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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这样的流言很快就落入莫老夫人的耳中，让难得出席以此汴京贵妇聚会的她，心情可谓是百转千回，僵硬到了极点。
“莫老夫人，不知攸宁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请您喝杯茶？”
攸宁眼看着莫老夫人心生不快，就要转身离开了，想到之前某人的拜托，便提着裙摆，避开了外人的视线，来到了莫老夫人的身前，拦住了她要离去的路线。
“郡主有话还请直言。”
见是攸宁郡主，莫老夫人一时也有些不太明白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平日里，莫府和这个小郡主的往来并不算多，甚至可以用近乎没有来形容，怎么突然之间就要请她喝茶了？
“您请跟我来。”
无论是从父皇平南王的皇家血脉来算，还是从母亲文颖郡主哪里算，攸宁都是家中最小的。也是大齐目前最小的郡主，但是因为外祖父钟老将军家教甚严，让本该金枝玉叶的她，在外人面前没有半点的骄纵之气，全然都是端庄沉稳。
受了如此礼待，莫老夫人自然不好再抚了攸宁的面子。
“刚刚在席上大家都在讨论，说是莫相和江家小姐感情甚笃，攸宁听着心中很是向往。可是看着您的脸色，像是不太高兴？”
攸宁说着，脚步顿了顿，看向一旁的莫老夫人，脸上带着微笑，很是温柔。
“郡主说笑了，老生那有什么高不高兴的，一切全都凭靖恒喜欢罢了。郡主若是就想和老生说莫家的家事，恕老生暂不奉陪了。”
莫老夫人从来都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既然这心中有委屈，该表现出来的时候，她从来是不会藏着掖着。
“请您过来，不过是想和您说说攸宁的心里话罢了。您若是愿意听，攸宁开心，您若是不想听，攸宁也省的一番口舌。”
突然强硬起来的攸宁也让莫老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郡主客气了。”
“莫家如今，您应当都是看在眼里的。您与莫相之间的间隙，从最开始的母子情分不深，到现如今都快陷入冰点，其中缘由，想来源表哥与表嫂嫂掌家了只能算是导火索，其中真正的缘由，您可曾细想过？又或者，攸宁该这样问，您可曾想过去改善您与莫相之间的母子关系？”
要说起来，攸宁与莫家倒也还算是有点亲戚关系。莫源的母亲，也就是那位孙夫人，是平南王同父异母的妹妹。虽然中间嫡庶身份差距是跨不去的鸿沟，可当年孙夫人的舍身相救，是攸宁从小便一直铭记在心的。
所以攸宁对于莫家的事，不可谓不关心。
“江小姐这一个月来在莫家的所作所为，攸宁都有所耳闻。明明无需多礼的，却依旧日日晨昏定省，风雨无阻。您偶感风寒，她亲自抓药煎药，这些举止背后的用意，您直接理解成了她想要讨好您对吧？”
在这个开化的社会，大宅子里从来都没有藏得住的生活琐碎。就更别说，江芷微这样一个一朝飞上枝头本就引人注目的焦点人物了。她的一举一动，更是惹人眼球。
“可是她明明就知道，莫相与您的关系早已经僵硬，还这般的费尽心力，是不是真的挺傻的？”
“郡主今日就是来教训老生的？”
一个早已经习惯用冷酷伪装自己的老妇人，这样被一个小辈陡然戳中心中最深处的伤口，这让莫老夫人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您严重了，攸宁与莫家的渊源，您心中就算不愿意承认，却也应该是清楚的。那些往事，父王早已经决心不再追究，只是莫相到底是在姑姑身边长大的，就算是看在源表哥的份上，也还是有情分。平南王府，所想要看到的，不过是这两位表哥在莫府的日子能够安然顺遂，如此而已。”
“当然了，您若是愿意修复您和莫相之间的关系，让江小姐少些难做，当然是最好了。但是若您不愿意，一直要给人脸色，端着架子，您说，我要不要回去同父王说说，让他给皇兄一分折子，直接调莫相离京外派个几年如何？或许，我直接去同皇兄说，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毕竟，皇上如今对莫相这个职位，有些过分紧张的。”
“你们已经逼走了我一个儿子了，你们还想要怎么样？非要看我众叛亲离，你们才满意吗？当年的事，我已经得到了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听到攸宁的威胁，莫老夫人那一直都僵硬阴沉着的脸，终于是破开了裂缝，展露出真实的情感。
“教训？您真的有从过去中反思自身吗？若是真的有，冷漠、疏远、苛刻，这就是您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该有的态度？当年姑姑遇害，父王遵照姑姑遗志，要接走源表哥和莫相，是您坚决反对的。可是这些年，他们在莫家都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是怎么对您的，您又是怎么对他们的，您真当我们平南王府没有人了是吗？源表哥成家，您是怎么对怡芳嫂嫂的？那会儿我们都还被瞒在鼓里，直到后来，我继承了母亲的封地回了汴京才知晓。怎么？如今莫相成亲了，您还打算故技重施不成？”
攸宁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怒火终于是隐隐的释放出来了，对于莫老夫人，她早就心生不满。可是因为一直看在莫源和莫靖恒的份上，还有钟老将军的教导，让她无法对一个年近五旬的长者撒野。
但是这一次，她的行为是得了平南王的点头应允的。攸宁自然就可以更为大胆和放肆一些，至少说话可以更加的直白。
“我......”
“怡芳嫂嫂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有的，您心里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予哥儿、雯姐儿在您这儿受到的冷遇，这些，我们可都是看着呢！您真当您做的，怡芳嫂嫂不说，源表哥不说，便是天下太平，没人知晓了？对于家人，您还是要善待一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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