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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舌帽用一句话总结:“逻辑崩溃和逻辑失控,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在听到“污染”这两个字时,萧矜予便呼吸一滞,一丝奇怪不详的念头瞬间涌上心头。
看着鸭舌帽,萧矜予露出好奇的表情:“什么是逻辑失控。”
鸭舌帽想都没想:“你问这个干嘛,这玩意超恐怖,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青年俊秀漂亮的脸上没太多表情波动。葡萄糖溶液在血管中快速流动,手背传来一阵阵冰凉的触感,但是此刻萧矜予的心却比这冰冷的液体更加刺骨寒冷。
一定不是他猜想的那样。
……他的猜想一定是错的!
萧矜予:“我只是担心以后可能会碰到这个逻辑污染,所以想多了解一点。这个不可以说吗?”
短发女人看了他一眼:“也不是不能说,只是你没觉醒逻辑链,知道太多也没太大意义,反而可能会陷入恐慌。但是你是个很有潜力的人。”
如果不是有潜力,也不会被白院子捕捉到,并拉入他的逻辑链。
“所以……我决定告诉你。”
……
“之前我曾经说过,一个人的逻辑链,就是他本身,没有人能忍住不去思考。就像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是哲学的三大经典问题,也是人类永恒不变的谜题,是个人都一定想过这个问题。”
萧矜予点点头。
这个很好理解,很多人看似庸庸碌碌地活着,日复一日做着同样的事,可一旦他们静下来,有时间去思考,他们都会去想活着的意义。
短发女人接着道:“同样,用户也会思考。用户思考的就是自己的逻辑链。我的逻辑链是什么,它为何会出现,这条链上到底还有哪些我未知未解的东西。
“思考后不得其解,逻辑链就会崩溃。用户怀疑逻辑链,怀疑自我。接着……就走上了自杀的道路。
“可还有一种情况……”
声音骤然冷了下去,短发女人神情严峻:“逻辑链脱离主人,自行存在了!”
萧矜予目光缩紧:“逻辑链能离开主人?”
短发女人直接反问:“为什么不能?”
萧矜予顿时哑然。
短发女人冷冷道:“永远不要把逻辑链当做你的工具,当做隶属于你、听你命令的奴隶。它是它,你是你。它从你身上诞生,但它完全可以脱离你,自行存在。当你无法掌控它,对它运行的逻辑产生不理解时,它就有可能抛弃你。而那时,你的逻辑链就失控了!任何进入失控逻辑链的个体,包括用户,都视为被污染。
“污染者……
“必杀!”
空气倏地凝固,房间里的氛围也显得十分僵硬。
很快,短发女人拨了拨额前的刘海,笑着缓解气氛:“好了,说得严肃了点。没被吓着吧?”
萧矜予:“……”
“没。”
短发女人:“反正一旦你遇到失控逻辑链,估计也跑不掉。普通人只能等死。不过失控的逻辑链也很少见的,大多只出没在高辐射地区,你们不会去。至于躲避污染者……那更简单了。”
听到“污染者”三个字,萧矜予的精神瞬间高度集中。他浑身汗毛根根竖起,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好奇却迷茫的表情。他望着短发女人,问:“躲避污染者很简单吗?”
“当然。”这次短发女人还没开口,鸭舌帽就插嘴道:“污染者长得都太明显了!我给你举个例子……”他开始回忆:“唔,我见过的一个污染者,我记得他被污染后,脸拉得有半米宽,皮肤全部崩裂,浑身是血,四肢完全就退化成了动物肢干。当时他以90°垂直地面的姿势抓着一栋大楼的墙壁,连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的兽瞳,还到处
,站定在自家门口后,久久没有再动。
萧矜予低头看着黄旧生锈的门锁,千万种思绪飞快地在脑中闪动。
逻辑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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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失控。
……污染者。
那两个“用户”去地铁站是去收集逻辑因子的。他在白院子空间里曾经见过一些彩色光点,后来短发女人用黑色手机对着他时,也有类似的彩色光点从手机下端飞出来。如果不是他侧头使彩色光点扑了个空,那粒光点一定会穿过他的脑袋。
难道,彩色光点就是逻辑因子?
那如果是进入过失控逻辑链,导致被污染的污染者,他们的身上……会有彩色光点吗?
呼吸几乎停滞,耳边只有高层走廊呼啸而来的风声。
良久。
萧矜予拿出钥匙。
“咔哒”一道脆响。
老旧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客厅的窗帘拉得很实,只留下一条细微的缝隙。清晨灿烂的阳光透过这小小的细缝照进屋内,光束中灰尘飞舞,最终落在破旧的皮沙发和沙发上坐着的人身上。
电视机里响着?~?~的笑声,还是那档妈妈最喜欢看的综艺节目。
萧矜予走进屋,门在身后带上。
他垂着眸子,一步一步,走到沙发跟前。
“妈妈。”
青年平静低哑的声音突兀响起,正在观看综艺节目的中年妇女仿佛这才注意到有人回来了,她缓慢地转过身子,仰首望着眼前年轻俊秀的儿子。
“?~?~。”
萧矜予没有吭声,清澈的眼却死死盯着妈妈脖子上那道巨大的裂口。他的目光不肯放过每一寸,掘地三尺般的从血腥的食道、气管、血管上一一检查过去。
没有彩色光点。
没有……
一粒都没有!
萧矜予整个人松软下去。
妈妈很正常,她的身上没有任何逻辑因子残留。
妈妈是个正常人,她没有被污染。
只是说话吃饭不方便而已,他的妈妈和其他人的妈妈没有任何差别。
心中一直紧紧提着的大石倏然落下,然而就在萧矜予准备再开口时,忽然,一股刺骨尖锐的疼痛在大脑中轰然炸裂。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尖锐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脑袋,搅和脑浆。
再冷静的人也无法控制自我。
萧矜予痛苦地大喊出声,冷汗将身体淋透,他撕心裂肺地喊着,疼得在地上打滚。
电视机嘈杂的背景音下,妈妈坐在沙发上,雪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静静地看着,那双无机质的眼睛冷漠地落在儿子身上,仿佛在看一个死人,透不出一丝感情。
“妈……”
“妈妈!”
剧烈可怖的痛苦让青年承受不住地大喊出声。
坐在沙发上一直冷眼相看的女人突然睫毛翕动,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极其难以察觉的微表情。她站起身。
“……?~?~?”
刹那间,房间里痛苦的嘶吼突然停住。
又过了几秒。
萧矜予颤抖着撑起胳膊,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站起身。
钻心的痛楚突然出现,也突然消失,但是他的身体还在止不住地发颤。肉|体还没忘记刚才那仿佛被碾土机压碎的折磨,萧矜予整张脸白得发紫,嘴唇上全是鲜红的血。那是刚才太痛被他自己咬破的。
他一步步艰难地走到妈妈面前。
“妈妈。”
“?~?~?”
凝视着眼前的中年妇女,过了许久,萧矜予咬紧牙,奇怪地抬起手,在自己的眼皮上轻轻滑动。
“?~?~……?”
世界骤然变幻。
金色的阳光变成暗淡的灰色,老旧的家具也仿佛褪色,在萧矜予的眼中一点点变成灰白的色彩。
眨眼间,整个世界就变成了黑白的颜色。
萧矜予低下头,看向妈妈。
当视线触及到妈妈断裂的脖子时,萧矜予猛然顿住。他眼也不眨地盯着那几粒在干涸的血肉旁不断飞舞的漆黑光点,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数秒后。
萧矜予:“没什么,妈,继续看电视吧。我有点事回房间一下。”
“?~?~。”
青年和煦地笑着:“中午想吃什么,我等会出去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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