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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我已经没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白天你要操持家里，这段时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还不能够休息好，芷微心中难安。”
一场虚汗过后，江芷微的鬓发都已经湿润，贴在脸颊两侧，略显狼狈。郑氏见江芷微还有些精力不济，也就不再坚持留着，这才起身告辞。
“那好，我也不留下来打扰你休息了。我去厨房给你和相爷都准备些参汤，待会儿再过来。相爷一时半会儿的，也还不知道究竟何时会回来。你呀，也就别等了，先歇着吧！”
知晓江芷微心中放心不下，郑氏也很知趣的没有在这个档口继续添乱，索性直接避开，为江芷微和莫靖恒准备宵夜和参汤去了。
“小姐，您一直醒不过来，可真的吓坏奴婢了。”
“没事的小姐，那些都是梦，现在醒了，都过去了。”
青禾与芸儿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自去年江芷微感染风寒昏迷了三日后，再次醒过来，江芷微平日里睡觉就总会说梦话，而且很不安稳。
那个时候青禾与芸儿并未多想，可是这一次，江芷微的情况越发严重，两人才将一切联系到一起去。当时江芷微之所以会感染风寒，发高烧。是因为去追莫微安，然后不慎跌落了初春寒凉的荷花池。虽然被及时救了起来，但是寒气入体，当晚开始，江芷微就一度陷入昏迷，高烧不退。
嘴里还念念有词，可是正要去仔细分辨，那些话就越发的断断续续，细若游丝，根本就无从寻觅。
而今日之事，让青禾与芸儿心中对江芷微和莫靖恒之间的感情，有了新的认识。江芷微睡梦之中，一直在呼唤着的，分明就是：莫靖恒，相爷。
至于不要伤害他，难道是梦到了有人要伤害相爷，所以就生出了这样的话？青禾与芸儿一时都只能依靠着这些零星的梦中呢喃，去寻找蛛丝马迹。
“我都说了些什么。”
江芷微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面一片冰凉。手指上沾染的汗水也透着凉意，从指尖一直传达到心窝。让原本封闭的心，滴落进一粒水，空荡回响，绵延不绝。
“小姐就一直在喊着相爷的名字，还说不要伤害他。小姐，您和相爷指尖，感情可真好。相爷虽然外表看着冷漠无情，而且对事也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可是他对小姐，可是真的好贴心！”
青禾看着江芷微惨白的脸色，就想要说些什么开心的让她心情愉悦些，不至于一直都沉浸在梦魇之中。而果然，提及到莫靖恒对江芷微的种种，江芷微的脸上算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只是这微笑，怎么看，怎么都有点牵强的味道。
“是啊，相爷对咱们小姐是真的很用心的。小姐，您都不知道。其实每天早晨您用来洁面的水，都不是我们准备的，是相爷亲自去端来的，您用来擦手的手帕也都是相爷亲自挑选的。一般这些小细节，相爷都不会让我们过手。当时府里面的几个丫鬟见状还很是震惊呢！就连莫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知道了，都满是惊讶。”
芸儿和青禾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让江芷微愈发陷入了沉思。
前世，莫靖恒是否也是这样耐心悉心的呵护着自己，江芷微当时并没有在意，只是那会儿芸儿和青禾很快就心向着莫靖恒了，这事儿足以见莫靖恒却是有下功夫。
毕竟，青禾与芸儿是自小就跟在自己身边，忠心不二的。她们所想的，无非就是自己能够好，而莫靖恒那样对自己，定然是会让她们意外和打动的。
可是，自己都做了什么呢？
当时莫微安刚刚离开汴京，青禾与芸儿都劝说自己，莫相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丈夫，对自己很体贴。劝自己也要体谅他，也应该适当的关心他。明明都是十分真切的劝解，可是那会儿的自己，究竟是被什么蒙住了心智？
竟然将这些话，全数都说给了江嫣听。江嫣告诉自己，那是因为自己的这两个丫鬟，都看上了莫靖恒。毕竟有很多大户人家的夫人，为了笼络后院的权利，将自己的陪嫁丫鬟送给自家老爷做妾室的不在少数，说这两个丫鬟是在打这个主意。
一想到莫靖恒的权势，以及他的样貌，莫家的门第。着实都是整个汴京城数一数二的，这两个丫鬟会动心着实正常，江芷微便将这一切都听了进去。
“不知莫相觉得我这两个丫鬟如何？”
本着主仆一场，江芷微也就想要成人之美。所以在莫靖恒归家后，她还去询问了莫靖恒的意思。
“夫人这话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若是莫相觉得我这两个丫鬟不错，不如收做侧室如何？”
听了这话，当时莫靖恒的反应是什么？久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然后笑了笑，声音很轻，很弱，却也很苦。再然后，就是自顾自的喝酒。
“莫家是个大家，需要枝繁叶茂，家族昌盛。莫相官居一品，就算有侧室妻妾也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若是相爷觉得皇命是压力，大不了，我就进宫去求皇上做主。让皇上为相爷纳妾如何？”
倒真是从未见过有那个正室会这般积极主动的去为自己的丈夫纳妾，江芷微就做到了，她不但做到了，还做得很彻底。甚至动了，让皇上来定夺这件事的心思。
“你是觉得，若是皇上同意了，我就不可反驳了是吧？”
莫靖恒说完，再次看向江芷微的双眸满是隐忍和愤怒，再过后，便拂袖离开了。背影决绝而挺拔，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回首。
那个人，就总是这样，被自己无情的推开。可是等到再一次相见，他又依然是温和体贴。
“莫靖恒，你，会不会痛。”
当然会痛，只是，次数多了，时间久了，好像也就真的，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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