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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正华摇摇头，“对于你们来说，还太早了。”
倒是赵古今。
剑正华将目光放在赵古今身上。
赵古今紧闭双眼，身体不停抖动。
在剑正华眼中，赵古今好像在领悟。
但他不知道的是，赵古今在抵抗。
他在抵抗这天地的威势。
虽然剑正华只能引动一部分天地大势，但也足以压垮赵古今十四级的身躯。
强行抵抗，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甚至危及生命。
但两个人都不知情。
赵古今全力抵抗，哪还有闲情观察自己的身体。
渐渐的他的皮肤开始裂开，丝丝血液从中挤出，整个人如同被泼了红油漆一样。
剑正华这才感到不对劲。
但施加在赵古今身上的势已经无法消除，除非赵古今放弃抵抗。
正如剑正华所言，所谓势，无法掌控。
剑正华能做的只不过是引动势，但不能让它消散。
赵古今身上的鲜血越来越多，顺着鞋子，流进沧澜河中，在河水中聚成血珠，久久不散。
就像他抵御天地的意志一样。
赵古今苦苦支撑到后半夜，在意识消散之际，拔出彼岸，将自己的身体撑住。
就算昏过去，他的身体也不能倒下，也不能妥协，否则就是在否定穿越而来的意义。
即便如此领悟到势，他的心也会就此颓废，他就不再是赵古今。
赵古今昏过去后，天地大势才缓缓退去。
河边的蝉鸣蛙声齐奏，仿佛在嘲笑赵古今的不自量力。
赵古今的身体缓缓后仰，噗通一声，倒在沧澜河中。
河水刺激着他的伤口，使他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任由身体在沧澜河中飘荡。
剑正华苦笑，“看来对你来说也太早了。”
“不，我觉得挺好，明天继续。”
因为他眼中浮现出一连串信息。
“受到天地之势压迫，全属性减少百分之九十九，无法移动，无法施放技能。”
中间隔了差不多十分钟。
“破限天赋发动，天地之势效果减弱。”
“受到天地之势压迫，全属性减少百分之九十八……”
赵古今在这里抵抗了两个多小时。
天地之势的压迫效果逐步减弱，最终变成了全属性减少百分之八十四。
他并不是一无所获。
若是持续下去，总有一天，势在他这里将毫无效果。
届时，赵古今拥不拥有势就不重要了。
剑正华担心道：“你身体不要紧吧？”
“我裂开了……”
剑正华放下心，赵古今是他弟弟，也就是剑君看好的人，千万不能出事。
他想起弟弟嘱咐他的话，“姓赵的这小子不错，我想跟他拜把子，以后我们都是兄弟，你这个做大哥的得照顾照顾。”
斩妖阁说剑君到处拜把子认兄弟，其实不对。
剑君看起来虽然不正经，但充满傲骨，他只跟看得上眼的人拜把子。
仅仅一天的相处，剑正华就明白剑君为什么看重他了。
“你怕不是受虐狂吧。”
赵古今从河里游上岸，身上的血迹已经洗干净，甩了甩头发，溅了剑正华一身，“谁知道。”
剑正华看着衣服上的水渍，长叹一声，这衣服又得换了。
“累了，回去了。”
赵古今告别剑正华，回到住处。
正准备进门，听到角落里有说话声，是夏梦茶的声音。
“嗯，知道了奶奶，我没事。”
“放心吧……”
“哎呀，知道啦，教官对我挺照顾的。”
“嗯，挂了。”
挂掉电话，夏梦茶含着泪，抱膝蜷缩在角落。
这个动作，让赵古今想到了自己刚穿越来时，在记忆中看到的前身。
无助而又恐惧。
“不睡觉吗？”赵古今轻轻问道。
“啊！”夏梦茶吓了一跳，看到是一个满脸裂痕的人，尖叫道：“鬼啊！”
“是我，赵古今。”
夏梦茶冷静下来，从裂痕处拼接隐约能看清赵古今原本的样子，松了口气，“真的是你。”
然后面色难看，“你在这干嘛？喜欢我？跟踪我？变态！”
“我刚刚训练完。”
夏梦茶这才想起来，自己因为势的压迫晕倒时，赵古今还在支撑。
居然能在那么强大的压迫下支撑两个小时。
不自觉小声道：“真厉害。”
“你说什么？”
夏梦茶没有好脸色，“要你管！”
说着就要走。
赵古今拉住她，“等等，我想跟你谈谈。”
“我跟施虐狂没什么好说的，再不放手我叫了。”
赵古今也挺无奈地，这十几分钟里，受虐狂和施虐狂他当了个遍。
他放开手，坐在台阶上。
微风吹拂，月色正好。
赵古今自顾自说道：“我以前也抱着膝盖，哭泣，哀求，大声呼救。”
夏梦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弱弱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种感觉真无助，同学们或嘲笑或同情，所有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当时我就想，我只有平凡级的资质啊，为什么要承担这些？
那些日子，只能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断挣扎，呻吟，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那后来呢？”，夏梦茶站在赵古今背后，静静听着，她很好奇，曾经那么软弱的人，为何变得如此坚强。
赵古今忽然笑了，“后来我遇到一个人。”
“谁？”
“一个成熟的我，他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命。
我们可以在顺从中消亡，也可以在反抗中强大。
平凡级又怎么样？
古往今来多少史诗级传奇级资质死在妖域中。
又有多少优秀精英级资质大放异彩。
重要的不是资质，是一颗敢于反抗的心。”
夏梦茶嗤之以鼻，“你还真敢听。”
赵古今微微一笑，那是当然，因为那个人就是他自己啊。
“所以，好好训练吧，妖域不可怕，训练也没那么难，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我们都活着，到不能再进入妖域那天，一起躺在躺椅上看月亮。”
夏梦茶摇摇头，“你不懂，我根本不怕妖域，我只是觉得变强没有任何意义。”
“活着，守护家人，难道不是意义吗？”
夏梦茶冷笑道：“活着？守护家人？你知道我父母是做什么的吗？”
赵古今摇摇头。
夏梦茶那张看起来可爱乖巧的脸变得狰狞，她大声道：“他们是斩妖人！他们没有死在妖域里，没有死在妖的嘴里，他们死在同为人类的手上！
你来告诉我，我变强的意义在哪？我攻破妖域的意义在哪？去保护那些害死我爸妈的人吗？
在我眼里，人比妖更可怕。”
“那你又为什么来参加训练？”
“我奶奶……”
“我明白了，所以你抗拒训练，想让我把你淘汰，这样你奶奶也不会伤心？”
夏梦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赵古今长叹一声，“你糊涂啊……”
“你父母既然是斩妖人，那就说明害死他们的人也是觉醒者。
我要是你，我就会拼命变强，然后找到害死我父母的人报仇，哪怕对方是九君，哪怕推翻整个斩妖阁。”
夏梦茶沉默不语，她也曾想过，可人海茫茫，从哪找起啊。
“斩妖阁拥有华国所有的觉醒者名单，只要对方是华国人，就能找得到。”
赵古今站起来，夏梦茶的心结已经解开，可以安心休息了。
他回到屋里，躺在沙发上，白策正在打游戏。
老穷鬼了，六元首冲都舍不得买，学了一身加速技能，天天被人追着杀。
没过一会儿，夏梦茶就进来，眼眶彤红，显然大哭过一场。
看到赵古今没有说话，但也不再甩脸色，静静地走到自己房门口。
“等等。”
赵古今扔给她一个盒子。
夏梦茶打开，十个属性果实整整齐齐排列着。
“算我赞助的，到时候别忘了替我划两刀。”
斩妖人都陷害，简直就是畜生，不给两下都不解气。
夏梦茶点点头，将这份感动默默记在心里。
剑正华送来的都是体质果实，赵古今已经吃满。
还是给需要的人吧。
白策看得两眼发直，“赵古今，你个见色忘义的小人，我看错你了……”
赵古今摊摊手，“别跟我装，给斩妖阁当工具人，好处没少拿吧？”
“诶嘿。”
诶嘿个头啊，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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