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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嫣轻轻倚在围栏旁,望着旖旎的风光,却难以排解她心中的烦闷。
本应该是她大放风采的,没料想倒是被吴淑仪一个中毒,竟然就将那梁王妃之位生生的给截了去。可惜自己在这之前做足的功课,一心想引起梁王的注意。就这吴淑仪娇娇弱弱的样子,哪里能入得了梁王的眼里。甚至江嫣心想,若是当时中毒的是自己,该多好!
那样,成为梁王妃的,可不就是自己了吗?
偏生自己的心思还被江芷微给知晓了,如今,还指不定会被怎样嘲笑呢!
江嫣光是想着,就有些愤愤不平。纤细的五指紧握,妒火在胸中燃烧沸腾,心情愈发沉重。
她偶然一抬头,就看见了缓缓而来的江瑜娴。江瑜娴袅袅娜娜地走着,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鹅黄色的衣裙随着她的步伐轻微摆动,今日还特意带了镂空兰花步摇。神色,好不惬意的样子,看得江嫣恨不得直接过去撕了她这悠然的模样。
一张得意洋洋的脸渐渐清晰,那虚假的脸上的嘲笑一览无余。江嫣冷哼,望着江瑜娴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屑。
“妹妹这一脸喜悦的样子,是发生什么喜事了吗?听闻你进宫选妃,如何了?”江瑜娴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着,逐步靠近江嫣,脸上喜色更甚。
这江瑜娴怕是来者不善,她刚从宫里回来没多久,江瑜娴就欢喜的找来,不是看她笑话的才怪!江嫣索性不搭理她,冷着张脸,生人勿近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江瑜娴终于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压低了嗓音,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对着江嫣道:“妹妹,听闻这梁王妃的人选已经落到了吴尚书之女吴淑仪的身上。我知道这消息后,就赶紧过来看看你,怕妹妹你难过。如今来了一看,倒像是姐姐我想多了。”
江嫣自是不会相信她这蹩脚的说辞的,心烦意乱地转头看向湖水,不想去看江瑜娴虚伪的面孔。
“妹妹也莫要太恼,妹妹所付出的我们皆看在眼底。梁王什么身份,可不是我们能够肖想的。”江瑜娴上前,一副亲昵的样子挽住江嫣的胳膊,安抚似的轻轻拍着江嫣的后背。
此话说的好听,句句都是安慰妹妹的肺腑之辞,可两人心里如明镜般。话语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之意。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你是梁王亲自点名了要加入那入宫参选的名册又如何?这王妃之位,最后还不是拱手他人了。
而想想自己的身份,一种难言的羞愧在心中油然而生,盖过了对江嫣的嘲笑之心。江瑜娴脸色渐沉,紧皱着细眉阴沉地看着江嫣转过头来,露出的冷笑脸色。
“姐姐这话是安慰,而不是过来看妹妹笑话的?”
江嫣乌黑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凶光,像是要射出滚烫的火花般。
“姐姐有这般闲情逸致,不如好好想想自己。二伯官位尚低,想来是不能够给姐姐相中个堪比相爷那般的好人家了。而姐姐自己,又不能够得贵人青眼。这未来......妹妹是当真为姐姐担心呢!”
说完,江嫣甩掉江瑜娴的胳膊,急促的脚步迈向亭子坐下,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冷暖自知,近乎冰凉的茶水顺喉而下,渐渐浇退了胸中生起的怒火。或许,只有这般的温度,才能让自己安静,不会烦躁,不会让不安好心的江瑜娴看了笑话去。
“你!我好心来看望妹妹,却不想,妹妹竟然如此不知礼数,这般对身为姐姐的我?看样子那梁王还真的是慧眼识珠,没能将妹妹收做侧室,还真的是该庆幸!”
江嫣这话,正戳中了江瑜娴的痛处。若是江华平官位再升一品,她也不会到这番地步,。梁王选妃,她却连皇宫都进不去。可是面子让她不能够就此低头,不能就此认输!
“我爹爹官低一品又如何?总好比妹妹费尽心机却做了他人嫁衣好罢。年纪小小便把嫁娶放在字面上,真不知赵姨娘究竟是如何教导你的,庶出果然还是庶出!妹妹还是端正自己吧,若是有什么礼数上不懂的,大可来问姐姐我,我一定会尽数相告的!”
江瑜娴言辞刻薄,全然不会给江嫣留下半点的情面。
“听闻姐姐在梁王选妃之前竟不吃不喝,求江芷微姐姐出面让你进宫,这还是二伯和伯父请芷微姐姐到的府中,可有此事?”
江嫣看着江瑜娴因为恼羞成怒而口不择言,心中倒是愈发的沉着冷静了。果然就看着江瑜娴在听到这话后,一片慌乱,神色阴晴不定。
这不过是她父母做的戏罢了,她当时看着江芷微的琼姿花貌,娴静端庄,满是贵气的样子,心中的嫉妒汹涌而来。反观自己那一副狼狈的样子,真是失尽了脸面。
江瑜娴很担心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可还是拦不住一些琐碎的话语传出去,心中百感交集。她很是向往荣华富贵,想同江芷微那般神气逼人。可惜,家父的官位,自己低微的出身一直让她自卑。她想方设法,掩盖这惊人的伤疤,让自己看起来也是汴京贵女之中的一员。
江瑜娴红了眼眶,微肉的红唇被皓齿咬得发白,狠毒的目光乍现。江嫣冷笑,这是被说得颜面尽失,恼羞成怒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让我叫你一声姐姐还恬不知耻的答应吗?一个不过是四品官的子女,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优越感?你可是进得去这皇宫大殿?可是接触过汴京城各家贵女?”
江嫣说着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被放下,惊得在场的人都是一愣。都没有想到,素来温和的江嫣竟然也这般的强硬蛮横。而紧接着又听到她说。
“而我就不一样了,虽然我自己是庶出。可是奈何我有一位成了莫相夫人的姐姐,还得了梁王殿下的青眼。进了皇宫,认识了好些贵人。尤其是那平南王府的郡主,当真是国色天香,百媚丛生。可不是某些靠着心机,想要上位的下层女子,可以比得上的。”
这时的江嫣,早就忘却了之前对江芷微的嫉妒。瞥向江瑜娴那渐渐惨白的脸色,江嫣只觉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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