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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身穿楼兰国服饰的李元忠也感觉刚才那个人像忘忧公主,两人同时回头,竟看见了对方。李元忠走近说:“忘忧公主,萧王爷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们。”
荣若有些意外说:“李都督,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润玉收起手中的折扇行礼:“感谢李都督当日对我夫人的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李都督若无要紧事不如坐下来喝一杯,让在下聊表谢意。”
李元忠欣然答应,润玉选了他以前常去的酒楼,点了一大桌酒菜,举杯谢李元忠的救命之恩。李元忠只与润玉交谈,荣若则全程没吱声,低头吃菜,李元忠也不敢看她。
润玉是个聪明人,说话滴水不漏,李元忠也是不显山不露水,荣若觉得尴尬,吃完后便劝润玉离开,去买些东西早些回去。
荣若与润玉刚一回去,美景就来报告:“王妃,小公子睡着了,奶娘看着,老王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润玉说:“去吧,想必父亲大人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荣若跟着美景去了父亲的书房,父亲见女儿来了,放下手中的笔说:“荣若过来坐。”
美景关上房门,在门外等着,荣若在父亲身旁坐下,父亲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荣若,良辰美景是我派去保护你的,路飞也是我的人,你的事事无巨细我都知道。”
荣若抬起头看了看父亲,父亲摸了摸她的头说:“为父只是想告诉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过于优秀过于耀眼,不一定是好事,隐藏锋芒才能过好一生。你的大姑母,润玉的母亲,是一个聪慧貌美文武双全的女子,近乎完美,但这世上的事没有十全十美,物极必反,她最后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你的武功好,又聪慧貌美,还要强不服输,父亲很怕你像我长姐一样。”
荣若牵着父亲的手说:“父亲放心,不会的。再说了,大姑母是为国捐躯的英雄,女儿很佩服她。”
父亲继续说:“可你是我的女儿,父亲只希望你相夫教子,平安到老。英雄这两字太沉重了,父亲和你都承担不起。润玉虽从小得皇家每个人的疼爱,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幸运。你明白吗?”
荣若点头,她父亲又说:“你养好身子再生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好,至于南巡,你就不要再去了,景泰再过几年也能独当一面了。”
荣若说:“父亲的话我放在心里了。”
“父亲这一辈兄弟姐妹五人,最平庸的就是你五叔,又蠢又懒,可他却是过得最幸福最无忧无虑的一个。”
荣若笑着说:“可我是父亲的女儿,我想像父亲一样能干。”
父亲抱抱她说:“你已经够能干了,慧极伤身,情深不寿,我希望我的女儿是个平庸的人,安安稳稳过一生。你跟李元忠没那么简单吧?”
荣若撒娇说:“我都挨了打了,父亲就别再追究了。”
父亲抚摸着女儿笑着说:“你跟你二伯一样,性子倔强,知错不改。我听韩勇说,你有时候犟得不行,戒尺打断了都不认错,你在宝亲王手底下没少挨戒尺吧!”
荣若说:“老王爷只是吓唬我,打得少,二伯差点把我打死了。”
“你呀,他是国君,二十大板已经是轻罚了,要换作景逸,不得打残了!”
荣若不服气地说:“皇室规矩多,管的严,还不是就那几个优秀的,别人家孩子没怎么管还不是一样有出息。”
“你也是有孩子的人,要不你的孩子放任不管?”
荣若尴尬地笑了笑说:“父亲教训得是,女儿错了。”
父亲忽然收起笑容说:“你跟李元忠的事,你是怎么想的?你和他能遇到,不知道是你运气太好还是他的运气太好,总之好运用完了接下来就没那么顺利了,父亲是过来人,知道男人是怎么想的。”
荣若有些不安,把与李元忠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包括李元忠抱过她的事。
她父亲说:“过去的事就算了,以后不要见面了。”
荣若小声说:“我今天在街上又遇到了李元忠。”
父亲如鲠在喉说:“你去看看孩子醒了没有,厨房有做好的百合莲子汤,拿去给他喝一些。”
荣若出门后,三王叔说:“来人,把周骁叫来!”
周骁进门见三王叔一脸忧愁地坐在桌前,他上前询问:“王爷找属下有何吩咐?”
三王叔招了招手说:“周骁,你是本王一手提拔出来的,本王现在有件私事需要你去做,必须保密,而且事情有些棘手,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周骁回答:“属下粉身碎骨难报王爷的恩情,愿为王爷分忧解难。”
三王叔说:“周骁,你可识得安西都护府李元忠?”
周骁回答:“属下认识此人。”
三王叔说:“李元忠来了西城,你要阻止他与王妃见面。”
周骁领命便出去寻找李元忠的下落,没想到竟被机警的李元忠察觉了。他把周骁引到一处无人的巷道说:“不知道周骁将军找我有何事,明人不做暗事暗事,何必偷偷摸摸的?”
周骁冷静地说:“李都督远道而来,我家王爷作为东道主理应招待一下,请跟我走……”
李元忠决定去会一会荣若的父亲,楼兰国的镇国王爷。他带了两个护卫,不慌不忙地跟着周骁到了守军营地,三王叔正在院中习武。
见周骁带人来了,三王叔看了一眼,猜测眼前这个中原人就是李元忠,他停下手中的剑,注视眼前这个年轻人。
李元忠大大方方上前行礼:“晚辈李元忠拜见伯父!”
三王叔没料到李元忠会自称晚辈行民间礼,而没行官礼。他从上往下打量李元忠,只见那李元忠一身天蓝色衣衫,手执宝剑,眼神坚定,面容俊俏,身形挺拔、自信儒雅又淡然如兰,给人的感觉与润玉相似。
这下三王叔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与李元忠会有那些事,他温和地收起剑说:“贤侄既然来了,不妨陪伯父喝杯茶。”
李元忠回答:“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三王叔请李元忠去客厅喝茶说话,李元忠说自己即将卸任大都督回京叙职,临行前来西域游历一番,只是个人好玩,并非官身。
听见李元忠这样说,三王叔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要李元忠回中原,那就没什么事了,也不用担心女儿跟他再有纠葛。不然凭李元忠的相貌权势和举手投足间的温润气质,自己的女儿不一定能抵抗得了。
三王叔又留李元忠说了一会儿话,还送了他不少西域特产,李元忠谢过之后命护卫搬回去。
离开时李元忠见荣若与奶娘在院中陪着孩子玩耍,他深情看了荣若一眼,并同她告别,说:“我即将回长安了,愿忘忧公主长乐无极,无忧无虑!”
荣若有些矛盾,不知道该说什么,李元忠塞了一个无花果在荣若手上便转身离开了。这时润玉回来了,他摘了两个饱满多汁的石榴放在荣若手上,荣若连忙藏起石榴下的小纸条。
三王叔抱着孩子走过来说:“两个石榴一个无花果,真是有意思。”润玉拿起一个石榴说:“今年的石榴又大又甜,我剥给你尝尝。”
荣若没说什么,三王叔看出了荣若的心思说:“润玉,去给我泡杯茶来。”润玉把石榴放在院中的桌子上,回房泡茶,三王叔命人退下,他说:“你也看到了,无花果,无花有果,不如石榴开花结果的好!”
荣若低下头说:“父亲,女儿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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