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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椅子上，抚着额头，眼神迷离，渐起雾气。
有人敲响了房门，陆廷进来了。
“哥，去吃晚饭吧，一会儿，我们去语菲住的地方看一看？”
陆子谦收敛好心神，穿上外套，出门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雪还没融化，呼出的雾气还没来得及消散，眉头都快结冰了。
他们来到了林语菲租住的房子。
陆子谦看着狭窄的的过道，打开门，里面是一个小巧的两居室。
这里有她生活过的气息，因为他发现了她最喜欢的粉色围裙，房间的衣柜里都是她曾经的衣服。
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她住了多久？
在陆家，她的房间都比这个家要大几倍，他想象不到这样的环境，她是怎么生活的。
“她有没有说过住在这儿不习惯，她跟黎恒？”幸福吗？这话他问不出口。
陆廷眼珠子转了转。“这个问题我问过，黎恒那种斯文败类，一副温柔像，很讨女人喜欢。”
讨女人喜欢，陆子谦咬了咬牙。
黎恒，你有种。
陆子谦走到房间的书桌前，顺手拿起了一个文件，打开来，是一份胎儿的产检报告。
做的是排畸检查，模糊的b超单上，能看到胎儿的小小轮廓。
陆少一阵激动，那是他的孩子，他都没有体会过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孩子妈就带球跑了。
现在看到这样的检查单，仿佛是他和孩子的初见。
“哥，你怎么了？”
他撇过头，背对着陆廷，不想让他察觉出什么。
但是陆廷依旧能看到他耸动的肩膀和沉默的情绪。
“我们下楼吧，时间差不多了。”
陆子谦一言不发，默默的收起了那份产检报告，下楼了。
在县城待了两天，调查了一下林语菲她们有可能去的方向，依旧是一无所获。
他来迟了就是来迟了，林语菲注定不想给他半点机会。
夜里，陆少再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嘴里模糊的念着：“语菲，你恨我吗？”
不恨才怪，陆廷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你后悔吗？”
也只有这个时候，陆廷才敢问，清醒着的时候，他也不想给自己惹这个麻烦。
“后悔？后悔有个屁用，我能留住她吗？听到我要来，她跑得比兔子都快，压根就不想见到我。”
她是恨透了他，觉得他是利用她治病，不肯承认她肚里的孩子。
陆家对她又不好。
桌上的餐具被扫到了地上，霹雳哐啷的声音震耳欲聋。
陆廷想伸手去拦一把，被陆子谦挥开手。
“我知道她恨我，连一次机会都不愿给我，如果她不走，我可以跟她道歉，她要怎样都可以，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哥，你真不明白吗？她在陆家一直受你和佳人的气，出来了何佳人还赶来膈应她，见了你你还不是护着佳人，她是不想重蹈覆辙。”
陆廷壮着胆说了这么多，坐到了几米开外。
陆子谦忽然抬头看他，“你小子，倒是会直击要害，我自己老婆我不护着吗？用得着你在这儿提醒我？”
他不提醒，也没见他什么时候护过啊。
“对了，哥，语菲和孩子差点出事了，她还以为是你派佳人过来收拾她的。”
陆廷手指夹着烟，一眨不眨的观察着他的脸色。
难怪她跑得那么快呢。“我有那么毒吗？我会伤害自己老婆孩子？是她亲口告诉你的？”
亲不亲口有什么意义？“你怎么不问问佳人，她比我先到，具体发生了什么，她最有发言权。”
就看他会不会找何佳人的麻烦了。
陆子谦掏出手机，拨了过去。“过来，我有事问你。”
“子谦，我已经睡了，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车呢，你跟我一起走吗？”
“我让你过来，要我再说一遍吗？”
何佳人挂了电话，转头就给陆廷发了条微信过去。
“你是不是告我状了？”
陆廷嘴角冷笑。“你做的事还用我告状吗？是你自己说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
“陆廷，我警告过你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争取自己的幸福，你呢？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不过没关系，你不知道也好，等你如丧家之犬那天，我就会一五一十告诉你的。”
何佳人推开了包间的门。
地板上的餐具一片狼藉，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子谦，你找我？”
“你到这儿多久了？”
何佳人眼观鼻鼻观心，指望陆廷透露消息，想都不要想。
“你是不是喝多了，你心脏不好，贺知轩不是说了不能喝酒的吗？”
“别跟我扯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喝死也没人管。”
“不，我管啊，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对你不管不顾的。”
她一定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一遇到点事，立马跑得无影无踪。
“别扯远了，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我，我是来劝语菲回去的呀，我知道你担心她，我都是为了你着想，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陆子谦又端起了酒杯。
“陆廷说你早就到了，她和孩子差点出事，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何佳人不动声色的给了陆廷一记白眼。
陆廷置若罔闻。
“我不知道，孕妇胎像不稳本就是正常现象，我还陪她做过产检呢，不信你可以去查呀。”
反正，她也豁出去了。
明知道他不会去查的。
“噢？你陪她去做的产检？做了哪些检查，孩子怎样？”
何佳人面露难色。“就，就孕妇该做的检查都一项不落。”
“那做了四维彩超吗？”
彩超？何佳人脑子飞快转着。“应该做了吧，我都记不清了，你很想知道孩子怎样吧？要知道我就该将检验报告留一张给你了。”
孕妇该做那些体检，她哪知道？
她连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有过，身边也没有孕妇朋友，这想要糊弄，真该先在网上查查才是。
“不用了，你编的这些谎言也够耗费心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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