便宜，选黑。”
康雪烛笑呵呵的拿过黑色棋盒，捻起一枚棋子。
稍加思索一番，便将棋子放在了棋盘的角落位置。
雨卓城诧异道：“康兄的下法有些独特啊。”
“随便下下，让雨兄见笑了。”
雨卓城微微一笑，手指凌空一点，一颗白色棋子落在了黑棋对角处。
随后两人不再言语，手指如飞，很快棋盘上便已经摆满了黑白二色的棋子。
只是若有懂围棋之人在此，怕是也看不懂两人到底在下什么。
两人的下法可以说是毫无章法可言，康雪烛将棋子放在一角，雨卓城便立马放在另一角。
如此，直到棋盘上棋子已经完全放满，只剩下中间天元位置之后。
康雪烛拿起最后一颗黑子，呵呵笑道：“雨兄，承让了。”
“康兄棋艺高超，雨某甘拜下风。”
康雪烛挥手将二色棋子放回棋盒，道：“天色尚早，不如再来一局？”
雨卓城摇了摇头，有些意兴阑珊，“算了，再来一次也是输，毕竟...我已经输了，不是吗？”
“雨兄何必如此呢，你若是不愿，天机阁也无法上书院逼你。”
“不能再拖了，不然便不是输半子，而是满盘皆输。”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半子和满盘皆输又有何区别？”
雨卓城看向康雪烛，若有所指道：“棋子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想要所有的棋子跳出棋盘自是不可能，但若是有一两颗棋子能挣扎一番，兴许便能盘活此局。”
康雪烛沉声道：“只要棋手尚在，棋子便永远只能是棋子，没有棋子能够跳出棋手的手掌心。”
话落，两人都不再言语，就连空气也变得凝固起来。
“哈哈哈哈......”
良久，雨卓城突然莫名大笑起来，“能在临死之前和康兄手谈一局，雨某也算是人生无憾。”
“不过，康兄就这般笃定自己棋手的身份吗？”
“临走之前，雨某便送康兄一份大礼吧，也算是承蒙多年的收留之情。”
话音落下，雨卓城的身体缓缓消散，最终化作一片星光，飘向山峰之下。
看着星光落下的地方，康雪烛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该死的源天师，死了都不安生。”
“你就这般确定你赢了么？”
忽然，康雪烛的脸变得黑白二色交杂，一道有些悲哀的声音突然自他口中说出。
只是属于黑色的区域很快便将那白色区域驱散开来，嘴中发出阴冷的声音。
“闭嘴，这局棋我赢定了！”
“赢的是黑子先行的一步，并非是你，若是黑子第一步走错了呢，结局又当如何？”
.........
从执法队离开，李无衣仅仅用了不到半柱香时间便赶回了内院。
“无衣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从天而降的李无衣，蹲坐在门口发呆的小萤欢喜的迎了上来。
来到小萤身边，李无衣仔细的打量了小萤一番，见她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
“无衣哥哥，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急的样子。”
“没什么。”
李无衣摇摇头，问道：“对了，王叔呢？”
“王叔？王叔是谁啊？”
小萤一脸迷惑的看向李无衣，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李无衣闻言，顿时瞳孔一缩，拉着小萤便回到了自己的庭院中。
将小萤安顿在大厅中，随后把剑鞘插在门口，李无衣快步来到厨房。
刚推开厨房的门，李无衣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忍不住倒退一步。
短暂的震惊之后，李无衣快速踏入厨房，反手将房门关上。
厨房中，墙壁上，地上，锅里，到处都是鲜血。
有的已经呈现暗红色，有的已经凝固，还有一些却新鲜得如同刚刚从人体中取出。
老王的尸体正躺在厨房中间，他的手中拿着一些奇怪的药粉，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李无衣仔细感应了一番，却发现他体内根本没有丝毫生机。
这种死状李无衣并不陌生，之前赵天真将人的灵魂吞噬之后便和此时的老王相差无几。
只是此前赵天真因为修为低微的关系，吞噬之前会让对方产生一些下意识的本能反应，露出惊恐的表情。
反观老王，却死得极为安详，甚至到临死之前他依然处于自己的世界中。
李无衣挥手将老王手中的粉末吸入掌心，放在鼻尖闻了闻。
随即皱眉自语道：“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有把这玩意儿好好藏起来的，他不应该找得到才对。”
“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是我杀了他儿子的。”
看到眼前的一幕，再结合之前在执法队得到信息，李无衣已经勉强分析出了事情的真相。
老王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自己是害死他儿子的真凶。
更不知道他又是从哪里弄到了自己藏起来的毒药，和使用方法。
然而开始了他的报复计划。
死者中，那十几个女人之间确实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们却和王胖子有关系。
按照李无衣猜测，老王将所有和自己儿子有过关系的女人全部给弄死了。
而那些死去的公子少爷，大概率也是曾经和王胖子一起扛过枪的战友。
杀这些人是老王第一步计划，他真正的目标自然是报复自己。
可他只是一个凡人，想要对付自己，只有从身边的人下手，小莹无疑便是首选目标。
早在执法队之时，李无衣就已经猜到了一些，因此才会急匆匆的赶回来。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老王为什么会死在厨房，而小莹却像是完全没事一般。
不对，也不是完全没事。
她关于老王的那部分记忆被清除了。
也就是说，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老王这个人。
但是除开老王的一切，却又没有丝毫改变。
这一切自然得连她自己都并未发现有丝毫不对劲之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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