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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忠棋已经二十五岁了,就像云六娘对岑深说的一样,这个年龄,大多数人都已经当爹了,可是,她的大哥,云忠棋却并没有孩子,甚至还没有议过亲。
云忠棋弱冠之前,姜氏就一直拿学业说事儿,觉得床笫之事容易影响学业,这种一看就是借口的话,居然得到了云孝林的认可,所以在二十岁之前,云忠棋身边,连一个通房都没有。
云忠棋的亲生母亲周姨娘,还曾经悄悄替云忠棋送过两个丫头,他并没有接受,可是姜氏却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这个消息,顿时就闹了起来,最后竟然还扯到了周姨娘想要谋夺她那个正妻位置上去,为此,云孝林待周姨娘没有以往亲切了。
云六娘每每想到这里,都会嗤笑一声。
因为姜氏那个位置是从刘氏手里抢去的,所以才会担心别人会抢了这个位置。
最害怕贼的,往往是做贼的人!
总之,因为周姨娘送丫头这件事败露,云忠棋也受到了牵连,不只弱冠前,就连弱冠之后,也没人敢提他的亲事。
后来姜氏倒是大发慈悲给云忠棋送了两个丫头去,可是……
云六娘慢慢抬步往祥云院里走,那两个丫头的长相,实在不可恭维。
她一直不明白,这个姜氏,究竟长的是什么脑子。
如果她早早地给云忠棋说一门亲事,今天这种事就不会发生,所以呀,等会儿即将发生的一切,说到底,都是她作的!
“母亲,儿子没求过你什么,今天你就成全我和络石吧。”
“哎呀,六娘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呀?”
云六娘走进内室,一眼望去,就发现该来的人都来了,而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不用多说就知道,是络石和云忠棋。
老祖宗沉着脸坐在首位上,她下首坐着同样黑着脸的姜氏。
一看到云六娘,老祖宗就皱了皱眉,眼中划过一丝疼爱:“外面天多冷,不是让你别来请安了吗,怎么还来?”
云六娘一听,嘴角就带了笑,直接走过去,握住了老祖宗的手,顺势坐到老祖宗的下首位置。
“六娘不冷,给老祖宗请安,六娘可不会偷懒。”
如果不来,不就看不到今天这场好戏了吗?
“哎,你这丫头,就是太孝顺了。”老祖宗替云六娘抚了抚发,“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昨天才回来,身体还没养好吧。”
云六娘摇了摇头:“好了,老祖宗送的那些补品,效果很好……”
“老祖宗,你看这件事怎么处理?”
姜氏脸老祖宗和云六娘说了起来,眉头顿时一皱,打断了云六娘的话,可是,话一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这句话无论怎么听,都感觉凌厉。
“你这当家主母,想来是不想做了,什么事都问我,要你有什么用?”
果然,老祖宗一听姜氏的话,就怒了。
“对呀,大嫂,这件事毕竟是你们大房的事儿,还是要看你怎么解决呀。”
唯恐天下不乱的石氏也开口了,大房越乱,她就越高兴。
云六娘看也不看两人,目光落到了云忠棋身上,云忠棋一身藏蓝色衣衫,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儒雅,可是那神色中的畏怯也十分明显,在看到云六娘的目光时,他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而与他不同的是,他旁边的络石脸上,居然有一种决然,眉目间的坚毅之色,很是明显,络石长相算不上多惊艳,可是也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子,云安伯府的大丫头们,大多都是会些学问的,只不过和她身边的铃兰嘉兰相比,差上不少。
云六娘赞了一声,可是随即就道了一句可惜。
络石的确是一个好姑娘,可是不幸的是,云忠棋不是她的良人。
姜氏被老祖宗骂的一张脸都黑了,于是满腔怒气,都只能发泄在络石和云忠棋身上。
“你们两个,不守府规,该罚!”
此话一出,云忠棋的面色就变得苍白了一些,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氏:“母亲……”
姜氏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继续说道:“络石打十板子,然后交给人牙子,卖到那些下贱地方去,至于你……”
姜氏看着云忠棋,嘴角笑容轻蔑:“这丫头既然说了,你是被勾引的,那么就去藏书阁里,将孔孟之书抄写百遍就行。”
这样的惩罚一说出来,络石唇色白了,可是为了不连累云忠棋,还是坚持磕头谢恩:“谢夫人。”
云忠棋手指颤抖地看着络石,最后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直接跪行到姜氏身边:“母亲,母亲,求你不要发卖络石,是儿子逼她的!”
姜氏却根本不管,立刻给花嬷嬷使眼色,花嬷嬷顿时喊道:“外面的人,难道没听到夫人说的吗,还不进来带这个贱婢出去!”
花嬷嬷这话说完,外面顿时来了两个婆子,将毫无反抗的络石拖了出去,全程络石没有开口求饶。
云六娘看着络石,正是花一般的年龄,就这样毁在了这个沈宅大院之中,真是让人觉得悲哀。
可是,这样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她的目光落到了已经呆坐在地上,却也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络石的云忠棋身上,半晌嘴角扬起嘲讽的笑。
“老祖宗,你觉得这样处理可好?”
姜氏转头看着老祖宗问道,余光却看向云六娘,有些阴狠。
云六娘却低着头,没有在意,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有兴趣和姜氏这个妇人争什么了。
“大房的事,你处理就是……”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云忠棋,想起因为他是这云安伯府第一个孩子,自己以前还曾经抱过他,顿时心头软了一下,“那丫头勾引主子,的确是罪不可赦,你这样做倒也没错,不过,忠棋的年龄的确已经大了,最近你留意一番,争取在年初把他的亲事定下来。”
出乎云六娘意料的是,对于老祖宗这话,姜氏竟是十分配合:“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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