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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老爷子活了一大把岁数了，怎能搞不清楚席思玖心中那点算盘。
他眯着眼，眼底却透出精光，定定的看着她，“你只说是与不是。”
他这么一说，席思玖就不太想顺他的意。
搞的好像她必须要回答。
虽然这老者确实比她年长，辈分上也高她几轮，可就想跟他拧着。
“冷前辈……”帝司霆忽而淡淡开口，“你有话就直说……”
“行吧行吧，我就直说，拐弯抹角倒搞得老家伙我像个坏人。”冷老爷子背着手，摸了把胡子，“我那重孙子说这药是你给他的……”
他看着席思玖，也不等她说什么，自顾自继续说：“妙，这药配的妙！”
他脸上露出一抹赞赏的笑意，只是却显得皱纹更加明显。
大加赞赏之后，他忽而话锋一转，弄的席思玖猝不及防。
“小丫头，拜我为师吧。”
帝司霆：“？？？”
当着他的面，抢他的徒弟？
席思玖也懵了，“我有师傅了。”
还就在旁边，这老爷子收徒都不打听清楚的吗？
“我知道你有师尊，但这也不碍事啊。”冷老爷子眸光在黑脸的帝司霆身上扫了一眼，“术业有专攻，老家伙我修为上不怎么样，但是炼丹术自认为还是可以的。我就只教你炼丹，也不教别的。你这么好的苗子，不炼丹太浪费了。”
这话帝司霆没反驳。
席思玖就爱捣鼓那些瓶瓶罐罐的药材毒物，而他对这些就一窍不通。
若是真能让她拜冷老爷子为师，成为炼丹师，是一件好事。
所以，帝司霆坐着，一直没吭声。
席思玖见他这样，知道是让她自己做决定。
炼丹她还真没尝试过。
把炼丹和制毒结合起来，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说实在的，她有点心动。
不过……
思及此，席思玖表情认真的对冷老爷子说：“冷前辈，多谢您的厚爱，我此生只会有一个师尊，就算师尊日后不要我，抛弃我，我也不会再拜其他人为师。”
帝司霆放置在桌面的手，很轻的颤抖了一下。
心底却有一股暖流在流淌，暖暖的，令他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傻瓜，他怎么可能会不要她。
可随即，想到什么又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惆怅。
他这些情绪变换，席思玖没注意到，连连摇头惋惜的冷老爷子也没发觉。
“这，太可惜了。凭你对药理的天赋，若成为炼丹师，将来的成就说不定能超过那几个臭小子。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
冷老爷子看她态度坚决，只好把希望放在帝司霆身上。
然而，他一开口，席思玖差点笑喷。
他喊的是，“漂亮娃儿……”
哈哈哈……
老爷子真是个人才。
帝司霆再好的修养也瞬间黑了脸。
“你劝一劝这丫头呗，你是他师尊，她肯定会听你的。”
冷老爷子仿佛没看到帝司霆越来越黑的脸，也可以说，看出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这些后辈年纪再大，在他这个活了很久很久的老怪物眼里都是娃儿。
帝司霆的情绪一向管理的很好，当下脸上已恢复的什么都看不出。
他慢悠悠的道：“冷前辈，我一向不喜欢强迫人，她既然已经说了不会拜其他人为师，我自然要尊重她的决定。况且，玄水宗的弟子没有同时拜两个师傅的先例。”
玄水宗是大宗门，宗门里也配有炼丹师，只不过比不得炼丹世家的冷家。
冷家之所以地位超然，除了炼丹师的稀缺，还得益于冷家的祖先据说曾得到过太上老君的指点。
获得许多稀缺的丹药药方，且这些药方永不外传。
冷老爷子见说不动这两个人，坐了一会儿，摇着头走了。
此时，院子里就只剩席思玖和帝司霆。
两人是一阵静默。
隔了好一会儿，帝司霆看着身旁的人，月色下，他目光柔和，“真的不再考虑？其实，这和你的兴趣同本同源，说不定你会喜欢上的……”
“不需要。”席思玖倾身，往他面前凑了凑，“你是我唯一的师尊。”
她制毒，是为防身。
而且前世一直和毒药打交道，熟门熟路了，也就懒得尝试其他的。
说这话时，席思玖的声音很轻，但语气中的真挚与专注，却令帝司霆心中微动。
他既甜蜜又愁苦。
甜的是，自己在这丫头心中还是有份量的。
苦的是，这份量是师尊的份量。
“嗯，那就不考虑。”帝司霆缓缓的勾起唇角，释放一抹粲然笑意。
这一笑像盛放的玉兰花，令天地失色。绝代的风华，在夜色下，惊艳了时空，亦迷幻了某人的眼。
艾玛，这笑杀我。
我要无了。
席思玖感受着心脏快速的跳动，却在恍惚间，觉得面前的俊颜在靠近。
近到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近到帝司霆能闻到她身上甜美的味道。
一如那一晚……
那时，他是惊讶的，亦是窃喜的，才会放任自己和她一夜沉沦。
“嗯哼！”
忽而有人重重一咳。
席思玖如梦惊醒，才发现两人竟然离的如此近。
近到再往前一公分，唇就会贴在一起。
意识到这一点，她小脸霎时爬上一抹红云。
下一刻，慌乱的退开，垂下眼眸。
而帝司霆相当淡定，不慌不忙坐直身体，再把眼神落到来人身上。
凤玉夜显得很尴尬，咋又撞破师弟在撩他的小徒弟。
“我来的大概不是时候……要不，我现在走？”
“不，大师伯你坐。”
还是她走吧。
席思玖先帝司霆开口。
她差点忘了，师尊和大师伯才是一对。
她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迷失在师尊的美色里。
她边走边暗暗握紧拳头。
等她走远了，凤玉夜才坐在帝司霆对面，摸了下鼻子，“师弟，你还不打算告诉这丫头实情？”
帝司霆垂下长睫，“时候还未到。”
“需不需要我帮你？”
“……”
我谢谢你嘞！
“师弟，你别跟我客气。我帮你的忙，又不需要报酬……若你真想给点报酬，就告诉我，你跟席思玖那丫头到底怎么搞到一块去的……”
“师兄！”
闭嘴吧你！
冷着脸的帝司霆，即使是凤玉夜心里都犯怵。
空气沉默了片刻，帝司霆再次开口：
“来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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