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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小女子姜秋水这厢有礼，我看先生有些陌生，应该不是我们石门当地人吧？”
她直直盯着陆霄，毫不掩饰对他的浓烈兴趣。
陆霄淡淡一笑，用礼部都挑不出丝毫瑕疵的古礼回应道：
“在下的确是第一次来石门、来的路上听人说姜小姐乃是石门最漂亮的美女，且今日还是姜小姐二十岁的寿辰，在下觉得有缘，于是就不请自来，倒是希望姜小姐不要介意。”
“先生说笑了，先生能来参加小女的二十岁生日宴、已是小女子至幸，又怎会介意。”
姜秋水妩媚一笑，接着道：
“小女子只是有些好奇、我记得观潮阁门口，可是有我们姜家一支三十人的卫队，先生没有请帖，是怎么进来的？”
“其实很简单。”
陆霄雍容一笑。
他做了个全世界通用的数钞票的手势。
姜秋水也就明白了，笑的花枝乱颤。
陆霄浅笑道：
“姜小姐是不是觉得我这法子俗气了些？”
姜秋水摇头：
“先生谈吐实在风趣、倒是我安排的护卫不懂事，让先生见笑了。”
“哦对、还未曾请教贵姓。”
“免贵，姓陆、单名一个霄。”
姜秋水浅浅一笑：
“原来是陆先生、秋水失敬了。”
她招了招手。
就有名侍应生举着酒盘快步走到两人跟前。
姜秋水一边伸手接过两杯、一边跟陆霄介绍道：
“这是上好的拉菲、不知先生今天有没有雅兴陪秋水喝上几杯。”
她边说便把酒杯朝陆霄手中递去。
这还是今晚第一次有人享受到姜秋水敬酒的人。
当然吸引众多羡慕眼神。
羡慕之中又掺杂着许多嫉妒。
最明显的就是闾山派少主杨青礼。
他脸色阴沉、一双大眼死死盯着陆霄，似乎是想用眼光把陆霄给瞪死。
还有许多公子哥，眼神也都跟他差不多。
若是眼神能杀人、只怕顷刻之间，陆霄就得被这些公子哥的目光割成筛子。
无视众人目光，陆霄从容不迫的端起酒杯，摇晃一下、又把酒杯放到鼻翼下方闻了一下，淡淡道：
“色泽晶莹，酒香浓郁，是拉菲中的上品。”
“但是酒中还有杂质、故而离极品还有些距离、我猜它是96年的拉菲、对么？”
姜秋水眼眸亮了一下，也愈发笃定陆霄定然出身不俗。
要知道82年的拉菲与96年拉菲相差不大，唯有真正常接触这两类名酒的人，方能找出其中差异。
陆霄能分析的如此准确……想来应该出身名门，有过这方面的接触。
她举起酒杯，想跟陆霄捧杯。
陆霄没有回应，反而摇动着手里的酒杯，淡淡开口：
“酒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姜小姐也是冀州境内难得一见的秒人。”
“不过这杯酒，在下倒是真没胆子喝。”
陆霄眼眸中温润的光，渐转冷冽。
他看着姜秋水，慢慢将高脚酒杯倾倒。
于是、猩红如血的酒汁也就洒了一地。
姜秋水面色瞬间沉了下去，冷冰冰盯着陆霄，冷声问道：
“陆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陆霄双眼微眯，淡淡回应：
“我的意思，姜小姐心底应该比谁都明白才对、怎么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他看着姜秋水，冷冽目光刀子一样戳在姜秋水身上。
“在酒中下毒、不是姜小姐最擅长的手段么？”
姜秋水面色毫无变化、只是刚刚那股娇媚声线已经化作无限冷冽：
“陆先生，这种不着边际的话还是要少说才是、毕竟，祸从口出这句老话，还是相当有说服力的。”
陆霄不以为意的笑笑：
“姜小姐，陆某说话从来都是讲事实的。”
“就我所知、姜小姐当初戕害自己未婚夫的父母时，用的不就是往酒中投毒的法子么？”
说到这里，陆霄忍不住摇了摇头：
“最毒不过妇人心、这句话用在姜小姐的身上倒真的是再合适不过。”
这话一出、姜秋水脸色顿时阴冷如铁。
陆霄声音并不算大。
却一字不拉的进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于是、满座宾客的眼神就开始变得玩味。
郭家和姜家都是石门望族。
姜秋水以郭家准儿媳的身份在郭家呆了小六年。
这中间郭氏夫妇先后离奇死亡，本就离谱。
然后郭家基业，就有超过七成的资金进入姜秋水的口袋。
所以姜秋水才能眉头都不抬一下的买下观潮阁这栋价值二十三亿的奢侈别墅。
许多细节就这么赤裸裸的联系到一块儿，只要不是傻子，应该就能想明白这中间的关联、更何况还有这个叫陆霄的年轻人的叙述——
郭氏夫妇，大半应该是被姜秋水这个女人给害死的。
而且，石门最近还有小道消息流出来——
离家近六年的郭家大少郭解才回家两天，就在姜家大院、被闾山派副掌门杨济源打杀。
这事儿仔细想想，多半也跟姜秋水有关。
不过这个世界的事儿吧、很多时候都讲究个看破不说破。
毕竟，你知道这件事儿是一回事。
可你要是把这事儿放到明面上讲，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姜家不好惹。
姜秋水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更不好惹。
连闾山派少主杨青礼、文昌阁大学士之子司马言这样的大人物、都拜倒在姜秋水的石榴裙下、任她驱使。
又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替已经死去的郭氏夫妇和郭家大少同时得罪姜秋水这个狠人？
在这个利益为上的社会、去做一件毫无利益可言的事，跟傻子有什么区别？
可这个站在宴会厅正中间的男子就在做——
见陆霄当着这么多人、尤其还是当着关莞的面把这件让所有人都当成是忌讳的事情托盘而出。
满座宾客都用一种满是嘲讽的眼神看向陆霄。
都觉得这小子实在白瞎了这么好的皮囊。
长的的确一表人才、可谁能想到、这内地里居然傻到这种地步。
居然敢惹姜小姐生气？
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他们觉得，姜小姐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
估计她只要随便递个颜色，场内就有不少人愿意替她效力——
将陆霄这个傻缺收拾一顿后，再把他当条死狗一般丢出大门。
……
于是乎。
宴会厅陷入沉寂。
所有人都在等待姜秋水发话。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陆霄的惨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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